第 541章 她,死定了!而且,一定會死得……非常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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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太後猛地厲喝一聲,不悅地瞪了墨逸凡一眼,帶著明顯的回護之意,“這不關雅兒的事!她不過是說了些實情!哀家心意已決!”
    她重新轉向墨逸凡,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寧可錯殺三千絕不放過一個的狠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淵兒是哀家的命根子,是東耀的擎天柱!為了他,寧可錯殺,也絕不能留著藍溪玥這個禍根!更何況……”
    太後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刻骨的恨意,目光也變得怨毒,“要不是這個藍溪玥!你的父皇,哀家的皇兒,他也不會龍馭賓天!逸兒!”她猛地盯住墨逸凡,聲音帶著蠱惑與質問,“難道你……你就不想為你那冤死的父皇報仇雪恨嗎?!”
    墨逸凡迎視著太後充滿偏執和仇恨的目光,年輕俊朗的臉上浮現出前所未有的認真與沉重。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穿透喧囂的清晰與懇切:“皇祖母!”
    他喚得鄭重,“孫兒是您一手養大,小皇叔對朕亦是亦父亦師,恩重如山,沒有您二位的庇護與教導,朕或許……都活不到今日。這份恩情,孫兒銘刻於心。”墨逸凡對他那個父皇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所以是直接選擇回避太後那個問題。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太後眼底,“皇祖母,小皇叔對小皇嬸的情意,點點滴滴朕都看在眼裏,那不是蠱惑,不是控製,那是……真真切切的情之所鍾!您比孫兒更了解小皇叔的性情,他向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若小皇嬸真有個三長兩短,皇祖母,您想想,小皇叔他會如何?他會瘋的!徹徹底底的瘋掉!那時……您想看到的,難道就是那樣一個……毀天滅地、玉石俱焚的攝政王嗎?還有......”
    “放肆!”墨逸凡的話尚未說完,太後如同被踩了逆鱗的凶獸,勃然大怒!她猛地一掌狠狠拍在身旁的紫檀木嵌螺鈿茶幾上!力道之大,震得上好的青玉茶盞“哐當”跳起,茶水潑濺,她霍然站起,指著墨逸凡,氣得渾身發抖,聲音尖利刺耳,充滿了不可理喻的暴怒:“那她就更該死!堂堂一國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國之柱石!豈能被一個區區女子左右心神,成為軟肋?!哀家正是要替淵兒……斬斷這個禍根!除掉這個讓他軟弱的禍水!”
    墨逸凡徹底怔住了,他看著眼前因暴怒而麵目略顯猙獰的皇祖母,一股巨大的陌生感和寒意從心底升起。
    眼前的老婦人,哪裏還有半分他記憶中那個慈愛溫和、牽著他的手在禦花園賞花的祖母模樣?自從父皇暴斃之後,皇祖母就像被無形的毒蛇啃噬了心魂,變得如此偏執、冷酷、不近人情,宛如換了一個人!
    太後看著呆立的孫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強壓下翻湧的怒火,重新坐了下去,語氣恢複了那種不容置疑的冰冷:“好了,皇帝,你如今貴為天子,政務繁忙,社稷為重,這些事,哀家自有主張。你且回宮去吧。待……待藍溪玥伏誅的消息傳來,哀家自會回宮,替你……好好挑選一位賢良淑德,堪為國母的皇後。”她揮了揮手,帶著驅趕的意味。
    墨逸凡心中最後一絲勸說的希望徹底熄滅,他看著太後那副油鹽不進、殺意已決的模樣,再聯想到他那位“小皇嬸”素來的手段……
    一股近乎荒謬的無力感湧上心頭,他操心什麽?簡直是瞎操心!以藍溪玥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和身邊的暗衛,皇祖母派去的那些侍衛,真要找到了她,怕不是去送命給她解悶的?
    不過……墨逸凡冰冷的目光再次掃過一旁垂首,看似溫順的安雅。
    這個始作俑者……等小皇叔回來,得知是她在皇祖母耳邊煽風點火,搬弄是非……墨逸凡幾乎可以清晰地預見到安雅那悲慘的下場,她,死定了!而且,一定會死得……非常難看。
    墨逸凡不再多言,他收斂了所有情緒,麵色平靜地起身,對著主位上的太後,依足禮數,規規矩矩地躬身行了一禮,聲音聽不出喜怒:“皇祖母教訓的是,孫兒告退。望皇祖母……保重鳳體。”最後四個字,他說得意味深長。
    太後看著孫兒恭敬行禮的模樣,緊繃的麵色終於緩和了一絲。
    這個孫兒,畢竟是她從小養大的心頭肉,她對他還是存著幾分真心的喜愛,遂微微頷首:“嗯,去吧。”
    大堂內,所有宮女、嬤嬤,連同驚魂未定的安雅,齊刷刷地跪伏在地,聲音參差不齊地響起:“恭送皇上!”
    墨逸凡不再停留,轉身,明黃色的龍袍在殿內劃出一道決然的弧線,他大步流星地走出這壓抑得令人窒息的靜鳳閣,頭也不回地登上等候在王府外的鑾駕。
    “起駕!回宮!”小李子尖細的嗓音響起。
    鑾駕儀仗浩浩蕩蕩地啟動,離開了攝政王府,向著巍峨的皇城駛去。
    車簾垂下,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車廂內,墨逸凡靠在軟墊上,閉上眼,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別院內,一片靜謐安然,與外界的喧囂動蕩形成鮮明對比。
    暖閣裏,銀絲碳在精雕的銅盆中靜靜燃燒,發出細微的“劈啪”聲,融融暖意驅散了窗外初冬的微寒。
    藍溪玥慵懶地斜倚在鋪著厚厚絨毯的軟榻上,一襲素雅的月白常服襯得她肌膚勝雪。
    她單手支頤,烏黑的長發如瀑般傾瀉在肩頭,目光漫無目的地投向窗外。
    細小的雪花正無聲無息地飄落,宛如碎玉瓊瑤,給庭院裏蕭瑟的枝椏披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
    初夏正蹲在碳盆旁,小心翼翼地用火鉗撥弄著裏麵的銀絲炭,確保火候均勻,暖意持續。
    而初春則安靜地坐在窗邊的繡墩上,低垂著眉眼,纖纖玉指捏著細針,在繃緊的素絹上穿梭,繡著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神情專注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