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這是盡職盡責嘛！”翠花不以為然，從屋裏摸出兩個鵝蛋塞給老漢，“您別往心裏去，這鵝剛來，還不認人呢。”
    趙老漢拿了鵝蛋，也不好再說什麽，嘟囔著走了。李翠花看著鵝群，越看越喜歡，覺得它們真是自己的福星。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李秀才是村裏唯一的讀書人，雖然年過三十還未中舉，但在村裏地位頗高。這日他穿著新做的青色長衫，準備去縣裏拜訪同窗。這件長衫是他妻子熬了三個通宵趕製出來的，用的是上好的棉布，袖口還繡了暗紋，是他最體麵的一件衣服。
    走到李翠花家附近時，李秀才遠遠就聽見一陣鵝叫聲。他本不想理會，卻見一隻大白鵝突然從李翠花家院子裏衝出來，直撲他而來。
    李秀才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加快腳步。這一跑不要緊，十隻鵝全被驚動了，呼啦啦全追了上來。“大將軍”一鵝當先，一個飛躍就啄住了李秀才的衣擺。
    “哎喲！”李秀才驚叫一聲，用力甩腿，卻不想“大將軍”死死咬住不放，其他鵝也圍了上來，對著他的長衫又啄又扯。
    “救命啊！李翠花！管管你的鵝！”李秀才邊喊邊跑，鵝群緊追不舍。他的新長衫被啄得千瘡百孔，袖口的暗紋繡花也被扯開了線。
    李翠花聞聲跑出來，看到這一幕，第一反應卻是哈哈大笑：“李秀才，你跑什麽呀，站著不動它們就不啄你了！”
    李秀才又驚又怒，也顧不得讀書人的體麵了，彎腰撿起一根樹枝揮舞起來。鵝群這才稍稍退卻，但仍圍著他嘎嘎直叫。
    “李翠花！你看看！”李秀才指著自己破爛的長衫，氣得聲音發抖，“我這新衣服！我娘子熬了三個通宵做的！”
    李翠花撇撇嘴：“誰讓你跑的？你不跑它們能追你嗎？”
    “謬！”李秀才臉都青了，“你的鵝攻擊路人，反倒怪起我來了？”
    “我的鵝是在看家護院！”李翠花雙手叉腰，“楊天冰說了，這鵝是青溪村基督教會裏的公產，專門用來防賊的！”
    李秀才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李翠花“你、你”了半天，最後一甩袖子其實袖子已經被啄得隻剩半截），轉身就走：“我找楊天冰說理去！”
    李翠花對著他的背影喊：“去吧去吧！我的鵝又沒犯錯！”
    她轉身回院，看著自己的鵝群，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它們更加可愛了。“大將軍”昂首挺胸地走過來，李翠花彎腰摸摸它的頭：“好樣的，知道保護咱家地盤。”
    鵝群似乎聽懂了誇獎，叫得更歡了。李翠花不知道，就在不遠處，李秀才正咬牙切齒地看著這一幕，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討個說法。
    李大懶是村裏的閑漢，三十多歲還沒娶親，整日遊手好閑，東家蹭頓飯，西家討杯酒。這日他剛從鎮上回來，懷裏揣著半壺偷來的酒，哼著小曲往家走。
    路過李翠花家時，他看見院門大開，十隻大白鵝在院子裏踱步。李大懶酒勁上頭，一時興起，撿起一塊小石子朝鵝群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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