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楊路途撲上去抓鞍繩，卻被楊天賜伸腳絆了個狗吃屎。人群爆發出一陣哄笑，趙寡婦笑得簪子都歪了。
    驢突然跑了。
    兩人這才停止內訌，拔腿就追。那驢子跑得倒不快，可專挑泥濘小路走。楊天賜剛躍過水溝，正巧遇見放鵝的趙大娘，鵝群受驚撲棱棱飛起，白毛糊了他滿臉。楊路途更慘，踩到的路上散落的玉米粒，連滾三圈栽進稻草堆，活像隻炸毛的土雞。
    "都怪你！"楊路途爬起來時發現鞋丟了一隻，"非要跟我搶！"
    楊天賜正把纏在脖子上的菜葉往下摘，聞言怒道："要不是你攔著，我早騎驢到回去了！"話音未落，腳下一滑，整個人撲進路邊的漚肥池。楊路途指著他笑得直打跌，沒留神撞上晾衣繩，七八件濕衣服劈頭蓋臉罩下來。
    遠處驢背上，楊天冰終於忍不住笑出聲。桃花麵回頭望望兩個泥猴似的徒弟，輕聲道："有輕功不用，非要騎驢！若用輕功，他們早飛回去了。"
    李郎中跟在後麵喊“楊路途，楊天賜，你們來時不騎驢，如今你們騎走，我幾時才能回到青溪村？”
    果然，這兩個人終於不爭驢啦，而是施展輕功飛走了。
    桃花麵和李郎中合騎一頭驢子回去，楊天冰是女子，單獨騎一頭驢子。
    李郎中問道“那麽多糧食怎麽就全給了趙家窪呢？”
    桃花麵說道“楊天冰剛說了，那叫恩典。”
    楊天冰也接著說道“思典就是白白得來。”
    青溪村的夜，總是來得悄無聲息。
    楊天賜蹲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指尖無意識地撥弄著地上的石子。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不遠處，楊路途正倚著樹幹，目光投向村外那條蜿蜒的小路。
    "你說天冰他們今晚能到嗎？"楊天賜抬頭問道，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楊路途收回目光，嘴角微微上揚："說我們回來都2個時辰了，按驢的速度，應該快了。"
    一陣微風拂過，帶來遠處魚塘的水腥味。楊天賜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天冰喜歡吃烤魚，我這就去烤三條大魚來。他們回來每個人吃一條"
    "喂，等我一起。"楊路途笑著跟上。
    兩人輕車熟路地來到村東頭的魚塘。月光下，水麵泛著銀色的波紋。楊天賜脫下外衣，隻穿著一條短褲，悄無聲息地滑入水中。楊路途在岸邊點燃了一小堆幹柴，火光漸漸明亮起來。
    不多時，楊天賜從水中冒出頭來，手裏抓著兩條肥美的草魚。他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水珠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夠大的！"楊路途接過魚，熟練地用樹枝穿好，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魚皮在火焰的炙烤下漸漸變得金黃，油脂滴落在火堆裏，發出"滋滋"的聲響，香氣在夜空中彌漫。楊天賜穿好衣服，蹲在火堆旁，時不時翻轉著烤魚。
    "那天的事，你還沒說完。"楊天賜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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