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談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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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大悔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亮光,但他迅速地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好像生怕被別人發現似的。然而,這短暫的變化並沒有逃過薛老根的眼睛,他立刻搖了搖頭,像撥浪鼓一樣快速而堅決地說道:“不行不行,這完全是兩碼事。鄭永恒的事情我們可以另外再談,你妹妹的事情也可以另外再商量。但是鄭國公主的事情,那可就得另外再從長計議了。”
    就這樣,談判陷入了一種僵持不下的局麵。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從清晨一直持續到正午,然後又從正午一直拖延到太陽西斜。在這漫長的時間裏,四個人在議事廳裏你來我往,激烈地爭論著。他們的言辭像刀槍一樣犀利,互不相讓,誰也不肯讓步一步。
    楊天賜在外麵等得越來越不耐煩,他開始在寨子裏大聲叫嚷起來,那聲音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在整個山寨裏回蕩著。這突如其來的喊叫聲打破了山寨原有的平靜,薛家寨的人們聽到後,紛紛從各自的屋子裏跑出來,聚集到了一起。
    這些人看到楊天賜如此囂張,也毫不示弱地與他對罵起來。一時間,原本還算安靜的山寨裏頓時充滿了緊張的氣氛,雙方的叫罵聲此起彼伏,互不相讓。有的人甚至還揮舞著手中的棍棒,擺出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眼看著太陽漸漸西沉,黃昏的餘暉透過窗戶灑在議事廳裏,給整個房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薛老根見天色漸暗,便讓人點起了油燈。昏黃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給整個場麵增添了一絲詭異的氛圍。
    盡管如此,薛老根的態度依然強硬無比,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他穩穩地坐在椅子上,麵沉似水,冷冷地看著楊天賜,似乎對他的叫嚷完全無動於衷。而薛大悔則時不時地插話進來,表麵上是在調解雙方的矛盾,但他的話語卻總是帶著刺兒,讓人聽了更加氣憤,實際上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變得更加劍拔弩張。
    在這緊張得令人窒息的氛圍中,眾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然而,唯有薛大勇的表現顯得有些與眾不同。他的麵部表情不斷變化,時而流露出猶豫之色,時而又透露出些許無奈之情。盡管內心波濤洶湧,但由於老寨主的威嚴,他始終不敢直接表露自己的真實想法,隻能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局勢的發展,宛如一個旁觀者。
    楊天賜的耐心終於被消磨殆盡。他突然像火山爆發一般猛地站起身來,手中的青銅短刀“啪”的一聲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怒目圓睜,瞪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怒吼道:“我把話撂在這兒了,人我今天必須帶走!楊天冰,你過來!糧食我們給你們發了三千六百袋兒,牛一百頭,雞一百隻,不就是放一個人嗎?有這麽難嗎?”
    麵對楊天賜的質問,薛大悔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不緊不慢地回應道:“且不說這些,就說鄭國的鄭永恒,他可是反複進出我們薛家寨,這可是我們的規矩,凡進入薛家寨的人一律不得出寨。可你們卻公然違反規矩,你倒是給我說說看,這該如何解釋?”
    薛大悔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直刺楊天賜的心髒。楊天賜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薛大悔,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薛大勇見狀,連忙插話道:“問題是我們一直要找的人是花容,並不是鄭國公主啊!他既然不是花容,那我們要他們有什麽用呢?倒不如直接放掉算了。”他的語氣雖然有些遲疑,但態度卻異常堅決。
    薛大勇的話讓楊天賜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他感激地看了一眼薛大勇,然後轉頭看向薛大悔,等待他的回應。
    然而,老寨主核桃盤得飛快,聲音斬釘截鐵:“不行,絕對不能放人,不論他是不是花容都不能放,生,是薛家寨的人,死是薛家寨的鬼,寨規第一條就是凡進入人不得出寨!”
    老寨主的話如同重錘一般砸在楊天賜的心頭,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薛家寨的規矩竟然如此嚴苛,即使鄭永恒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也絕對不能放他離開。
    油燈的火苗在風中劇烈搖晃,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一般。那微弱的火光在四人臉上投下了一片變幻莫測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們的真實表情。
    楊天賜緊緊地握著手中的短刀,他知道,這場談判已經徹底破裂了。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將短刀收起,然後抬起頭,眼神變得異常冰冷。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麵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酷,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
    說完,楊天賜轉身大步走向門口,他的步伐堅定而有力,沒有絲毫猶豫。薛大勇見狀,連忙想要攔住他,但卻被一旁的薛老根用一個嚴厲的眼神製止了。
    楊天賜走到門前,突然停住了腳步。他沒有回頭,隻是冷冷地說道:“天黑前,我要見到我妹妹。否則……”他的話語戛然而止,然而那未盡的威脅卻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議事廳裏每個人的心上,使得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驟然下降。
    薛大悔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他慢慢地走到窗邊,然後伸手推開了窗戶。
    “楊大少爺,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薛大悔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嘲諷,他指了指窗外,“你看看寨牆上。”
    楊天賜聞言,猛地抬起頭,順著薛大悔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寨牆上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手持弓箭的薛家寨人,他們的箭尖在夕陽的餘暉下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冷光,而這些冷光,此刻正齊刷刷地對準了他。
    “我們薛家寨,”薛大悔輕聲說道,“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