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家村口的陽光將灑在黃土路上，月三丫抱著那件楊天賜的青色長衫，蹲在村口的老槐樹下哭得梨花帶雨。她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路過的大嬸們紛紛搖頭歎息。
    "可憐的小雲姑娘，又在想她哥哥了。"
    "楊家那小子也真是，整天在外頭跑，也不多陪陪妹妹。"
    月三丫聽著這些議論，心裏樂開了花。她借著擦眼淚的動作，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讓眼淚流得更凶些。天冰姐姐的看人眼光果然不行，虧她還擔心會被認出來露餡兒，哪知道楊天冰根本就沒看出來。這次回去，月師傅總該表揚她一下了吧？
    她低頭嗅了嗅懷中衣服上殘留的鬆木香氣，那是楊天賜身上的味道。想到那個劍眉星目的男人，月三丫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這個念頭剛起，她就猛地搖頭——月師傅說過，做她們這行的最忌諱對目標動真情。
    "小雲，天快黑了，回家吧。"隔壁鎖嬸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月三丫——現在是"希小雲"了——抬起淚眼朦朧的臉，乖巧地點點頭"謝謝鎖嬸，我這就回去。"
    她抱著衣服正準備往楊家村走，心裏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成功扮演希小雲已經一天了，楊天冰雖然偶爾會用探究的眼神看她，但始終沒有起疑。隻要再堅持幾天，等月師傅那邊的安排妥當，她就能
    "站住。"
    一個冷冽的女聲從背後傳來，月三丫渾身一僵，但很快調整好表情，轉身露出希小雲標誌性的勇敢笑容"天冰姐姐，怎麽了？"
    楊天冰站在暮色中，一襲白衣勝雪，麵容冷峻。她比月三丫高出半個頭，此刻正居高臨下地審視著眼前這個"妹妹"。
    "你到底是誰？"楊天冰的聲音像淬了冰，"有何居心？"
    月三丫心頭一緊，但麵上不顯，反而露出困惑的表情"姐姐在說什麽呀？我是小雲啊。"
    話音未落，桃花麵師傅的三道銀光破空而來！
    月三丫瞳孔驟縮，身體本能地後仰，三根細如牛毛的飛針擦著她的鼻尖飛過。她順勢一個側翻，右手精準地接住了最後一根針。
    "桃師傅的飛針絕技，"月三丫站定身形，聲音不再偽裝，恢複了原本的清亮，"天冰姐姐這是何意？"
    楊天冰眼中寒光更甚"還裝？小雲根本接不住桃師傅的針。"
    桃花麵身形如鬼魅般閃到月三丫麵前，右手成爪直取對方麵門。月三丫急退兩步，但還是慢了一拍——桃花麵的手指已經勾住了她耳後的皮膚。
    "嘶啦——"
    人皮麵具被整個撕下，露出一張陌生的俏臉。杏眼桃腮，鼻梁高挺，右眼角還有一顆小小的淚痣，與希小雲那張寡淡的臉截然不同。
    楊天冰愣住了"你是誰？"
    桃花麵也說“剛才天冰告訴我，你是偽裝的，我還不信。”
    桃花麵自覺無語，他在青溪村和希小雲也相處不少日子。居然假扮的，都沒看出來他立刻用手是捂臉，無語。
    月三丫知道偽裝徹底敗露，索性不再掩飾。她挺直腰背，拍了拍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越三丫，越小八的徒弟。"
    "越小八？"楊天冰臉色大變，"那個昨天遇到的年青人？你把小雲怎麽了？"
    月三丫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把玩著手中的飛針，忽然手腕一抖，銀針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射向楊天冰。楊天冰側頭避開，針尖擦過她的耳垂，帶出一絲血線。
    "還給你。"月三丫笑道，"桃師傅。至於希小雲，你們猜？如果我說希小雲已經不在人世，你們信嗎？"
    "胡說！"桃花麵怒喝一聲，袖中滑出一把短劍，"昨天上午我還見過她！"
    月三丫歎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扔過去"認識這個嗎？"
    楊天冰接住玉佩，隻看了一眼就渾身發抖——那是希小雲從不離身的家傳玉佩，上麵刻著"希"字，此刻卻沾著已經幹涸的血跡。
    "不可能"楊天冰的聲音開始顫抖，"她明明"
    "明明什麽？"月三丫冷笑，"明明昨天前還活蹦亂跳地跟你撒嬌？"
    楊天冰如遭雷擊，踉蹌著後退兩步"誰誰幹的？你為什麽要假扮她呢？"
    話說昨晚希小雲扶著楊天賜一想向要往回青溪村，半路上走，恰好遇到他們。他和哥哥越大娃二姐越二丫以及越四娃越五娃等找到了黑風寨。結果發現希小雲扶著楊天賜準備離開，當時越大娃起了壞心說道。“月三丫，你有沒有發現你和希小雲的個頭差不多？不如接下來你就扮演謝希小，留在天冰姐姐身邊如何？”
    月三丫想都沒想答應，於是他們分頭行動。他們一直跟著希小雲吧。
    希小雲路上跌了一跤，結果把玉佩跌掉了，因為天黑希小雲也沒注意看，越三丫就撿到了希小雲的玉佩，半路上實在是走不動了。刀掉了，楊天賜的短刀掉了，希小雲也沒注意到，她好不容易費盡一切勁把楊天賜護送到青溪村村東頭門口的時候，兩人同時累昏了過去。你是……他們幾個就先行一步。由希小雲抱著衣服來飾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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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我就不知道了。"月三丫聳聳肩，"越師傅隻讓我來假扮她，說是要查清楊天賜身上的一樣東西。具體是什麽，他沒告訴我。"
    桃花麵眼神從震驚逐漸轉為憤怒，最後凝結成可怕的平靜。他慢慢收起短劍，聲音低沉得可怕"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
    "否則怎樣？"月三丫歪著頭，一臉天真無邪，"殺了我？那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誰。"
    兩人對峙間，遠處傳來的呼喚"桃師傅？天冰？你們在哪？吃中午飯啦。"
    月三丫臉色一變，迅速從袖中掏出另一張人皮麵具"天冰姐姐，做個交易如何？你讓我繼續扮演希小雲，我幫你查清她所知道的真相。"
    楊天冰死死盯著她，眼中的殺意幾乎化為實質。但最終，在楊天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她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月三丫迅速戴好麵具，又變回了那個勇敢的希小雲。她小跑著迎向鎖大嬸"我在這兒！"
    "嗯"月三丫低頭，恰到好處地表現出希小雲特有的羞怯。
    鎖大嬸看向站在一旁的天冰"丫頭，你怎麽也在這兒？"
    楊天冰麵無表情"路過。"她深深看了一眼希小雲"妹妹"，轉身離去。
    “趕快走吧，村民們都等水呢，你不是要唱歌求活水井嗎？”
    月三丫看著楊天冰遠去的背影，心裏既得意又忐忑。她知道這隻是暫時的休戰，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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