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秦嶼深剛想懟他，就被林小小拉住。
    林小小笑眯眯的說，“你爸說得對，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呀。”
    秦進業點點頭，這樣看來這個兒媳婦也沒那麽不堪。
    倒是孺子可教也。
    熟悉林小小的都知道，當她開始說違心話時，就代表她開始忽悠人了。
    “你看咱爸，一表人才，氣宇軒昂，乍一看就是個當領導的。”
    秦進業滿意點頭，“嶼深，你媳婦是比你有眼光。”
    “哎喲，咱爸就是大氣。”林小小杵了杵秦嶼深，“都跟你說了，咱爸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他大方著呢，你的事兒放心跟爸說，爸會替你想辦法的。”
    秦嶼深眼神詢問：我有啥事兒？
    林小小眼神威脅：必須有事兒。
    秦嶼深不明白，但還是聽媳婦的。
    垂下頭，一副難以啟齒，又糾結的表情，“別說了。”
    林小小悄悄比了個讚，表情到位，情感到位。
    兒子長這麽大，第一次露出這種表情，秦進業感受到了被需要的感覺。
    而且，兒媳婦還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這種優越感，讓他直接上頭。
    “有什麽困難，盡管跟爸說，是不是要錢？”秦進業下巴微揚，唰的一下自認為很帥氣的從兜裏掏出一本存折，遞給秦嶼深。
    “爸別的不多，就錢多，這裏麵有一萬，先拿去花，不夠......”
    “老秦！”姚慧賢尖銳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秦進業被嚇了一跳，“你這麽大聲做什麽。”
    姚慧賢深吸一口氣，上前兩步就要把存折拿回來。
    卻被林小小眼疾手快的扯過去，放進兜裏，“都說掏錢的男人最帥，今日得見，果不其然。”
    說著，還不忘扯了扯秦嶼深的袖子，“秦嶼深，你說，掏錢的秦進業同誌，是不是你心目中最帥的爸爸。”
    秦嶼深瞅了一眼樂得找不著北的秦進業，眼底閃過一絲嫌棄，但還是點了點頭。
    配合媳婦兒表演，義不容辭。
    林小小不動聲色的挑釁了姚慧賢一眼。
    姚慧賢真的要被他們三個給氣死了。
    特別是林小小這個心眼比蜂窩煤還多的小賤人，幾句話就哄得老秦掏了一萬塊出去。
    一萬塊，不是一百塊。
    老秦也是，有這個錢不給懷君和懷依，給秦嶼深這個孽種做什麽。
    秦家的一切都該是她兒子和女兒的。
    “老秦，一萬塊不是小數目，懷君在單位正是需要人情往來的時候，這筆錢......”姚慧賢欲言又止。
    聽她提起秦懷君這個他最喜歡的兒子，秦進業微微有些不自然。
    頭腦清醒過來，看著被林小小拿去的存折，他臉上寫滿了離譜。
    等等，容他仔細想想。
    他為什麽會掏錢？
    哦，好像是被兒子和兒媳婦幾句話給哄到心坎上了。
    秦進業抹了一把臉，草率了。
    後悔怎麽辦？
    林小小會允許他後悔嗎？絕對不可能。
    “秦嶼深後媽，我禮貌問一下，你兒子在哪個單位工作？什麽級別？”林小小禮貌發問。
    說起兒子，姚慧賢別提多驕傲了，“我兒子在商業部，是行政工作人員，負責國家統購統銷。”
    她雖然不懂那些專業的話語，但統購統銷四個字她還是知道的。
    計劃經濟時代，負責整個國家的統購統銷，那得是多大的官啊。
    林小小哦了聲，“聽著高大上，也就是一個普通公職人員嘛。”
    “我家秦嶼深如今已經是副團長，中校軍銜。”
    姚慧賢給了她一個鄙夷的眼神，“副團長又怎樣，懷君進的可是國家商業部。”
    “哦。”林小小不以為意，對秦嶼深說，“我還是覺得你厲害耶，你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拚出來的，沒靠父母。”
    “你弟弟在商業部還需要錢打點上下級啊？那不就是賄賂嗎？靠賄賂才能往上爬，那得多廢物啊。”
    秦嶼深沒忍住笑了，看向秦進業，“不好意思啊爸，我媳婦就愛說點大實話。”
    “秦懷君不是一向自詡很聰明嗎？多年沒見，我還以為他都當上科長了，原來沒有啊。”
    頂級嘲諷。
    絕對頂級嘲諷。
    秦進業臉色很難看，姚慧賢一直觀察他的臉色，也沒敢開腔。
    這時，林小小說，“要不咱們還是把錢還給爸吧，你後媽就等著這筆錢給你弟弟買官兒當呢。”
    一邊說，一邊把手伸進兜裏，“唉，自己的孩子，再蠢也要給他鋪路，我算是理解這句話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呐。”
    存折剛掏出一半，秦進業就出聲製止，“給你們錢，就安心拿著，哪兒還有拿回來的道理。”
    至於秦懷君......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這個從小就忽略的大兒子，已經當上副團長了，而隻比他小兩歲的小兒子，如今還要靠著家裏，不停地用金錢堆砌他往上爬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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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進業心情很複雜。
    任誰也不願承認，從小寄予厚望的孩子，是個沒什麽本事的庸才。
    姚慧賢看林小小又高興的把存折塞回口袋，不甘心的說，“老秦......”
    “別說了。”秦進業打斷她，“懷君那兒，不準再給他錢。”
    也許，挫折才能讓孩子變得更好。
    秦嶼深，不就是被放養長大的嗎。
    “我和你阿姨明天就回京市。”秦進業想到自己是來告別的，說，“以後......多給家裏寫寫信，跟爸都生疏了。”
    秦嶼深沒說話，垂眸，遮住眼底的嘲諷。
    林小小倒是對他很熱情，“好嘞，放心吧爸，以後我們每周都給你寫信。”
    “醫生說秦嶼深這次遭了大罪，以後得好好養身體。”
    “一個月得吃一支人參，我正愁不知道去哪兒搞呢，還是爸敞亮。”
    “在京市，爸才是真的位高權重，呼風喚雨，想必搞點人參啥的，也不在話下。”
    “以後可就叨擾您了。”
    姚慧賢簡直要被她的不要臉給氣笑了，“每個月都要吃人參？我家老秦可沒這個本事。”
    林小小不讚同的看了她一眼，“怎麽說話的呢後媽，你這不是在侮辱咱爸嗎？你怎麽可以這樣呢，你可以質疑咱爸的人品，卻不能懷疑咱爸的實力。”
    “我還在京市的時候，就經常聽說咱爸的大名兒，那可真是家喻戶曉。”
    “而且，我家秦嶼深可是咱爸的寶貝大兒子，別說人參呢，那啥友誼商店的勞力士、歐米茄，e國進口的魚子醬......全都不在話下。”
    “爸，你說是不是？”
    林小小憤憤不平的瞪了姚慧賢一眼，替秦進業打抱不平。
    秦進業點頭，“不就是人參麽？包在我身上，每個月給你們寄一支，好好給嶼深養身體。”
    啪啪啪。
    林小小鼓起掌，對秦進業豎起大拇指，“什麽叫格局？看看咱爸就知道了。”
    隨後，真誠的建議姚慧賢，“後媽的格局就有點小了，你好歹也是副市長夫人，咱爸在外打拚，你這個做媳婦的不說幫多大的忙，起碼別拖後腿。”
    “小氣吧啦的，走出去別人見了，還以為咱爸多沒品呢。”
    “是吧，爸，覺得我說得對，點點頭。”
    秦進業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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