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婆子，一個婦女。
    心肝兒寶的抱著小胖子哄，“哎喲我的寶貝外孫子，誰欺負你了，跟姥說，姥打死她。”
    婦女惡意十足的眼神掃過其他小孩兒，在看到汽車時，眼底浮現起垂涎之色。
    “我滴個乖乖，這小汽車得值多少錢呐。”
    在姥姥懷裏哭夠了的小胖子，拉著婆子往小汽車走，“姥，坐小汽車，我要坐小汽車。”
    老婆子對這個唯一的外孫子，疼愛得不行，別說坐小汽車了，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也會想辦法。
    當即走上前去，踹了一腳車頭，叉腰大聲說，“我外孫子要坐小汽車，還不快趕緊滾下來。”
    小胖子耀武揚威，“對，滾下來。”
    司機臉色一白，“林同誌，這可是咱們廠長的配車，要是被踢壞了......”他可賠不起。
    林小小：“誰踢的叫誰賠。”
    多簡單的事兒。
    “別理她。”
    “走吧，把車開到大隊部去。”
    司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聽林小小的，點火，慢慢起步。
    車頭前麵的老婆子看車子竟然動了起來，離她越來越近，嚇得準備抱起外孫子往旁邊躲。
    誰知外孫子太胖，她這一抱，直接閃了腰。
    還是婦女眼疾手快，一隻手拖一個，把老娘和兒子拽了過來。
    “哇哇哇......小汽車，我要坐小汽車。”看車子走了，小胖子不依了，拚命掙紮。
    老婆子撐著老腰，好不容易站起來，又被外孫子撞倒在地。
    “哢擦！”
    骨頭錯位。
    老婆子疼得呲牙咧嘴，小胖子還以為她在裝，一屁股坐下去，伸手打她，“姥是廢物，我要坐小汽車。”
    “哎喲，還不快把虎娃拉開，我的老腰啊。”老婆子舍不得罵外孫子，就把怒氣撒在女兒身上。
    婦女把小胖子拉起來，又去扶老婆子，誰料剛碰到，老婆子就慘叫一聲。
    “斷了，骨頭斷了，快叫人抬我去衛生所。”
    村口雞飛狗跳，大隊部的氛圍恰恰相反。
    大隊長和村書記看到軍區派來的是個黃毛丫頭，兩人不禁懷疑她是否有能力解決章家的事兒。
    那章家老二是出了名兒的混子，偷雞摸狗、打架鬥毆。
    他哥沒死，在部隊當兵時，還知道收斂一二。
    他哥死後，就徹底釋放天性，去年年底差點打死個人。
    心眼小，愛記仇，就連大隊長都要顧及一二。
    林小小現在比較關心章連長媳婦和女兒的事兒，“我想先去看看翠蘭嫂子。”
    章連長媳婦姓李，名翠蘭，今年二十六歲，有個女兒叫章朵，五歲，是章連長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
    大隊長給她帶路。
    越走越偏，眼看著就要走出村子，往山腳下去了。
    林小小沒忍住開口，“翠蘭嫂子沒住村裏？”
    大隊長說，“章老二兩口子找知青寫了封休書，就把李翠蘭趕出去了，章老大生前起的房子也被占了去，李翠蘭跳河被救後，我暫時隻能把她安置在牛棚。”
    前些年有好幾個被安排下來改造的，牛棚經過修繕，也能勉強住人。
    到了牛棚，他們卻沒看到李翠蘭。
    “隊長，你快去看看吧，翠蘭嫂子在家門口上吊了。”這時，一個小夥子跑過來，氣喘籲籲。
    “什麽？”
    大隊長臉色大變。
    “快，快把人救下來啊。”
    “哎喲喂，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啊。”
    他們走到章家門口時，李翠蘭已經被救下來了，脖子上青紫的勒痕，身旁被割斷的粗麻繩，無不昭示著她的絕望。
    靜靜的躺在那兒，臉色呈現不自然的青灰色。
    周圍站著很多村民，都是聽說李翠蘭上吊後趕來的。
    “怎麽還沒醒，不會死了吧。”
    “也是個苦命人。”
    “沒人去叫赤腳大夫麽？”
    “誰敢去？章老二在旁邊盯著呢。”
    “聽說又是姓霍那個狼崽子救的人？這都第二回了吧，他不會看上李翠蘭了吧。”
    “怎麽可能，村裏誰不知道林知青看上狼崽子了，眼睛瞎了也知道選誰吧。”
    “人家林知青可是京市來的大小姐，李翠蘭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哪裏比得上。”
    “也是，李翠蘭比狼崽子大好幾歲呢。”
    眾人看著熱鬧，聊著天，就是沒人去碰李翠蘭一下。
    林小小見狀，心底無端升起一股無名火。
    “讓開。”推開擋路的人，上前去在李翠蘭胸口用力按壓了幾下，探了探她頸邊的脈搏。
    再遲一會兒，人就徹底嗝屁了。
    “誰讓你碰的，滾開。”混不吝的章老二伸手就要拉拽林小小，看到林小小模樣的瞬間，眼底閃過一絲垂涎。
    “章老二，你給我住手。”大隊長上去攔他，並警告道，“林同誌是江城軍區派來的人，你敢動一個試試。”
    軍區的人？
    章老二頓住，隨後收回手。
    周圍人也被大隊長的話給震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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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豈不是部隊來給李翠蘭撐腰來了？”
    “一個小丫頭，能撐什麽腰。”
    “人家坐小汽車來的勒，肯定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林小小屏蔽耳邊的噪音，心無旁騖的給李翠蘭做心肺複蘇。
    大約十分鍾後，李翠蘭終於有了清醒的跡象。
    短暫的睜開眼睛，隨後又昏迷了過去。
    “這是章連長的房子？”林小小指著麵前這座青磚小房子，大概三間房的樣子，小小的，但在桃花村已經是富裕人家了。
    大隊長剛要點頭，章老二就吊兒郎當的開口，“什麽章連長，這是我章老二的房子。”
    林小小一個眼神也沒給他，眼神詢問大隊長。
    在得到大隊長肯定的點頭後。
    她一把將李翠蘭抱起來，踹開門就走了進去。
    眾人：......好猛。
    丁點大的小姑娘，竟然輕輕鬆鬆就把李翠蘭給抱起來了。
    “你是誰？這是我女婿家，滾出去。”屋裏此起彼伏的罵聲傳出來。
    下一秒——
    “嘭！”
    “嘭！”
    一個眼神奸邪的老頭兒和一個小胖子，就被丟了出來。
    重重的砸在地上，濺起一片灰塵。
    “哇哇......壞女人，爸，打死她。”小胖子撲向章老二。
    老頭兒也罵，“哪裏來的小賤人，哎喲喂我的腰，女婿，你去把她打出來。”
    周圍人不約而同的開始看章家的熱鬧。
    章老二在桃花村一向霸道，各家各戶多多少少都被他糟踐過。
    王家的小兒子被他打斷雙腿，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能不能治好都是問題。
    王家兩口子去縣裏報公安，當天晚上一家人都被打了，門檻上還被安了一塊豎著的刀片，王家的孫子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瞬間被削下一塊肉。
    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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