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聽點是禦廚，說難聽點就是奴才。
    封建帝王的奴才。
    建國後才出生的男人，並不能體會爺爺的想法和感受，在他看來，他爺爺就是跪久了，站不起來了。
    “啪！”
    老頭兒又甩了他一巴掌，臉氣得漲紅，“有你這麽侮辱老祖宗的嗎？”
    男人沒有躲，硬生生受了。
    但他等老頭兒說完後，才通知他，“爺爺，我已經決定了，要去機械廠學手藝，我要當工人，光明正大的做人。”
    說完，大步離開。
    老頭兒看著他的背影，老淚縱橫。
    若是有選擇，他又何必去做奴才，不過是不想看著祖上的基業毀在自己手上而已。
    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他擦掉眼淚。
    最起碼，這座院子要給孫子留下來，這是一輩子的根，不能丟。
    “人呢，都死哪兒去了？”
    “怎麽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還想不想做生意了？”
    囂張的聲音從前院傳來，老頭兒辨認了一下聲音，瞬間掛上諂媚的笑容，走到前院去迎接，在看到人的一瞬間，腰彎了下來。
    “哎喲，各位少爺小姐大駕光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裏麵請。”
    五個年輕的少男少女，抬頭挺胸，用鼻孔看人。
    “老樣子，吃點新鮮貨。”
    “得勒，我馬上去安排。”老頭兒將他們迎進一個西廂房。
    對麵就是秦嶼深他們吃飯的地方。
    廂房不怎麽隔音，外麵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林小小沒了胃口，放下筷子。
    緊接著，秦嶼深和洛輕洺也跟著放下。
    “吃飽了？”宋少華疑惑的看著沒怎麽動的飯菜，“還是說不合口味？”
    正要讓人換一桌，秦嶼深就攔住了他。
    “飯菜很好吃，隻是坐久了火車，沒什麽胃口。”
    “你繼續吃，我們喝點水緩緩。”
    宋少華沒做多想，但一個人吃飯屬實有些別扭，吃了幾筷子就不吃了。
    “走吧。”
    出了廂房，宋少華拿出錢包，看也不看，掏出一疊大團結遞給老頭兒。
    老頭兒彎腰，雙手接過，笑著將他們送出院子。
    林小小見狀，問宋少華，“給多了不用補嗎？”
    宋少華聽了她的話，哈哈笑了兩聲，“一點小錢，多了就多了，就當是打賞了。”
    “要是少了呢？”洛輕洺也問。
    宋少華隻覺得林小小姐弟倆過於單純，“少了也就少了，他也不敢追著要，不過隻有不體麵的人才會少給，稍微有點地位的人都會多給些。”
    林小小隻想嗬嗬。
    這頓飯，真是吃得她難受。
    不想說什麽了。
    以後誰要是再喊她去私房菜館吃飯，她就跟誰翻臉。
    宋少華將他們送到離軍區最近的那個四合院，就有事兒離開了。
    院子每半年都會請人打掃一下，所以還算整潔。
    秦嶼深挽起袖子，打算先把房間收拾出來，晚上也好住人。
    三人一起忙活，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才把正房和西廂房收拾出來。
    秦嶼深名下的幾座四合院，就屬這個最大，整整五進，放在古代，隻有王爺才能住。
    林小小看到敞亮的入戶大門時，就興奮得不行，穿過門廳，兩側是工具房和兩個側亭，側亭銜接的是遊廊。
    正對著門廳的是過廳，過廳兩側是耳房，穿過過廳便是一個大院子，院子兩側是東西廂房，正對門廳的是正房。
    正房很大，足足有四間房間，林小小和秦嶼深商量可以騰出一間用來做書房。
    正房之後的三進院子，暫時鎖了起來，隻留前院用作活動空間。
    “媽耶，人生不過如此。”林小小躺在院子裏的竹編搖椅上，晃動著身體，舒服的眯著眼睛，感歎了一句。
    她也是擁有四合院的女人了。
    不敢想象，幾十年後，房價飛漲，坐擁上億房產的她，得是多麽開朗的小女孩。
    吃過飯後，秦嶼深帶林小小和洛輕洺出去逛了逛周圍。
    熟悉周邊環境。
    逛了一圈回來，林小小發現自家的四合院竟然是這周圍最大的，她驚歎道，“秦嶼深，你家祖上不會是什麽王爺吧。”
    不然在國家對私有房產進行社會主義改造的背景下，他是如何擁有好幾座規模不小的四合院的？
    秦家似乎也沒這麽能力呀。
    秦嶼深一邊收拾衣裳，一邊回答她的問題，“不是，但這座四合院的前主人是前朝王爺的後人。”
    林小小趴在床上，“那就是他給你的咯？”
    這種隨手就給房子的大好人，去哪兒偶遇？
    秦嶼深回憶了一下說，“嗯，不過我答應了替他辦了件事兒。”
    “什麽事兒？”林小小很好奇。
    “他在建國前有很多妻妾兒女，大多數都死在了戰爭中，隻有一個兒子出國留洋，失去了蹤跡，他等了三十年也沒等到，彌留之際答應將名下所有的房子都給我，要求我有生之年都要給他找兒子。”
    林小小說，“三十多年都沒找到，怕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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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嶼深說，“他也是走投無路，沒辦法了，才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若是那時出現在那個老人麵前的是另外一個人，老人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人之將死，房子、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唯一掛念的隻有那個不知是否還在世的兒子，也不知兒子有沒有後代存在於世上。
    他隻怕死後沒人記得他們，才用房產和秦嶼深做了個交易。
    林小小坐起身，“他兒子叫什麽？或許我也可以幫忙。”
    “愛新覺羅·文晏。”
    “大姓啊。”
    秦嶼深點頭，“據說祖上是前朝開國之初的鐵帽子王之一，爵位世襲幾百年，家世顯赫。”
    和他交易的那位老人，本該在成年後承襲爵位，卻恰逢前朝被推翻，就隻保存下來幾座四合院。
    林小小將文晏這個名字記住。
    雖然希望渺茫，但受人之托，總要盡力。
    “明天你報到後，我們回一趟秦家吧，你帶我認認門。”林小小說。
    結婚半年多了，林小小連秦家的門都沒踏入過。
    秦嶼深很愧疚，“好。”
    林小小有些興奮，等去秦家拜訪過來，就輪到林家了。
    猶記得半年前離開前，她曾說過，她再次回來京市之時，就是林家的末日。
    知道自己不是林大山和徐芬的親生女兒後，林小小就已經在腦海裏計劃了一場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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