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您也別自作多情了，搞得像誰樂意聽你說話似的。”林小小一點兒都不慣著他，當場就翻了個白眼。
    轉身就要走，下一秒手就被拉住了。
    拉住她的除了秦嶼深，別無其它。
    林小小被迫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們聊吧，我去外麵等你。”
    “不用出去。”秦嶼深不僅不讓她出去，還扶著她坐下。
    生怕椅子太硬，隨後拿了一個軟枕放在她腰後，低聲問，“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林小小搖頭。
    秦嶼深又問，“要不要喝水？”
    林小小砸吧砸吧嘴，“不喝。”
    雖然有點渴，但她一點都不想喝老爺子家的水。
    秦嶼深卻拿出出門就帶著的水壺，打開遞給她，“家裏帶出來的，喝吧。”
    林小小眼睛瞬間彎成月牙，“謝謝。”
    秦嶼深笑了笑，等她喝完後把水壺拿過來擰上。
    這副伺候得盡善盡美的不值錢樣兒，看得秦進業牙酸，也讓秦老爺子的怒火積攢到了臨界點。
    “你你你......”他顫抖著手指，指著秦嶼深，眼睛裏燃燒著熊熊怒火。
    秦嶼深抬眸淡淡掃了他一眼，沒當回事兒。
    生氣沒人管，秦老爺子自覺沒趣，但又見不得他秦家的孫子給一個女人當奴才。
    “你一個大男人，幹這些事兒，丟不丟人？”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對此，秦嶼深借用林小小的一句至理名言，“人生苦短，不要你管。”
    秦老爺子被氣得翻了個白眼，胸膛劇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口老牙咬得咯咯作響，仿佛在極力克製著自己不要爆發。
    “爸，人家夫妻倆的事兒，你管那麽多幹嘛。”秦進業嫌棄的說。
    老爺子管得真是寬，人家兩口子怎麽相處他都要管。
    被氣也是活該。
    秦進業都找不到幫他說話的理由。
    “你們父子倆都是不孝的。”秦老爺子啪的一聲拍在床沿上。
    秦進業笑了笑，“我不孝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他一個二十多歲才被認回來的私生子，要什麽孝心。
    秦嶼深看了眼秦進業，淡聲道，“我隨根。”
    秦進業：“......”
    摸了摸鼻子，找不到反駁的點。
    秦老爺子躺回床上，翻著白眼兒，有種快要被活生生氣死的感覺。
    林小小笑了兩聲，“想必老爺子國外那些兒孫都孝順吧。”
    孝順得沒一個出國帶他的。
    幾十年來，更是一封信都沒有。
    太孝順了。
    感天動地啊。
    “閉......閉嘴。”秦老爺子掙紮著坐起來，喘著粗氣，對秦嶼深招手，“大孫子啊，過來，爺爺問你點事兒。”
    秦嶼深這次倒是沒跟他對著幹，走到老爺子剛好碰不到的地方停下。
    秦老爺子伸了伸手，總是差那麽點。
    試探了幾次後，老爺子表情黯然的收回手。
    心裏知道這孩子對他有了隔閡。
    也是，都怪他們以前對他太絕情了。
    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吃不飽穿不暖，可不就心寒了。
    秦進業推了根凳子過去，“坐。”
    秦嶼深眼神淡漠看了他一眼，拉過凳子，坐下。
    “一眨眼都過了這麽多年了。”秦老爺子看著秦嶼深清冷的容貌，感慨了一句。
    “您有話就說。”秦嶼深並不吃他這一套，直截了當的說。
    秦老爺子哽了哽，反應過來，小聲問，“你跟爺爺說，你是不是快要升上校軍銜了？是不是還得了楚家的器重。”
    秦進業也看向秦嶼深，眼神平淡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秦嶼深答非所問。
    這副態度卻讓父子倆坐直了身體，奇怪的表現讓林小小多看了兩眼。
    “那就是了。”秦老爺子激動的握緊手，嘴上不停的說，“好好好，我秦家也是後繼有人了。”
    “你才二十六的年紀，就已經是上校軍銜，又有楚家這條人脈，以後的前途不可估量，說不定還能成為京市最年輕的軍長。”
    “隻要不犯錯，咱家最起碼還能延續百年的榮耀。”
    秦老爺子激動地從床上爬起來，踉蹌著走到衣櫃前，伸手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梨花木做的盒子。
    走回來的途中還絆了下腳，秦進業伸手扶了一下，接過盒子。
    到手的重量讓他頓了一下。
    坐回床上，老爺子打開盒子，滿滿一盒子的金條，目測有一二十斤。
    按照現在的銀行黃金回收價格，這一盒子的金條就值五六萬。
    若是用後世的價格來算，起碼六百萬打底。
    別說林小小和秦嶼深，就連秦進業都愣了一下。
    這些金條，也許隻是秦老爺子眾多財產中的一小部分，也難怪秦懷依和秦懷君這麽惦記。
    秦老爺子蓋上蓋子，把盒子放到桌子上，對秦嶼深說，“這些都給你，是爺爺的一點心意。”
    秦嶼深卻沒接受，“不要，您自己留著吧。”
    從前被老爺子兩萬塊打發的時候，他還會心裏不平，想著該他的他一定要拿到。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心智的成熟，這種想法已經慢慢改變。
    黃金也好，古董也罷，都是老爺子年輕時候打拚出來的，作為後代，沒有資格去要求他給多少。
    更何況，秦嶼深並不想跟秦老爺子牽扯太多，金錢之類的東西，更是不能收的。
    秦進業捅咕了一下兒子，“你爺爺給你的，你就拿著，別不好意思。”
    “我從不說客氣話。”秦嶼深淡道。
    “為什麽？”秦老爺子似乎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
    不要就不要，哪兒有那麽多為什麽。
    秦嶼深起身，高大的身軀站著的時候，秦老爺子竟然要抬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您要是沒別的事，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見老爺子一直沒說話，就走向林小小，扶著她起來。
    兩人剛走兩步，身後就響起老爺子的聲音，“你真的不怕我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懷君，你什麽都得不到？”
    秦嶼深沒說話，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選擇。
    “等等。”老爺子還是不甘心，就連秦進業也皺眉看著他。
    “嶼深啊，這可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你爺爺願意把箱子給你，說明他看重你賞識你。”秦進業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句，見秦嶼深依舊表情淡淡，一點兒都不意動，就把目光放到林小小身上。
    “你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