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的心狠狠一顫，胸腔仿佛被人重重撞了一下。心底像打了結般，疼得無法呼吸。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中滿是難以掩飾的悲涼與痛楚：
    “既然天王已經知道了，那就請賜妾一死吧...這都是妾一人的主意，與司徒大人無關。”
    韓韜心裏冷哼一聲，嘴角卻掛著懷疑的弧度：
    “你一個弱女子，怎能玩弄如此權謀？定是王允在背後授意！
    我告訴你，王允今日不僅要死，而且還要暴屍三日，讓所有人都看看他幹的好事，受盡唾罵！”
    “不！”貂蟬崩潰大喊，淚水奪眶而出，整個人撲倒在韓韜腳下，死死抱住他的腿：
    “天王，求您不要殺王大人...都是我錯了，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求您，求您放過他...”
    韓韜慢慢蹲下，伸手摸著她滿是淚痕的臉，語氣柔和卻帶著壓迫：
    “我知道你的難處，你從小被賣進王府，接受歌舞訓練，從未為自己活過，隻是個身不由己的工具人...我不怪你。”
    貂蟬猛地搖頭，雙手捂住耳朵，淒厲叫喊：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韓韜卻沒有理貂蟬的情緒，繼續說著，故作深情：
    “我心疼你這一路的苦楚...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你不能仗著我對你的情意，逼我做違心之事。
    王允犯了死罪，就必須要被懲罰！”
    他看著貂蟬的眼神裏滿是“痛心”，可心底卻暗中盤算：
    隻要她能站在我這一邊，我就能讓王允以最慘的方式死去。
    貂蟬痛哭不止，眼神裏漸漸浮現出一絲羞恥的認命。她心想：
    韓子韜確實是真心對我好，我真不該騙他，更不該...害他們父子。
    “天王...”貂蟬忽然抬起頭，哀哀地看著他“我知道錯了。隻要您肯放王大人一條生路，我願今生今世為您做牛做馬，永不背叛。”
    韓韜眼神一寒：“若我不放呢？你還願意服侍我嗎？難道我對你的感情是用來做交易的嗎？”
    貂蟬怔住了，身子微微顫抖。她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可心中第一反應，竟然是願意。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竟一點也不覺得恨，反而有些...心甘情願。
    她聲音顫抖，卻帶著堅定：“我會的...今生今世，我都願侍奉天王左右。”
    韓韜看著她的眼神，深深凝視，良久後終於點了點頭她沒有說謊，她是真的發自內心。
    貂蟬見狀，又連連磕頭哀求：“天王，我求求您...您放過王大人吧，我求您了...”
    韓韜仰起頭，臉上做出痛苦的模樣，良久沉默後緩緩開口：
    “若你執意讓我放了王允...也不是不行...”
    貂蟬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看向韓韜：
    “要我做什麽都行...隻要能救王大人，哪怕是讓我死，我也認了。”
    韓韜眉頭微皺，沉默片刻，似乎頗為為難，緩緩道：
    “王允為人剛烈固執，定不肯認罪，也不會低頭。若想救他，便需你出麵，當著他的麵，把你們二人的陰謀說出來，讓他認罪。
    這樣我便可以酌情減免處罰，但若他執迷不悟，死罪難逃。”
    貂蟬臉色頓時一僵，身子輕輕一顫，猶豫地低下了頭。心中劇烈掙紮：
    若是當眾揭穿王大人，那我就成了叛徒，王大人定會恨我。但若不說，王大人...便真的活不成了。
    韓韜看她沉默不語，便說：“既然為難，那便算了。等我處理完王氏一族，自會替你安排好歸宿，你無須多想。”
    貂蟬這時忽地抬頭看向韓韜，眼中情緒翻湧，少頃，她低聲開口，語氣裏透著一絲哽咽：
    “你...真的能放過王大人？”
    韓韜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我可以免去他們九族的死罪，從輕發落。”
    “九族...”貂蟬喃喃自語，心底頓時一涼，仿佛浸入寒潭。原來，所謂從輕，也不過是不滿門抄斬罷了。
    可她很快又苦澀一笑：眼下這般局勢，還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我又能奢求什麽呢？
    她閉上眼，深吸口氣，再睜開時，目光中已無掙紮：
    “好，我答應你。”
    韓韜伸手輕撫她的臉頰，語氣低沉而溫柔：
    “你不怕我反悔麽？”
    貂蟬抬起頭，抓著韓韜的手，眼中柔情似水：
    “我不擔心，天王仁義無雙，一諾千金，天下皆知。”
    韓韜眼神微動，未再多言，隻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喚來兩名甲士，將貂蟬帶下看管，自己則朝著宴會廳走去。
    韓韜步入廳中，隻見王允一家老小跪伏在地，神情惶恐，四周士兵持刀而立，殺氣騰騰。
    兩具屍體倒在血泊之中，顯然是方才反抗時被當場斬殺。王允見韓韜走進來，剛欲起身，卻被一名士兵按住肩膀，重重跪了回去。
    “哎呦...”王允低呼一聲，身子一晃，顯得極為狼狽。
    韓韜走到他麵前，笑意盈盈地蹲下身來。
    王允神色錯愕：“韓將軍，你這是何意？”
    韓韜淡淡道：“你自己說呢？”
    王允神色一變，心中飛速權衡：難道是...敗露了？不可能啊，整個計劃隻有我與貂蟬知曉，怎會泄露？
    他強自鎮定：“將軍，臣實在想不出何處得罪於您。”
    韓韜起身緩步前行，忽地猛然回身，手指直指王允，厲聲道：
    “王允，你的計謀好歹毒啊！”
    王允心頭一震，冷汗頓時濕透後背。他強撐著說：
    “將軍莫非有什麽誤會？臣實在不明白你的意思。”
    韓韜嘴角勾起，輕蔑一笑：“王大人，何必裝傻？貂蟬已將你們的密謀一五一十告訴了我。
    你拿她作餌，挑撥我父子，借美色施計，居心何其歹毒！”
    王允腦中轟然一響，仿佛失去了對周圍的感知。他瞪大眼睛，怔怔看向韓韜，心如刀割貂蟬竟然背叛了自己！
    韓韜看著王允眼中暴起的血絲，心中暗自得意：
    要殺你並不難，可若讓你在絕望中死去，才痛快。
    他繼續道：“其實貂蟬心中早已怨你，她在你府中多年，受盡苦楚，她不甘為人棋子，才將真相告知於我。”
    王允身旁的王家眾人麵麵相覷，雖不明真相，但從對話中已經聽出是貂蟬揭發了王允。
    王夫人麵色鐵青，咬牙切齒：“那個小賤人，我早就該把她賣進窯子裏！”
    王允怒不可遏：“賤人！我就知道她成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