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槍王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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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繡一聽,愣住了,滿臉的不可思議,心頭一涼,急忙伸手做防禦狀,急喊:
“慢著!我是主帥,你們誰敢殺我?難道要作亂嗎!”
可回應他的,隻有壓抑而森冷的弓弦聲。步兵們開始後退,大量弓箭兵踏前數步,整齊拉弓,箭矢齊刷刷指向張繡,仿佛一瞬間所有殺意都凝在他胸口。
他慌忙看向周倉,聲音急切而發顫:
“元福,我們是兄弟啊!我們曾經約定共同執掌兗州,進而奪取天下的,你怎麽突然要殺我!”
周倉立在軍陣前,神色冷漠,目光像鐵一般釘住他,聲音低沉且不帶一絲溫度:
“張繡,是你不仁不義在前。我今日定然不能留你。你放心,我會善待你的家眷。”
張繡愣愣的看著周倉,隻覺胸口像被生生撕開般疼痛,聲音顫抖:
“你為何要這麽做?我們明明要做一生一世的好兄弟…”
周倉沒有理會,隻緩緩抬手,手臂在半空懸著。周圍空氣仿佛凝固,所有士兵屏住呼吸。
張繡再次高聲喊道:
“周倉,你不能殺我!我乃是天王親封的將軍,也是奉天王之名鎮守兗州!你沒有資格殺我!若你對我不滿,我們可以去天王麵前理論!”
說罷,臉上竟浮現出幾分得意,眼中閃過一絲自以為是的篤定:
周倉絕不敢僭越,否則韓子韜必然治他大罪。
果然,周倉的手停在半空,未曾落下。張繡眼底閃過一絲慶幸,可緊接著周倉嘴角卻浮起譏諷的笑意,心想:
“要殺你的,就是天王,不過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周倉道:“去死吧!”
冷冷的話語猶如當頭棒喝,直接將張繡心中僅存的僥幸擊碎。他臉色慘白,呼吸急促:
“周倉!你竟不把韓子韜放在眼裏!你無權處置我!若你今日殺我,韓子韜定會猜忌你,到時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見周倉依舊不語,隻冷冷看著他,他急切間拋出最後一張底牌,嗓音因慌亂而尖銳:
“我嬸母是天王的寵妃,而且已經有了身孕!你若殺了我,我嬸母也不會放過你!”
張繡此刻滿臉血色渙散,眼睛死死盯著周倉。
周倉眼神依舊冷得像寒冰,緩緩吐出三個字:
“還有嗎?”
張繡眯起眼,心中湧出徹骨的涼意,他知道周倉今日必定不會放過自己。
周倉一揮手:
“放箭!”
話音一落,無數箭矢飛向張繡。
“啊!”張繡發出一聲嘶吼,眼中燃起最後的狠烈:
“我就是死,也要拉著你陪葬!”
他用盡全力,將長槍擲出,槍尖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直撲周倉頭顱!
周倉心頭一驚,猛地側身,長槍呼嘯著從耳畔擦過,帶起一陣冷風,直直刺穿他身後的士兵。
隻聽噗噗幾聲悶響,三名士兵被硬生生穿透,血花在空中濺開,周圍士兵見此慘狀,倒吸一口涼氣,暗自心驚張繡力道之猛。
此時,張繡的身體已被數十箭射中,身體顫抖著,鮮血汩汩湧出,幾乎成了血淋淋的刺蝟。
他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眼珠卻死死瞪著周倉,滿是不甘,似乎想開口,卻隻有血沫溢出。
接著仰倒下去,眼睛依舊睜著,死不瞑目。
北地槍王落幕,讓人唏噓不已!!
周倉翻身下馬,鞋子踏在血跡斑駁的土地上,他走近張繡的屍體,微微俯身,用厚重的手掌將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
張繡眼角還殘留著血痕,凝固的表情中滿是不甘。周倉對左右道:
“來呀,抬下去,找個地方埋了。”
“諾!”幾名士兵上前,動作麻利的將屍體拖走。
周倉站起身,眼神一冷,對著一眾士兵道:
“張繡之死,不得外傳。誰若敢泄露半個字格殺勿論!”
“諾!”士兵們齊聲回應。
這時,魏六忽然大喊:“將軍!您放了我吧!我真的是為了救你們,才帶兵強闖張繡營帳的!”
他嗓音發顫,眼神慌亂地掃過血泊,腿不由自主地往後挪。
周倉回過頭,冷冷看了他一眼,聲音平淡:
“差點把你忘了。”
魏六心頭一喜,立刻露出諂媚的笑容,忙不迭地應聲:
“將軍…”
周倉卻吐出令他意外的命令:“來呀,把魏六拖下去,斬了!”
魏六先是一愣,隨即猛地瞪大眼睛,破了音:
“斬?將軍!您不能殺我啊!”
裴烈眉頭緊皺,勸道:“將軍,魏六確實是好意,您饒了他吧!”
衛鋒心想:周倉這是嚇唬人呢,主帥無權隨意殺將,隻能將罪將押赴長安交給軍事衙門。於是他也勸道:
“將軍,魏六也是為了您與眾將軍的安危,這才貿然行事,請您恕罪。”
眾將紛紛附和求情,魏六見眾人為自己開口求情,心中稍稍寬慰,眉頭總算舒展了幾分,卻仍時不時瞟向不遠處張繡的屍體。
那滿身插滿箭矢的景象,如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著他的心。
周倉正要開口,卻聽到士兵稟報的聲音。
“將軍!我們抓到了葛亮!他欲逃跑,被外圍巡邏的兄弟識破,現已押到!”
很快,葛亮被推搡著帶到周倉麵前,他的臉色比魏六更慘,幾乎嚇得沒了魂。他是裴烈的部下,見裴烈在場,他立刻連滾帶爬地跪到裴烈腳下:
“將軍,救我!救我啊!”
裴烈眼神冰冷,一腳踹在他胸口:“滾!”
葛亮被踹得往後翻倒,他爬起身,手腳並用地爬到周倉麵前,泣聲哀求:
“將軍,將軍!我是一時糊塗,才上了張繡的當啊!”
周倉臉色陰沉,聲音冰冷:“我問你張繡讓你帶人守在軍帳外,是要殺我和諸位將軍,是嗎?”
葛亮嚇得直抖,眼神飄忽不敢對視,語無倫次地喊:
“不,不是的!張繡…隻是讓我警戒,沒有…說要殺…您!末將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裴烈冷哼一聲,手已搭在腰間佩刀上,身體往前逼近一步。
周倉繼續逼問:“也就是說,是真的了?”
“不…是!不是的!將軍,您別誤會啊!我…我真的不知情!”葛亮連連磕頭,在地上“咚咚”作響。
周倉追問:“所以,魏六要進軍帳找我們,被你的手下攔下,也是你的意思?”
葛亮一時語塞,舌頭打結:“這…這是誤會!是張繡不讓任何人靠近啊,不是我!真不是我!”
魏六在旁邊一聽,胸口一挺,仿佛終於扳回了一局,眼中閃過劫後餘生的光芒。
周倉淡淡掃了他一眼:“把魏六放了,帶下去醫治。”
魏六撲通一聲跪下,聲音發顫:“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接著,周倉轉回目光,盯著瑟瑟發抖的葛亮,語氣中帶著一絲失望:
“葛亮,天王待你不薄啊。可你卻背叛了他,你如此行徑,讓我整個兗州黃巾軍顏麵盡失!”
葛亮再次慌忙磕頭,淚水混著血水滴落:
“末將知錯!末將知錯!將軍饒命!求您饒命啊!”
周倉手臂一揮,斬釘截鐵:“來呀,把他押下去,明日押赴長安,交給天王處置!”
兩名士兵紅著眼衝上前,粗暴地抓住葛亮的手臂,像拖死狗般將他拖走。葛亮的慘叫聲在夜幕中回蕩,士兵們卻沒有一絲憐憫。
因為背叛韓韜,是他們心中最不可容忍的罪。
諸事已畢,周倉下令:“各部,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