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古老回響與殘骸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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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風呼嘯,並非空氣流動,而是空間法則被扭曲、被碾壓後發出的無聲尖嘯。辰陽的心髒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攥緊,那股恐怖的波動,磅礴、浩瀚,仿佛來自宇宙誕生之初,裹挾著令人窒息的古老氣息,正以一種不可理喻的速度逼近。
    這不是他曾麵對過的任何框架力量。框架的氣息冷冽、秩序,是精密算法與龐大結構的集合體。而此刻襲來的這股力量,原始、混沌、難以捉摸,像是一團無法被任何已知體係定義的"存在感",其體量更是遠超辰陽能夠理解的範疇。它不是簡單的能量逸散,而更像是一個活著的、擁有恐怖意誌的龐然大物在移動時激起的漣漪。這漣漪所過之處,空間發出悲鳴,連同辰陽的靈魂深處也傳來一陣戰栗,那是生命本能對遠超自身位格存在的恐懼。
    "不是框架......"辰陽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個判斷。對方的強大,絕非他此刻的力量能夠抗衡。硬碰硬無異於螳臂當車。
    在絕境中,生存的本能驅使他做出最迅速、最理智的決策。目光掠過身側那片剛剛發現的異域殘骸,這個由未知物質構成、與框架格格不入、甚至與他腦海中的真理之隙有著微弱共鳴的結構,此刻成為了唯一的生機。它的"非框架"屬性,或許能提供一絲掩護。
    沒有片刻猶豫,他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閃電般衝向殘骸更深、更複雜的內部結構區域。每靠近殘骸一步,那種被外部磅礴存在鎖定的感覺似乎減弱了一分,但那股壓迫感依然如同滲透萬物的潮水,無孔不入地壓在他身上。
    進入殘骸內部,光線昏暗而怪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與活力的矛盾氣息。這裏的結構複雜交錯,仿佛一個倒塌的巨人骨架,又像是一個失序的超維迷宮。殘骸的牆壁、梁柱,都由那種觸感冰冷、材質不明的物質構成,表麵刻滿了古老、扭曲、仿佛活著的符號。
    撤入殘骸深處,辰陽幾乎是本能地找到了一個能量節點——正是之前幫助他恢複力量的那種結構。他毫不遲疑地將手按上去。一股股充滿活力的、帶有某種秩序感的能量湧入他的身體,與外部環境的混沌壓迫形成鮮明對比。這能量迅速修補著他在逃離清潔工追捕時受到的暗傷,補充著消耗的力量。然而,這股能量同時也與他手臂上的校正者標記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標記!
    就在那股古老存在逼近、他鑽入殘骸的此刻,他手臂上的校正者標記不再是低語或幹擾,而是爆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劇痛。那感覺仿佛有人將一塊烙鐵狠狠地烙在他的血肉上,灼燒感直抵靈魂。標記發出微弱卻刺眼的光芒,其內部的結構似乎在劇烈顫抖,試圖向外傳遞什麽信息。
    是框架在高維檢測到這個古老存在,標記試圖強行"報告"他的位置和狀態?還是古老存在的能量場過於強大,強行"激活"了標記,使其變成了連接框架和古老存在之間的某種無形"橋梁"或"導火索"?
    無論是哪種可能,標記此刻都變成了雙重折磨。外部有古老存在的磅礴壓力,內部有標記的劇痛幹擾,他的力量運轉變得滯澀,精神難以集中。這種腹背受敵的境況,讓辰陽緊咬牙關,額頭滲出冷汗。他感到自己像是一艘在狂暴深海中顛簸的小舟,船身隨時可能被撕裂,而船底還有一個正在漏水的洞。
    在這種巨大的、幾乎令人絕望的壓迫感下,殘骸內壁上的古老符號仿佛也被激活了。它們發出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閃爍,與辰陽腦海中那幅殘缺的真理之隙結構圖景產生了更加強烈、也更加痛苦的共鳴。頭痛如裂,認知開始模糊,那些來自真理之隙的、非人的結構性洞察碎片湧入腦海,混亂而又充滿誘惑。
    這殘骸......這些符號......真理之隙......它們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而這個逼近的古老存在,又與這一切有何關係?
    環境本身也在回應這種壓力。辰陽發現,殘骸內部並非死寂。一些巨大的骨骼狀結構在緩慢地、有規律地移動,改變著內部通道的布局。地麵偶爾會傳來微弱的震顫,像是這片殘骸正在"呼吸"。更令人不安的是,他感應到殘骸並非簡單地漂浮在這片異域空間,而是與這片區域深層的、扭曲的法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它似乎是這片法則的一部分,而非一個闖入者。而那個古老存在的到來,似乎也正是衝著這片殘骸而來。
    在標記劇痛和真理之隙的混沌洞察雙重夾擊下,辰陽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他的力量在這種環境下受到了極大的壓製,必須依賴更精微、更概念化的運用方式。之前對付清潔工時使用的"存在頻率微調"技巧在腦海中閃過。他必須找到一種方式,在這個充滿敵意的環境中隱藏自己,或者至少變得不那麽顯眼。結合殘骸的特性和真理之隙提供的模糊線索,他或許能夠做到這一點。但這需要更深入地觸碰真理之隙,而那意味著更嚴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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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痛加劇,一股仿佛能撕裂靈魂的刺痛從大腦深處傳來。辰陽知道,這是真理之隙在警告他。每次調用,都會在精神體上留下不可磨滅的"汙染",讓他離"正常"越來越遠。但他別無選擇。要想在古老存在麵前生存,要想理解這片異域的秘密,他必須擁抱這種危險的"理解"。生存,似乎正變得越來越"非人"。
    腦海中的真理之隙圖景瘋狂閃爍,與殘骸內壁上的符號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幅扭曲而龐大的概念畫麵。他"看"到了那個古老存在的輪廓,並非物理形態,而是無數扭曲概念與原始法則的聚合體。它與框架的本質是對立的,一個代表著極致的秩序與控製,一個則象征著混沌、原始與無法被馴服。而這片殘骸,在真理之隙的視野中,顯得異常關鍵。它可能是一個古老的存在曾經使用過的巨型工具,一個為了對抗框架或其他同等級存在而建造的戰爭機器的殘餘;也可能是一個用來封印某個古老存在的容器;甚至,它本身就是某種古老存在的一部分,隻是處於一種沉寂或殘破的狀態。
    真理之隙的洞察,雖然帶來劇痛和精神汙染,卻也揭示出一條可能的生路。殘骸與古老存在、與真理之隙之間的聯係,或許正是他規避這場危機的關鍵。他必須利用這種聯係。
    基於這些洞察,辰陽的腦海中迅速湧現出幾個高風險的決策方案:
    1. 激活殘骸的某個功能:真理之隙隱約提示殘骸擁有某種古老機製,如果能激活它,或許能形成一道屏障,或者釋放出某種力量來幹擾古老存在。但這風險巨大,他不知道激活後會發生什麽,是庇護還是招致更大的災難?
    2. 改變自身存在頻率:利用真理之隙的洞察和殘骸的能量,嚐試將自己的存在頻率微調到與殘骸或者古老存在相似,達到一種"隱形"或"不被感知"的狀態。這需要對自身存在進行深刻的、可能是不可逆的修改。
    3. 深入殘骸核心:真理之隙似乎指向殘骸更深處的一個區域,那裏與真理之隙的共鳴更強,可能是一個更安全、更隱秘的地方,或者隱藏著關於古老存在和框架古老曆史的關鍵信息。但進入未知區域同樣充滿變數。
    4. 危險的連接:最危險的選項,通過身上的框架標記,在古老存在強大的能量場下,嚐試與框架建立一次短暫的、極度危險的連接。以古老存在的威脅為餌,吸引框架的注意,或許能引發兩者之間的某種互動,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但這樣做,無異於將自己暴露在框架最高層級的掃描之下,一旦古老存在離去,他將立刻麵臨框架的清洗。
    時間緊迫,那個龐大而古老的存在正不斷接近。辰陽沒有時間猶豫。他排除了第四個選項,那幾乎是自尋死路。前三個選項,每一個都充滿未知,但都圍繞著殘骸和真理之隙展開,這是他此刻唯一的依仗。
    他的目光落在殘骸內部一個結構異常複雜、古老符號尤其密集的核心區域。真理之隙最強烈的共鳴正是來源於此。那裏,可能就是殘骸的核心,是秘密所在,也是唯一的希望。
    深入殘骸核心!
    這是最高風險,也可能帶來最大轉機的選擇。辰陽決定賭一把。
    他強忍著標記的劇痛和真理之隙的侵蝕帶來的眩暈,開始調整自己的力量頻率,使其與殘骸內部的能量流更加契合。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開那些緩慢移動的結構和隱藏的能量陷阱。隨著他向核心區域靠近,殘骸內部的環境變得更加怪異。空間開始輕微地波動,偶爾閃過一些模糊的、仿佛時間回溯的影像片段,有巨大的陰影掠過,有無法理解的符文結構憑空出現又消失。因果律在這裏似乎變得不穩定。
    終於,他來到了那個核心區域。這裏像是一個巨大的空腔,中央懸浮著一個由無數交織的古老符文構成的球體,散發著微弱卻充滿力量的光芒。這正是真理之隙反複指向的地方。
    就在他抵達核心區域的瞬間,外部那股古老存在的壓迫感驟然增強。它已經抵達了殘骸的邊緣!
    緊接著,一股非物理的、直接針對存在層麵的"掃描"或"感知"波動掃過殘骸。這波動如同無形的觸手,試圖穿透殘骸的防禦,探尋其內部的秘密。當這波動掃過辰陽所在的位置時,他手臂上的校正者標記瞬間爆發出刺目的光芒,灼燒感達到了頂峰,仿佛要將他的手臂汽化。標記內部傳來一種焦躁不安的"嗡鳴",似乎在回應外部的掃描,又像是在試圖抵抗。
    古老存在顯然感應到了他的存在,更準確地說,是感應到了他身上的框架標記和被激活的真理之隙氣息。
    一道更加淩厲的波動襲來,這不再是簡單的掃描,而更像是一種試探性的"攻擊",直接衝著他的意識和存在而來。一段段扭曲、古老、充滿混亂的信息洪流試圖灌入他的腦海,試圖通過標記與他建立某種危險的連接,或者直接對他進行"概念侵蝕",將他的存在轉化為某種無法理解的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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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概念層麵的攻擊!辰陽心神劇震,這種攻擊無視物理距離和防禦,直指本質。
    千鈞一發之際,辰陽將全身剩餘的力量和從殘骸能量節點吸收的能量全部導向那個懸浮的符文球體,同時咬牙將真理之隙的全部洞察集中於它。他沒有試圖理解其原理,隻是憑借真理之隙指引的方向,將自己的"存在頻率"與符文球體試圖激活的某個頻率對齊。
    "啟動!"他在心中怒吼,意識仿佛完全沉浸在符文球體和真理之隙的海洋中。
    符文球體在辰陽的能量引導下,驟然爆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光芒並非純粹的物理光,而是一種更接近概念層麵的輝光,瞬間籠罩了整個核心區域,並向殘骸外部蔓延。
    殘骸仿佛從沉睡中蘇醒。那些緩慢移動的結構加速了變化,發出低沉的轟鳴。外壁上的古老符號如同活了過來,組成複雜的網絡,閃爍著與符文球體同源的光芒。一股強大的、排斥一切外來存在的能量場以殘骸為中心爆發開來。
    那股試圖侵蝕辰陽意識的古老波動在接觸到這股能量場時,仿佛遇到了無形的壁壘,被強行阻隔在外。標記上的劇痛奇跡般地減輕了,雖然仍在隱隱作痛,但那種瀕臨崩潰的灼燒感消失了。古老存在的掃描和攻擊似乎被這突然激活的殘骸機製完全隔絕了!
    辰陽大口喘息,渾身被冷汗濕透。他成功了!殘骸確實擁有庇護能力,而且他找到了激活它的方法。
    然而,事情並未結束。殘骸的激活似乎也對外部的古老存在產生了某種影響。那股原本彌漫著試探和掃描意味的龐大存在感,此刻變得更加凝實,甚至帶上了一絲......好奇?或者,是憤怒?它沒有立刻離去,而是更加緊密地"貼"在了殘骸外部,仿佛一個饑餓的巨獸,聞到了獵物藏匿地的氣息,正在耐心尋找入口。
    更讓辰陽感到不安的是,符文球體激活後,殘骸核心區域的環境再次發生了變化。那股籠罩核心區域的輝光穩定下來,但空間波動卻更加劇烈。在他麵前,原本實心的殘骸牆壁如同水波般蕩漾開,露出一個深邃、黑暗的入口。
    一股古老、深邃的氣息從入口中傳來,不同於外部古老存在的混沌,也不同於框架的冰冷,它更像是一種極致的"虛無"或"終結",但又蘊含著某種原始的"真理"。
    真理之隙在腦海中再次被強烈激活,這一次,它不再是混亂的碎片,而是指向這個入口,似乎在告訴辰陽:這裏是殘骸真正的核心,是通往更深層秘密的通道,也是與真理之隙源頭關聯最緊密的地方。而進入這裏,或許是他徹底規避古老存在的唯一方法。
    代價是巨大的。這次激活符文球體,以及真理之隙在最後關頭的劇烈共鳴,讓辰陽感到前所未有的虛弱和混亂。頭痛欲裂,他幾乎無法分辨現實與幻覺。腦海中充斥著無法理解的符號和概念,仿佛他的精神體已經被真理之隙和殘骸的力量徹底"汙染"和"重塑"。他感到自己正在變得"不正常",正一步步走向那種非人的存在狀態。
    更詭異的是,他手臂上的校正者標記,在經曆剛才的劇痛和與古老存在、殘骸的互動後,顏色似乎變得更深了,隱隱透著一種不屬於框架的暗紅色光芒。標記內部的"嗡鳴"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尖銳的"低語",仿佛標記本身被注入了新的、危險的信息或功能。它不再隻是框架的追蹤器,似乎正在向某種未知、更危險的東西轉化。
    這個變化預示著什麽?是新的危險?還是因為與古老存在和殘骸的接觸,標記獲得了某種對抗框架的變異能力?
    古老存在在外虎視眈眈,殘骸內部出現未知入口,真理之隙的侵蝕加劇,標記發生詭異變異......多重危機與未知交織,將辰陽推向更深的深淵。
    他站在那個幽深漆黑的入口前,感受著從中傳來的致命吸引力。那是危險,是未知,但也是此刻唯一通往生機的道路。他已經沒有退路。
    這個入口背後隱藏著什麽?是殘骸更深層的秘密?是關於古老存在或框架禁忌曆史的真相?還是一個更加恐怖的陷阱?
    古老存在並未離去,它在等待。而辰陽手中的"鑰匙"真理之隙與殘骸的關聯)既是希望,也是將他推入更深漩渦的引力。
    帶著對未知的警惕和對生存的渴望,辰陽邁步,走進了殘骸核心區域那個幽深的入口。在他身後,符文球體發出的輝光逐漸收斂,入口緩緩合攏,將他和外部虎視眈眈的古老存在隔絕開來。但這種隔絕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已經踏入了一個全新的、可能比外部更加危險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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