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澀穀事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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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澀穀————這個繁華,熟悉且又嘈雜的地名,在這一夜徹底變成了「地獄」的代名詞。
    離憂甩開最後一波跟著她出任務的後輩,腳底尚未落地,加快到極限的空間術式在不斷地密集跳躍、壓縮,震動得幾近破碎。
    她感覺到密集的咒力幹擾,來自某種被強行展開的結界結構,將整個地下鐵係統包裹得如密室牢籠。
    她站在澀穀站外高架天橋的一角,眼前是一片失控的混亂與驚恐。
    普通人奔逃嘶喊的聲音在耳邊炸裂,仿佛全世界的聲音都擠進這一瞬間的空氣。
    ————太遲了。
    離憂的心瞬間收緊。
    她不再思考,隻是再次跳躍,一層一層撕開術式構築的空間屏障,從外圍強行穿透向內,企圖接近那個她知道會在戰場最深處、最危險之地的人。
    她不需要多想。
    因為那人若還活著,一定是被困在混沌的核心地帶。
    過於頻繁的空間轉移,讓她的身體不堪負荷。
    她將一口血壓在喉間,直到壓不住地咳出,卻依舊強行推動術式結構。
    直到眼前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冥冥。
    “........五條呢?”
    冥冥擋在她麵前,臉色前所未有的嚴峻,“.......被封印了。”
    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滯。
    離憂沒有立刻說話。
    冥冥隻是看著她,像是在等待某種情緒的崩潰或爆炸————
    但並沒有。
    離憂像是整個人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抽空,身形晃了一下,卻沒有倒下。
    隻是將額前沾血的碎發撥到耳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看向那道結界的方向,知道那裏曾經有五條悟的身影。
    她抬起眼,像是要將所有情緒與恐懼壓進那雙眼底深處。
    ————不能崩潰。不能瘋掉。還沒到那時候。
    “我需要你的情報。”她轉頭看向冥冥,語氣如刀刃般鋒利,“從現在開始,我會處理後續的一切。”
    “你打算怎麽辦?”
    “找人。”離憂回答得毫不遲疑,“我需要乙骨憂太。還有......”
    她微微頓住。
    “我需要會站在他這邊的人。”
    冥冥沉默了一瞬,然後點了點頭,“我會協助你。”
    離憂輕聲說道,“謝謝。”
    然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步伐堅定,像是從來沒有猶豫過。
    她不是來送別的,也不是來哀悼的。
    她是來把【那個人】從世界的手中奪回來的。
    從世界手中奪走【最強】。
    —————
    「五條悟被封印了。」
    這是所有咒術師在澀穀一戰後聽到的最震撼的消息。
    更震撼的是————咒術界高層的決策。
    不僅沒有想辦法救援,甚至將五條悟誣陷為引發澀穀事變的共犯,明令所有咒術師不得營救,否則視同共犯。
    同時,判決虎杖和夜蛾正道死刑。
    他們懼怕五條悟,他們憎惡夏油傑,他們討厭任何會動搖咒術界既有秩序的人,而夜蛾就是這樣的存在—————
    他曾經是「最強組合」的師長,是「五條悟與夏油傑的支持者」。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被容許存活?
    無法控製的「最強」終於消失了,那些站在高位的老頭們不擔心世界即將迎來的危機,甚至在暗地裏開心地慶祝。
    “這樣一來,咒術界的秩序終於回到我們手中了。”
    “是啊,雖然有點可惜,但畢竟五條悟太危險了。”
    “不能讓這樣的人存在,他是咒術界最大的變數。”
    ————.......荒唐。
    ————這群人瘋了嗎?!
    世界失去了「最強」,即將迎來前所未有的黑暗,第一反應竟然是「擔憂權力被奪回」——「不準任何人救他」?!
    離憂站在會議廳外的走廊上,手指幾乎掐進掌心,眼前是一群毫無羞恥之心的高層在輕描淡寫地討論「如何確保沒有人會救出五條悟」。
    ————他們根本不配成為咒術師。
    如果他知道這一切,他會怎麽想?氣憤?痛苦?
    還是無奈地笑著,然後用那種他最擅長的方式掩飾自己的傷痕?
    他已經曆過一次了。
    ————與夏油傑分道揚 ,最後不得不親手殺了他的痛苦。
    ————身為「最強」卻無法拯救夥伴、拯救世界的痛苦。
    這些傷痕,成為他後來一直站在最前線戰鬥,同時不斷訓練提拔優秀咒術師後輩的原因。
    不想讓任何人死去,也不想再孤獨奮戰,他為這個世界付出了一切,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對待。
    他被自己所守護的世界背叛了。
    ——————
    “.......離憂學姐?”
    她回過神來,發現乙骨憂太正站在她麵前。
    “........乙骨。”
    “學姐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他觀察著離憂恨意滿滿的表情,目光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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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了吧?”離憂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點頭,表情罕見地帶著陰沉的憤怒,“.......是的,我知道了。”
    乙骨憂太,不是個輕易動怒的人。
    但這次,他的眼底同樣燃著壓抑不住的怒火,攥緊拳頭,骨節泛白。
    “五條老師為這個世界做了多少?他獨自守護所有人,換來的就是這樣的對待?!”
    “他被封印了,這些人最先想到的不是世界會怎麽樣,而是怎麽讓他消失得徹底?!”
    離憂沒有反駁,因為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也一樣憤怒。
    “這就是他們的世界。”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隻知道仰賴【最強】的力量,卻永遠不願意承認他的價值。”
    他們不想救他,甚至連承認他曾經為世界付出過一切都不願意。
    因為他太強了,強到超越了整個咒術界的規則,讓所有人害怕、戒備,甚至————
    想要擺脫他。
    “如果老師知道這些.......”乙骨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可是他連生氣的機會都沒有,因為他現在還被封在那個該死的獄門疆裏........”
    “.......我無法接受這種事。”
    “我也是。”離憂看著他,心裏的決心已經無比清晰。
    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回五條悟。
    不隻是因為「咒術界需要最強」,而是因為絕對不能讓他孤獨地被囚禁在黑暗之中。
    他從來都以為自己必須孤身奮戰,拯救一切,從來不願意依賴任何人。
    但這一次,換我們來拯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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