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笑容一僵。
    這次沒辦法輕飄飄帶過，因為距離近得讓人無法掩飾，語氣也認真地讓人無法敷行。
    “.......學姐靠這麽近......是想逼供嗎？”
    五條悟的語氣玩味，但眼神卻透出一抹不曾有過的猶豫。
    或者說，他正在思考著某種可能性。
    “.......你覺得呢？”這次，他沒有回避，而是正麵反問。
    離憂依舊直直地看著他，毫無閃躲。
    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我覺得，無論你是不是認真的，至少，我一直都表現得非常明顯。”
    五條悟的眼神一震，下意識地捕捉到她話語裏隱藏的情緒，心跳慢了一拍。
    “.......離憂？”
    她沒有再說話，隻是將身體前傾，雙手撐住床板，貼近他的唇，閉眼印上一個溫柔的吻。
    像是她已經確認了所有的答案，像是這件事早該發生，像是她終於決定不讓他再逃。
    五條悟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腦海中所有思考瞬間歸零。
    這是第一次，這個從來冷靜克製的學姐，主動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微妙距離。
    離憂沒有馬上離開，她感受到他一瞬間的怔鬆，然後，才緩緩地退開一些距離，但仍然保持著極近的距離，視線牢牢地鎖住他的眼睛。
    “現在，你還要試探嗎？”她的聲音比剛才更輕，語氣平靜，卻帶著無法動搖的篤定。
    五條悟看著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唇瓣還殘留著剛才的溫度。
    他的笑意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罕見的、沉靜的專注———
    然後，他緩緩地抬起手，撫上她的後頸，帶著一絲細微的顫動，回應了這個吻。
    接著，微微施力，讓這個吻變得更深，像是終於承認了自己的心意。
    良久，兩人才緩緩分開一點。
    五條悟呼吸微熱，聲音低啞，“.......學姐，可不能後悔哦！？”
    離憂沒有避開他的視線，而是認真地，看進他的眼睛，緩緩地說———
    “你在害怕什麽？”
    五條悟的瞳孔微微一縮。
    「我不會輕易死去。」
    「我會變得更強，然後守護你。」
    「即使你是最強，你也不是孤獨的。」
    「如果麵對死亡，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上路。」
    「就像，我們並肩作戰時一樣。」
    她的聲音平靜，語氣冷靜，卻字字落在他心上。
    不是安慰，不是承諾，而是單純的事實———
    她早就這麽做了。
    這段話直擊他的心髒。
    五條悟是最強的，是所有人仰望的存在，但最強的代價，是孤獨。
    無數次伸出手卻無法挽回的生命，讓他習慣了獨自一人站在頂點，習慣了世界請求他拯救一切，卻沒有人能真正拯救他的孤獨。
    剛剛聽見的話語，是一場他從未預料過的救贖。
    五條悟看著她，隨後，低低地笑了一聲，“.......離憂，這可不像你啊。”
    “怎麽突然說出這麽讓人心動的話？”
    離憂沒有回應，隻是伸手輕輕地觸碰他的臉頰。
    五條悟的笑意微微收斂，他閉上眼睛，感受這份溫度。
    “.......這樣啊。那還真是沒辦法了呢。”
    他睜開眼睛，重新看著她，這一次，他的視線是前所未有的真實與清晰。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哦。”
    離憂再次吻上來，五條悟微微一愣，隨即伸手牢牢抱住她的腰，手臂收緊，像是不願意給她任何退縮的機會。
    兩人的距離再無縫隙，唇舌交纏，呼吸交錯。
    離憂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他的每次觸碰。
    指尖輕輕滑過她的背脊，像是在確認這一切都不是夢境，像是在刻意地記住這個瞬間。
    ———這個讓他不再是「最強」，而隻是五條悟的瞬間。
    良久，兩人才緩緩分開一點距離，五條悟的額頭輕輕抵在她的額間，呼吸還未完全平穩。
    “.......離憂。”他的聲音低啞，比以往更加真實，不再帶著玩世不恭的戲謔，而是一種無法掩飾的渴望與不安。
    “如果有一天，我無法守護自己，也無法守護你.......”
    他閉了閉眼，像是在壓下某些不願示人的脆弱。
    但最終，他還是誠實地問出口———
    “你會怪我嗎？”
    這是他一直害怕的問題。
    他是最強，是所有人仰望的存在，所有人都認為他應該是那個「守護一切」的人。
    但如果有一天，這份「最強」失去了意義，如果他無法再拯救任何人.......
    這份感情，還會存在嗎?
    離憂聽著他的話，沒有立即回應。
    然後，她平靜地說出內心的告白，仿佛這些話語已經在心裏呢喃了千萬遍。
    “你不需要守護一切。”
    “我愛上的，不是【最強】，而是【五條悟】。”
    “會恐懼失去、會渴望溫暖的五條悟。”
    她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溫柔的咒語，直接滲透進他的靈魂深處。
    五條悟微微睜大眼睛，胸口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離憂的語氣平穩，卻帶著無法動搖的決心。
    “如果你無法守護自己，我會守護你，與你一起戰鬥到死亡的盡頭。”
    “如果我沒你那麽強，不得不先走一步，那麽，我會變成詛咒陪著你。”
    “如果你害怕孤獨，我就在這裏，無論多少次，我都會擁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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