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試結果由監察員代替九十九由基宣布通過後，五條悟立刻抱著離憂，瞬移回到公寓。
    離憂的背輕輕撞上公寓的沙發，她還沒來得及動作，五條悟已經覆身擁住了她，力道重得像是要把她融進懷裏。
    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頸窩，指尖扣緊了她的肩膀，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公寓的燈沒開，隻有窗外投進來的微弱光線，映照著他銀白色的發絲。
    五條悟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太多情緒、太多想法交錯著，讓他一向靈活的嘴此刻完全動不了。
    不爽、擔憂、瘋狂、壓抑、無奈、心疼、欣賞、驕傲……
    還有那該死的、完全沒辦法抑製的愛意。
    這女人，總是這樣。
    總是這樣，默默地做決定，然後把結果直接甩在他臉上。
    離憂不是會輕易傳遞心聲的人，過於冷靜的心緒，讓五條悟不會因為「共鳴」時時聽見她的想法，她總是自己反複思索、自己推演選擇，等到所有條件成立了，她就會直接行動。
    就像這次———
    他對她說過「早晚你會開口，想要這個姓氏」。
    當時，她隻是轉開話題，沒給任何回應。
    結果，他以為她還在考慮的事，她早就已經決定好了。
    她用行動給出了答案。
    「……原來你早就想好了。」
    五條悟的聲音低啞，語速很慢，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不習慣的壓抑。
    離憂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回抱住他，指尖扣緊了他的背脊，像是某種靜默的回應。
    五條悟微微抬起頭，額頭仍然抵著她，語氣裏帶著一絲無奈的笑，「這麽重要的事，不會提前跟我說嗎？」
    離憂微微垂下眼，聲音很輕：「……如果我提前說了，你會怎麽做？」
    五條悟眨了眨眼，下一秒，沒忍住輕笑出聲。
    「哈，我當然會阻止你啊。」
    這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她告訴他：我想成為特級，我想以真正的實力站在你身邊。
    他不會阻止她變強，也不會阻止她擁有話語權，但他一定會阻止她選擇最極端的方式來證明自己。
    他會親自安排一切，把最完美、最不會出意外的路線擺在她麵前，然後看著她輕鬆踏上去——
    而不是像今天這樣，讓她獨自去麵對這一切。
    但離憂不想這樣。
    她不隻是想要「得到這個姓氏」，而是想要「配得上這個姓氏」。
    她不想要五條悟「賦予」她話語權，而是要自己親手奪下話語權。
    她想讓這個世界記住她，不是作為「五條悟的戀人」，而是作為「和五條悟並肩的特級術師離憂」。
    五條悟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笑了，笑得有點無奈，有點寵溺，還有點……認輸的味道。
    他的心緒翻湧著，呼吸仍然紊亂，指尖扣緊她的後背，輕輕顫抖了一下。
    「……你這個瘋子。」他的聲音沙啞，低低地開口。
    離憂沒有反駁，反而輕輕地抬起手，撫上了他的側臉，溫柔地撫過他微涼的皮膚。
    「我本來就是這樣。」她輕聲道，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卻帶著某種壓抑不住的情感。
    五條悟低笑了一聲，卻沒有鬆開她。他緩緩抬起頭，鎖住她的視線，像是要從她的眼中看穿一切。
    「所以，你真的決定了？」他低聲問道。
    「嗯。」離憂沒有猶豫，直視著他的眼睛，平靜地回答：
    「五條離憂，這個名字，聽起來不錯。」
    一瞬間，五條悟的瞳孔微微顫動。
    這一刻，所有的情緒都在他的腦海裏炸開。
    ———她真的說了。
    ———她真的選擇了。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她。
    沒有溫柔，沒有試探，隻有無可遏止的占有欲與情緒失控的洶湧。
    他吻得極深，仿佛要將壓抑與恐懼全數發泄在這個吻裏，仿佛要讓她記住，記住她今天做出的決定，也記住她此刻的話。
    直到某一刻，五條悟才勉強停下。
    「……以後，別再這樣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的疲憊，「我不想再經曆一次這種事。」
    「抱歉。」離憂低聲道。
    五條悟閉上眼，苦笑了一下，「……你什麽時候才會真的怕我生氣？」
    「……」離憂沒說話，手指輕輕扣住他的後頸，像是在安撫他。
    「那就……來拿吧？」五條悟輕聲說道，語氣輕飄飄的，卻帶著誠摯的邀請之意。
    這個姓氏，從來不是他的施舍，也不是某種保護的象征。
    這是「五條悟」向她遞出的手———
    來吧，到我身邊來。
    離憂抬起頭，看著他清澈的眼睛，沉默了一秒，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
    五條悟歎了口氣，最後，輕輕地抱緊了她，滿足地在她耳邊呢喃———
    「還來不及說，這個名字，很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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