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結束那天，返抵高專後的第一站，不是回房，而是——
    醫務室。
    離憂沒什麽選擇，她身上幾處被咒力過度刺激的肌肉與神經，還是得處理一下。
    硝子一看到他們兩人並肩走進來，愣了一下。
    「……你們不是各自出任務？」
    五條悟一臉無辜地說：「我任務早結束了，順路。」
    硝子狐疑地看著兩人：「順路？」
    離憂一臉無語地坐上診療床，開始解扣上衣外層：「我需要治療。」
    硝子眉頭一挑，一邊戴上手套一邊走近，掀開布料，看到泛紅、細微撕裂的咒力痕跡——
    眼皮一跳。
    往下掃過背部、側腰、手臂，甚至鎖骨下那一排隱約的吻痕與咒力殘留……
    她慢慢轉頭看向五條悟。
    「……你。」硝子語氣平靜到有點恐怖，「這些天，到底做了什麽？」
    五條悟舉起雙手，一臉無辜：「我什麽都沒做啊～隻是去陪她而已～」
    離憂閉眼深吸一口氣，決定放棄抵抗。
    硝子露出一個職業倦怠的笑：「你該不會每天都去？」
    「對啊~」他理所當然地說。
    硝子沉默了三秒，拉了張椅子坐下，「你是把六眼拿來當戀愛傳輸裝置了是不是？」
    她一邊歎氣，一邊開始替離憂處理咒力損傷。動作溫柔又利落，語氣卻滿是嘲諷：
    「……我以前以為你們會談一場沉默又壓抑的感情，沒想到結果是『戀愛腦共生契約強化型日更修羅場』。」
    離憂：「……」
    五條悟笑出聲：「啊哈哈哈～所以說你眼光太狹窄，學姐戀愛腦起來超可怕的好不好～」
    硝子最後看了看兩人，語氣難得安靜了一點：「……雖然我真的很想罵你們太荒唐，但老實說——」
    「你們活得比我想象的更好了。」
    又到了例行的「五條家?禪院家聚會」，實際上是四個戀愛腦特級術師聚在一起吃飯、吐槽、互相諷刺的晚餐。
    真希還沒坐下，就先丟出一句殺傷力十足的開場白：
    「……所以，五條悟連續五天夜襲，是怎樣？」
    離憂還沒開口，五條悟已經笑倒在沙發上：「是從硝子那邊聽來的吧～」
    憂太一臉冷靜地補刀：「她甚至做了病例編號，還貼在醫務室資料庫。」
    離憂表情不動，但默默放下手中茶杯，轉頭對真希說：「……我真的沒叫他這樣幹。」
    「我知道。」真希叉起一塊烤肉，「但這不妨礙你被動享受吧？」
    五條悟立刻舉手認證：「她沒有要求，但我想她很喜歡～」
    憂太看著這一幕，難得歎氣：「老師你真的太誇張了……你這是濫用能力，根本是戀愛腦維生型機器人。」
    「我不是說了嗎？這是戀愛值每日補充任務。」五條悟語氣理直氣壯到近乎荒謬。
    「而且學姐效率不是有提升嗎？」
    離憂捏了捏眉心，一臉頭痛：「……我有說你可以這樣嗎？」
    「沒有。」他笑，「但你沒有拒絕，所以我就繼續了。」
    「這是無言縱容吧。」真希啃了一口炸雞，滿臉不可置信地說：「我以為戀愛腦會毀掉一個特級，結果你們把它當成強化buff在用？」
    憂太點頭附和：「這理論再這樣下去，搞不好會變成高專教案欸。硝子都已經在準備記錄紙本病例了。」
    離憂放棄抵抗，長吐一口氣，「……我承認這個結果雖然荒謬，但有效。」
    「但我真的不打算讓他下次再這樣幹了。」
    她淡淡看了五條悟一眼：「你會過勞死的。」
    真希冷笑：「……你們這組合真的不是人類。」
    憂太補充：「是特級戀愛腦共生契約增強體。」
    離憂默默夾起一塊豆腐，冷靜說：「……等我出任務的時候，我會堅守理性與紀律。」
    五條悟靠在她肩上撒嬌：「欸～不要這樣啦～我會想你欸～」
    那一刻，所有人都沒預料到——
    這句話，三天後會被她自己狠狠打臉。
    戀愛腦，是會傳染的。
    特級任務第三天。夜裏十一點半。
    五條悟結束現場處理，回到臨時旅館。
    屋內沒開燈，他原本隻是習慣性地將外套甩在沙發，邊走邊伸懶腰，正打算打開燈、準備洗澡。
    下一秒，他注意到床上不對勁。
    旅館的床本該空著，但那裏多了一個人影。熟悉的咒力、熟悉的呼吸律動。
    他愣住了，反射性拉下眼罩，掃描沒有異常，隻是……洗完澡、穿著薄襯衣、已經熟睡的——離憂。
    她側躺在枕邊，一手還搭在他那件備用的外套上，呼吸安穩，臉頰還泛著微熱。
    五條悟站在原地，好幾秒沒有動。
    然後他輕聲開口：「……學姊？」
    離憂沒有回應，隻是眉微蹙，像是睡夢中察覺有人靠近。
    他走過去，坐在床邊，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角：「你怎麽來了……？」
    這幾天她也在處理五天長線任務，他記得很清楚，因為出發前她才信誓旦旦地說「我不會像你這樣亂來」。
    可她還是來了。
    沒有通報、沒有回報高專、沒有先傳一句心聲。就這樣穿過空間，悄無聲息地跳進他的任務旅館，睡在他的枕邊。
    五條悟忽然笑了一下，聲音裏透著止不住的心動：「……你比我還瘋。」
    他側身躺下，小心地將她摟進懷裏，不打算吵醒她，隻是靜靜地陪著。
    過了幾分鍾，離憂微微睜眼，聲音還帶著睡意：「……回來了？」
    五條悟點點頭：「你怎麽……？」
    離憂低低「嗯」了一聲，語氣聽得出倦意：「三天做完。壓縮行程之後，直接過來。」
    「沒回高專？」
    「沒有。」
    「休息了嗎？」
    「在你床上休息中。」
    她眼睛都沒睜開，隻是把臉更靠近他頸側，像是終於找回熟悉的氣味。
    五條悟沒忍住笑：「不是說不會像我一樣？」
    離憂沉默了幾秒，聲音很小，像是在說服自己：「隻是忍不住了而已。」
    五條悟垂下眼，像是在回應過去那些她說過的話：
    「我知道。」
    「我們之間……本來就不需要說話才能理解。」
    離憂輕輕握住他的手，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悟，我想睡在你身邊。」
    他吻住她額頭，溫柔地笑了，安靜地將她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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