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憂站在臥室中央，看著地上鋪滿的十幾套衣服，陷入了罕見的沉默。
    她不怕咒靈，不怕政治會議，也不怕和五條悟一起接下足以改寫世界的任務——
    但現在，她真誠地感到困惑。
    「……這些衣服，該怎麽穿？」她的聲音平穩如常，但......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
    她蹲下來，仔細研究其中一件標簽寫著「微透光感雪紗上衣」的單品，皺了皺眉。
    「這個……好像會影響機動性……」
    她抬頭看向旁邊那件迷你裙，試圖想象自己穿上後能否做出正常的踢擊——然後果斷放棄。
    她被拉著去買衣服時，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想著「配合一下也無妨」。
    現在才發現，與咒靈戰鬥比起來，這些才是真正需要冷靜分析的對手。
    離憂發呆了三秒，然後毫不猶豫地啟動契約。
    ——悟。
    ——......救命。
    幾秒後，正在客廳吃甜點的五條悟出現在房間門口，還拿著湯匙。
    「學姊，怎麽回事？你不會是遇上什麽戰略會議吧？」他探頭進來，視線掃到滿地的衣服——
    他愣了一下。下一秒，嘴角彎了起來，表情興奮：
    「……離憂，你該不會在邀請我進行夢寐以求的『穿搭戰略演習』？」
    離憂稍微側開身體，讓五條悟看清楚那一堆衣服——
    蕾絲、雪紡、金屬鏈、斜肩設計……什麽都有，但她實在無法理解這些剪裁邏輯如何構成一套「能穿出門」的搭配。
    「……之前被『強迫約會』時，不是被吐槽，我根本沒有普通人的衣服？」
    五條悟眨了眨眼：「然後？」
    離憂點點頭，「昨天硝子和歌姬突然約我吃飯，結果是埋伏。」
    「……你被拖去買衣服了？」他忍不住笑出來。
    離憂的語氣依舊平靜，但眼神裏透出一絲疲憊的困惑，「她們挑了很多……我看不出來穿上後要怎麽行動的衣服。」
    五條悟聳聳肩：「我懂啦～你這種工作狂，衣服隻要不妨礙戰鬥，其他都不是必要條件。」
    「老實說我也不在意啊，你隻要自己舒服就好了，我都覺得很好。」
    「……我知道。」離憂無語但認真地說，「但她們的心意……我不想辜負。」
    他愣了一下，接著彎起嘴角，眼神多了點溫柔。
    「所以你召喚我……」他故作誇張地舉起手，像是接下一場超高難度的戰術任務。
    「是希望我指導穿搭，還是順便幫你分類哪幾套根本不該出現在你的衣櫃裏？」
    「你看得懂，跟我說明怎麽搭配、適合什麽場合。」離憂很認真地想把這個「全新領域的知識盲區」處理好。
    五條悟笑了，坐上床沿，仿佛進入某種歡樂模式，雙眼發亮。
    「我超喜歡這種任務的好嗎？我的意見絕對值得參考！」他指了指地上的幾套衣服，「這套可以出席國際峰會，這件是會議結束直接晚宴轉場用的……」
    「我看看......這件先試試看吧，」他將一套白色雪紡洋裝遞給她，「適合你的身材，冷靜優雅型女主角初登場。」
    離憂接過衣服，轉身走進浴室試穿。
    沒多久，她走了出來。
    ……五條悟原本半躺在床上，那一刻整個人坐直。
    透光的雪紗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擺動，開衩一路從腿側劃到腿根，腰身緊貼，背部挖空設計性感惑人，配上離憂那張天生冷感的臉，視覺衝擊近乎犯罪。
    她麵無表情地站著：「這件要搭什麽？」
    五條悟的語氣極其冷靜：「我。」
    離憂：「……？」
    他抬手捂住臉，「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搭我一起出席的場合。」
    她想了想，「你是說晚宴？」
    「不行，這件不能出門。」
    「為什麽？」
    「因為你這樣出現在公共場合，我會失去理智。」他語速偏快地補充，「我很認真。」
    離憂低頭看了一下裙擺，又看了看側腰：「太露了？」
    「不、呃、不是，超好看。」
    「……不太懂你的意思。」
    她準備去換下一套，快速轉身時，裙擺與長發輕輕揚起，露出白皙的裸背跟大腿。
    那瞬間，五條悟覺得自己忍無可忍，也不必再忍。
    他一手拉住她的手腕，起身將她帶進懷裏，聲音壓低：「你這樣穿，我真的會……想把它撕開。」
    「……這件衣服有什麽問題？」
    「問題在我。」他語氣苦惱地貼近她耳邊，「你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有多誘人嗎？」
    離憂有點不明所以：「……這件不是你從那堆衣服裏挑出來的嗎？」
    「我沒想過會變成這樣……」他抬起她的下巴，「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很致命，對吧？」
    「……我應該換別件？」
    「不。」他將她摟得更近，笑得有點危險，「這件很好，非常好，適合的場合......現在、馬上、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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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抱著壓向床鋪時，語氣仍然有些困惑：「……所以這是風格搭配失誤？」
    「不是，」他低聲說，吻下去之前笑了，聲音曖昧，「這是你色誘成功。」
    然後，他伸手，把洋裝直接從胸口處撕開，吻上她的鎖骨。
    「……所以，為什麽突然撲倒我？」
    沐浴後，離憂一邊擦幹發絲，一邊平靜地問出這句話。
    她隨意套上寬鬆的睡衣，身上多了一些紅印，臥房角落是那件已經被撕破成為廢棄物的白色洋裝。
    五條悟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語氣誠懇地說：「學姊，這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你穿成那樣走出來，還靠過來問我『這件要搭什麽』……我能怎麽辦？」
    「……我是問搭配的場合。」
    「搭配理智崩潰的現場也算嗎？」
    離憂拿起下一套衣服：「我還有幾件沒試。」
    五條悟猛地坐起身：「你要繼續試穿？！」
    「難道要放著不處理？」她語氣如常，彎腰時肩膀微微一抖，動作頓了一下。
    「哎呀，剛剛過火了？」五條悟上前扶住她。
    「……沒事，不嚴重。」
    「不是，離憂，」他苦惱地從背後環住她，把臉埋進她的頸側，「我們明天再處理衣服……現在可以先處理我嗎？」
    「你剛剛不是才——」
    「不是那個意思啦，我是說我有點、真的有點……覺得太幸福到想再多抱一下。」
    離憂沒有掙脫，也沒有回話。
    五條悟知道這是默許的意思，更加得寸進尺地黏著她：「我很喜歡現在的你。」
    「......什麽意思？是說衣服？」
    「不是。我是說……願意試著去了解這些你原本沒想過的事，然後在我麵前嚐試，還一臉冷靜地誘惑我、撩我、挑戰我的理智。」
    「我沒有。」
    「你有。」他抱得更緊，聲音有些無奈，「你有、而且你超會，隻是不知道而已。」
    「……那你冷靜。」
    「我已經很盡力了好不好！」
    他往後倒在床上，發出一聲長歎：「我老婆這麽性感又不自知，被吃掉以後，還認真說要繼續試穿？」
    離憂轉頭看著他，困惑地歪頭問：「你現在，是不希望我換？」
    「不是不希望，是怕我死在這裏。」他舉手宣告投降，「你這是在折磨我。」
    她沉默了一會，拿起那件露肩針織上衣，「所以你會繼續幫我？」
    「……你是在測試我的理智極限？」
    「我隻是在學習。」
    他捧著心口，大歎一聲：「不行，我真的要向硝子跟歌姬道謝，她們讓我老婆從術式型戰鬥服進化成戀愛係終極武器。」
    他坐起身，無奈苦笑：「好啦，這次我真的會忍住。」
    「你確定？」
    「我發誓，隻看不動手。」
    離憂麵無表情地點頭，轉身走進浴室換衣服。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喃喃自語，像是在說服自己：
    「現在是專業審美指導時間，不是約會，不是調情，也不是……靠。」
    離憂走出來，穿著那套被歌姬強迫加入購物清單的黑色貼身魚尾裙，材質滑順，胸口褶皺深v，曲線畢露。
    她語氣平穩地問：「這件適合什麽場合？」
    「……適合讓我瘋掉的場合。」
    「......你認真一點。」
    「適合我不該出門、也不該讓你出門的場合。」
    離憂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又轉身換下一件。
    「等──還有別的？！」
    下一套是：高冷禦姐係套裝——霧黑西裝外套+透光低領緊身襯衫+斜剪裁包臀極短裙。
    她走出來時，不解地發問：「這不會太正式？」
    五條悟的語氣近乎哀求：「你可以先把外套扣起來嗎？我的自製力又快見底了。」
    「你不是說要冷靜？」
    「我錯了，我是人不是佛。」
    最後一件是白金金屬肩鏈洋裝，斜肩露出鎖骨，腰身鏤空，裙擺貼著大腿，仿佛女神墜落人間。
    離憂試穿出來時，五條悟已經坐在床邊進行自我催眠。
    「這件呢？」
    「適合你穿著坐在我懷裏一整晚，不出門。」
    「……你真的懂搭配嗎？」
    「我懂怎麽保命。」
    隔天，硝子收到一筆莫名的轉賬通知，低頭一看，眼神頓住。
    「……？」
    歌姬剛好走進醫務室，看見她的表情：「怎麽了？」
    硝子將手機螢幕轉過去——
    【五條悟】：「學姊治裝行動，幹得好。金額：￥5,000,000」
    歌姬愣了三秒，打開自己的手機，跳出同樣的入賬訊息。
    她們兩人對視，沉默三秒。
    接著爆笑出聲。
    「這也太值得了吧哈哈哈哈！」歌姬扶著牆，笑到肩膀發抖。
    「原來我這輩子最快賺到五百萬的方法，是讓離憂多買幾件衣服。」硝子一邊擦拭眼角笑出的眼淚一邊說著。
    「還是我們以後每個月約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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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條應該會樂意繳月費。」
    「……不愧是最強兼頂級戀愛腦，我們真是為咒術界的和諧貢獻良多。」
    不久後，醫務室的門被推開，離憂麵無表情地走進來：「……你們，是不是亂買衣服。」
    歌姬剛從笑到癱在沙發上的狀態回神，看到離憂出現，馬上坐直：「哎呀～怎麽了？五條撐不住了？」
    硝子一邊笑一邊說：「如果是抱怨，請等我一下……我剛剛笑到快要抽筋了。」
    離憂看了她們一眼，又看向一旁的五條悟：「……你做了什麽？」
    五條悟非常愉快地回應：「我特別轉了感謝金過去～畢竟這次收獲滿滿，非常值得。」
    「收獲？」離憂眉頭微挑。
    他笑得邪惡又滿足，「我真的差點被誘惑到瘋掉~」
    「幸好學姊平常隻穿製服、戰鬥服跟工作服，根本是保命福音，不然我可能根本走不出家門欸？」
    「……」離憂停頓一下，思考這句話的邏輯，然後一臉無語地總結：
    「這樣買衣服根本沒意義吧？你根本不讓我出門。」
    五條悟非常誠懇地點頭：「對啊。」
    硝子：「……」
    歌姬：「我……我是不是該申請業績分紅？這效果太強了。」
    離憂看著眼前二人總價一千萬日圓的「獎金」轉賬截圖，沉默幾秒後說道：「……下次請挑得更合理一點。」
    歌姬：「合理？是指必須是你家那位戀愛腦能忍得住的程度？」
    五條悟笑得非常無辜：「忍不住是種讚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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