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死讎仇趙妾赴冥曹 懺宿冤鳳姐托村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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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鬧著,賈政派人進來叫環兒,老婆子們去回賈政:“趙姨娘中邪了,三爺正在看著呢。”
    賈政道:“沒有別的事,我們先走了。”於是那些男的就先回去了,
    這邊的趙姨娘還在胡言亂語,一時半會兒也救不過來,
    邢夫人怕她再說什麽不該說的來,就說:“多派幾個人在這裏看著她,咱們先走,到了城裏再派大夫過來看吧。”
    王夫人本來就嫌棄趙姨娘,也順勢不管她,
    寶釵本來就是仁厚的人,心裏想著雖然她曾經害過寶玉,但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心裏終究是過不去,就背地裏拜托周姨娘在這兒照應著,
    周姨娘也是個好人,於是就答應了。
    李紈說道:“我也留在這兒吧。”
    王夫人道:“沒必要。”
    於是大家都要起身離開,賈環急忙道:“我也留在這兒嗎?”
    王夫人啐了一口,說道:“你個糊塗東西,你姨娘是死是活都不管,你還要走嗎。”
    賈環就不敢再說話了,寶玉道:“好兄弟,你不能走,我回了城就派人過來看你。”
    說完,大家都上了車,寺裏隻有趙姨娘、賈環、鸚哥等人。
    賈政、邢夫人等人先後回到了家,到上房哭了一場,林之孝帶著家裏的下人請了安就跪著,賈政大聲喝道:“退下吧,明天再問你。”
    鳳姐那天暈了好幾次,根本沒辦法出來迎接,隻有惜春出來見了大家,惜春感覺滿麵羞愧,邢夫人也不理她,王夫人和平時一樣。
    李紈、寶釵拉著惜春的手,說了幾句話,隻有尤氏說道:“姑娘,你操心了,倒是照顧了家裏好幾天。”
    惜春一句話也沒說,臉漲得通紅,寶釵拉了尤氏一把,使了個眼色,尤氏等人就各自回房去了。
    賈政稍微看了看家裏,歎了口氣,沒有說話,來到書房,坐在地上,
    古時候守喪的時候,孝子隻能坐地上睡地上,就是所謂的“寢苫枕塊”)
    把賈璉、賈蓉、賈芸叫過來吩咐了幾句話,寶玉要在書房裏陪著賈政,賈政道:“不用了。”
    賈蘭還是跟著他的母親李紈。
    第二天一大早,林之孝就來到了書房跪著了,賈政把家裏被偷的事前前後後詳細地問了一遍,
    林之孝仔細回了賈政,並把周瑞供了出來,又說:“衙門已經抓到鮑二了,身上還搜出了失竊清單上的東西,
    現在正在審訊他,試圖通過他找出那一夥賊人。”
    賈政聽了大怒道:“家奴忘恩負義,引賊入室,偷竊家主,真是反了天了。”
    賈政立刻就叫人到城外把周瑞綁了回來,送到衙門裏審問,林之孝還是跪著不敢起來,
    賈政道:“你還跪在這裏幹嘛?”
    林之孝道:“奴才該死,求老爺開恩。”
    正說著,賴大等一群府裏管事的家仆都上來給賈政請安,把辦喪事的賬簿呈了上來,
    賈政道:“把賬簿交給璉二爺算明白了再來回我。”又大聲讓林之孝起來出去。
    賈璉單膝跪著,在賈政身邊說了句話,賈政聽了,兩眼瞪大道:“胡說八道,老太太的事,銀兩被賊偷了,就該罰奴才補償嗎?”
    賈璉漲紅著臉不敢說話,站起來也不敢動。
    賈政道:“你媳婦怎麽樣了?”
    賈璉又跪了下來說:“看起來是不行了。”
    賈政歎了口氣說道:“我沒想到家道中落到這種地步,環哥兒他媽還在廟裏病著,也不知道是什麽病,你們知道嗎?”
    賈璉也不敢說話,賈政道:“傳話下去,叫人帶大夫去看看。”
    賈璉立刻應了就出去了,叫人帶著大夫到鐵檻寺給趙姨娘看病。
    趙姨娘這邊得了急病,見周圍的人少了,就更加胡言亂語起來了,嚇得大家都怨恨得很,
    就兩個女人攙扶著,趙姨娘雙膝跪在地上,一會兒說一會兒哭,
    有的時候趴在地上求饒:“要打死我了,紅胡子的老爺,我再也不敢了。”
    有的時候雙手合十,也在喊痛,眼睛突出,嘴裏鮮血直流,頭發散亂,大家都怕她,不敢靠近。
    這會天色已晚,趙姨娘的聲音也越來越沙啞起來了,跟鬼哭狼嚎似的,
    沒人敢在在跟前陪著,隻好叫了幾個膽子大的男人進來陪著,趙姨娘一會跟死了一樣,過了一會又醒過來,就這樣整整折騰了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趙姨娘也不說話,隻做鬼臉,自己用手撕開衣服,露出胸膛,好像有人在剝她的衣服一樣,
    可憐的趙姨娘,雖然她說不出話來,但她痛苦的樣子實在是讓人難受,
    正在這危急關頭,大夫來了,卻不敢為她診治,隻囑咐說:“準備後事吧。”
    說完起身就走,那送大夫過來的家仆再三請求:“請老爺給她看看脈象吧,這樣小的也好回去跟家主稟報。”
    那大夫用手一摸脈象,發現已經沒有脈息了,賈環一聽,就大哭了起來,大家都隻顧著賈環,誰還照料趙姨娘啊,
    隻有周姨娘心裏感到悲哀,想:“做偏房做側室的下場,也不過如此,更何況她還是有兒子的,將來我死起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於是周姨娘反而哭得很悲痛。
    那請大夫過來的人趕緊回賈府稟報,賈政立即派了家仆按慣例處理後事,並陪著賈環在那兒住了三天,然後一起回了賈府。
    那人走了之後,這邊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趙姨娘因為用心險惡害了人,在陰間被拷打死了,
    還說:“恐怕璉二奶奶也好不了,聽說是璉二奶奶告發的。”
    這些話就傳到了平兒的耳朵裏,非常焦急,看著鳳姐的樣子確實是好不了了,
    看著賈璉最近和鳳姐也不像以前恩愛了,家裏事情本來就多,竟然好像和他沒關係似的,
    平兒在鳳姐跟前盡力地勸慰鳳姐,又想到邢夫人王夫人回家的這幾天,隻是派人過來問問而已,並沒有親自過來看看,鳳姐心裏就更加悲苦了。
    賈璉回來了也沒有說一句貼心的話,這時候的鳳姐隻求速死,
    鳳姐心裏這麽一想,那些邪魔就全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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