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李罕之奔關中
字數:3416 加入書籤
李罕之隨後大掠河陽,本就殘破不堪的河陽,經此一遭,那是百裏無人煙,便如雞鳴犬吠聲都不可聞,猶如鬼境一番。
李罕之率眾五千餘人,從河陽出兵,直接進入東畿,沿途遇城不攻,隻是掠奪財帛,婦女。
隨後,李罕之在張全義反應過來之前,便以厚禮,婦女敬獻王重盈,欲借道入關中。
李罕之是什麽玩意,王重盈也是知道的,對這等喪家之犬,王重盈是不屑一顧的。
不過,如今在關中,李克用風頭正勁,王重盈覺得,李罕之入關中,很有可能會給李克用添大麻煩。
於是,在厚禮開路下,王重盈答應借道,但嚴令李罕之,不得在河中之地,騷擾百姓。
李罕之慨然應道:“某軍所過,秋毫無犯,河中百姓,絕無驚擾!”
而李罕之棄河陽而走後,葛從周率部進入河陽,結果在河陽沒待多久,葛從周就率部退出河陽。
實在是待不下去了,跟個鬼域一樣,河陽也是座大城,結果裏頭就幾百戶人,葛從周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但是到了河陽後,還是得扔下幾百石軍糧,賑濟災民。
而在其後,朱溫在詳細得知了河陽的情況,也死了去控製河陽鎮的心思,這其中,有很重要的原因,便是河陽比鄰陳從進的勢力。
陳從進要是從河東,昭義出兵,河陽直接就是前線,朱溫要是費勁吧啦的把河陽恢複了,結果一打起來,那不就什麽都沒了。
因此,朱溫行文張全義,將懷,孟,澤皆置於張全義的治下,並上書朝廷,上表張全義為河南尹兼河陽節度使。
真可謂是城頭變幻大王旗,河陽百姓也是多災多難啊,按著這年頭的武夫,對地盤如此看中的情況下,還能不要河陽,由此可見,李罕之在河陽搞的是何等的天怒人怨。
………………
中原之地,陳從進現在是無心理會了,李罕之跑了就跑了,去了關中,陳從進覺得,李罕之和李克用兩人,估計是尿不到一個壺裏去。
陳從進有七成的把握,覺得這兩人湊一起,關中肯定是要出點新聞,而且長安是大唐的京畿,天下矚目,這裏頭的樂子,可想而知。
在年前的最後一天,陳從進喬裝打扮,帶著李豐,王猛,劉小乙三人,在幽州城中閑逛,既是放鬆心情,也有一些觀察民生的意思。
到了陳從進如今的地位,安全是第一位的,因此,陳從進是內襯軟甲,外罩棉衣,緝事都,親衛,宿衛,皆是喬裝易服,目不轉睛的盯著四周。
這也是陳從進不太喜歡逛的原因,確實是太麻煩了。
“大……郎,這快過年了,我這家裏一堆事,這一條街,我都快逛膩了。”王猛嘴裏嘟囔著。
“你是逛膩了,我還沒怎麽逛過,再說了,你逛能逛出什麽名堂來。”
王猛一愣,問道:“逛街還要逛什麽名堂?”
陳從進問道:“今日米價多少?一隻羊作價幾何?販菜的小民,今年收成如何?”
王猛嘿嘿一笑,道:“我都這個身份了,還用的著去問米價?府上都安排的妥妥當當了。”
李豐聽的都有些翻白眼了,大王是要了解民生,這他都沒聽出來,要不是王猛運氣好,跟著大王,就他那腦子,最多當個隊頭。
陳從進懶的理會王猛,帶他出來,就是當個貼身護衛的,而且不知道幹嘛,陳從進總感覺和王猛這樣心思簡單些的人待在一起,會有一種放鬆的感覺。
眾人沿街閑逛,路過米行,陳從進也進去問了一下價格,這年頭,幽州米價雖不如太平盛世的時候。
但是和別的地方一比,幽州米價已經是很低了,鬥米不過一百四十文錢,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從渤海進貢的糧米。
所以,對渤海國,陳從進是無論如何也要穩住這個大糧倉的。
而羊的價格,今年是創了曆史新低,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今年草原水草豐茂,羊群數量大增,以至於一頭壯羊,作價不過四百八十文錢,當然,這是大概的價格,其上下浮動在二十文左右。
這麽些年,草原無戰事,太多的牛羊,馬流入幽州,陳從進有時候也用牛羊進行賞賜,軍士家裏頭吃不完,也會拿出來售賣。
再加上盧龍商號也一直在賣,草原各部落偶爾也有自己的商隊過來賣,競爭太多,這也導致牛羊的價格,一直上不去。
眾人走了許久,陳從進感到有些饑餓,於是路過一家酒肆,順路拐進去,準備點些菜肴,填飽肚子。
陳從進上了二樓,剛坐下,店小二便顛顛地湊上來,肩上搭著半舊的青布巾,笑著問:“客官,您來點什麽?咱這的醬爆牛肉,清蒸鱸魚都是招牌,再溫一壺好酒,天寒地凍的,暖身子剛剛好。”
陳從進笑道: “好,那就上幾個菜,再來兩壺酒。”
“好的,客官稍候!”
待店小二走了之後,王猛低聲道:“這家店,竟吹噓,牛肉做的不好吃,太柴了。”
“你吃過啊?”
王猛嘿嘿一笑,道:“那還用說,這條街,十家酒肆,我九家都吃過了,唉,親朋摯友太多了,現在又不打仗,閑暇無事,可不就出來吃喝嘛?”
陳從進笑笑,正待開口,忽聞街麵上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伴著孩童的哭喊聲,攤販的驚呼聲,瞬間攪亂了酒肆裏的閑適。
鄰桌兩個書生擱下筷子,探頭往窗外瞧,嘴裏嘖嘖出聲:“這是哪家的紈絝在撒野?膽子可真夠大的。”
“這有什麽,我一猜就是軍中大將的子弟。”
陳從進眉頭微皺,這橋段,怎麽這麽眼熟,他都三十四歲了,早就過了裝逼打臉的年紀,再說了,陳從進活這麽大,還真沒機會玩這一出。
不曾想,臨時起意,訪查街市的時候,還能碰上這種事,陳從進也將頭探出窗外,抬眼望去,隻見街心一匹棗紅大馬,馬背上坐著個錦衣少年。
而在少年之後,還有十餘侍從,說實在的,這馬速是不快,就是人一多,且街麵並不寬闊,以至於看著有些混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