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野心勃勃的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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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守亮倉皇而逃,李克用圍攻南鄭旬月而不可下,結果使了一招收降計,直接就奪取了南鄭。
    而這其中,細究起人心的話,那就是田令孜名聲不好,是一個很大的因素,也不知道為何,天下幾乎沒人認為田令孜是忠臣,好像大唐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田令孜的罪比起先帝僖宗還要更重一些。
    但實際上,田令孜是喜歡攬權,可他也是希望大唐能重振榮光,畢竟,大唐強了,他的權勢才會跟著強,大唐要是倒了,田令孜就是閹人罷了。
    而如今,田令孜名聲臭,李克用又掌控朝廷,是帶著朝廷大義的名頭來征伐的,對於川蜀這些傳統上一直屬於朝廷自留地的軍將官員而言,投向關中,似乎更令其接受。
    至文德三年,二月初,王建,田匡佑二人,集兵兩萬四千餘眾,屯兵於劍門關。
    王建上書田令孜,言,李克用新破南鄭,虜獲甚眾,軍聲益振,鋒銳不可當,若我軍此時出劍門爭鋒,恐非萬全之策。
    王建表示,劍門天險,壁立千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隻要堅守此關,待其師老糧竭,銳氣漸挫,再圖後舉。
    劍門關,乃入蜀的咽喉,由於它地勢險要,曆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從漢中進入蜀地,有三條通道,金牛道,米倉道,還有荔枝道,而其中,隻有金牛道是可以直達成都,且更容易行軍,運輸的一條道路。
    劍門關就位於金牛道中,而金牛道的起源,是傳說在於戰國時期,秦惠王欲吞蜀,苦於無路進蜀,謊稱贈五金牛, 五美女給蜀王,蜀王信以為真,派力士,劈山開道,入秦迎 美女,運金牛,才開通了這條蜀道,稱為金牛道,又稱劍門蜀道。
    劍門關之險峻,天下無出其右,可以說,便觀史冊,在冷兵器時代,劍門關從未被敵人正麵攻破過。
    坐鎮此關,田匡佑那是自信心爆棚,口出狂言道:“李克用,匹夫也!縱驅百萬之眾,亦難破劍門雄關。”
    這話說的是狂妄了一些,但是當李克用真的抵達劍門關下,那真的是望關興歎。
    劍門關,是蜀道金牛道的核心隘口,以?兩崖對峙如門,峭壁綿延的天然峽穀地形?著稱,兩側崖壁高差達百餘米,在麵向漢中的那邊,地形最為陡峭,而背後的蜀中,則相對平緩。
    正麵進攻的情況下,寬度僅有四丈寬,但是高度陡峭難行,而在劍門關後不遠,還有一處平原之地,這片地既可以耕種,又能做駐軍之用。
    而在劍門關向西十幾裏處,還有一個小劍門關,但是地形幾乎和劍門關是如出一轍。
    這樣的景象,讓李克用連打的心思都沒了,此時的李克用已經想要退兵回返長安了。
    因為他已經收到消息,李罕之來投奔自己,但潼關守軍沒有命令,不敢放其入關,而李克用自己沒回去,更不可能將李罕之放進長安去。
    這群武夫,要沒李克用坐鎮,說不定李罕之都敢把皇帝拽下來,自己上去試試龍椅是軟是硬。
    而就在李克用準備撤兵之時,一個秘密使者的到來,讓李克用是大喜過望。
    這對此時的李克用而言,無疑是一件大好的消息,當然,也許在未來,這對他而言,並非一件好事。
    而這個使者正是劍門關中王建所秘密派來的。
    當夕陽西下時,李克用大軍其實已經收拾好行裝,隻待他一聲令下,便要拔營回返長安。
    營中中軍帳內,李克用的眉間,難得帶著,幾分鬱色,他人雖在漢中,但是他的心思卻還是在北方。
    陳從進的勢力已經愈發強悍,難以遏製,其兵勢雄據整個北方,李克用都能猜到,當他穩定住魏博形勢,休整一番後,恐怕就是其再度南下的時候。
    為今之計,李克用隻能將目光投入到朱全忠的身上。
    在這個時間線上,朱溫和李克用之間,沒有爆發過上源驛之變,李克用和朱溫之間的關係,說起來還算不錯。
    當然,李克用自身對朱溫是有些鄙視的,而鄙視的原因,便是朱溫對朱瑄兩兄弟的行為上,前腳剛歃血為盟,結果還沒三月,就直接翻臉搞偷襲了。
    就是現在陳從進威脅太大,李克用是捏著鼻子準備和朱溫組成聯盟,共同對抗北方的強敵。
    就在李克用思緒萬千之際,帳外親衛忽然急聲道:“報——!”
    “進來。”
    “郡王,營外斥候抓住了一黑衣使者,自稱劍門關來,要麵見郡王,說有機密大事相告。”
    李克用眉頭一挑,劍門關是雄關,李克用本身是個自信心滿滿的人,但他看了一眼劍門關後,也是搖搖頭,遲遲不敢下達強攻的命令。
    而這個時候,大晚上的從劍門關內來人,不用說,肯定是裏頭有什麽貓膩。
    李克用當即說道:“立刻帶他進來。”
    不多時,一個身著短褐,腰束布帶的漢子昂首而入,雖衣著樸素,但李克用一眼就看出來,此人膽識不凡。
    李克用是有他自己獨特的識人之術,他看人首先看眼睛,一個人眼睛明亮,就說明這人能用,而一個人眼睛渾濁無神,李克用就認為此等人不可重用。
    且不論這套識人術準不準確,至少李克用一路以來,都是用這一套準則來看人。
    而這個人,見了李克用也不跪拜,隻拱手作揖道:“在下李乂,奉我家節帥之命,特來拜會隴右郡王。”
    “川中節帥那麽多,你家節帥又是哪一個?”
    “回郡王,東川節度使王建。”李乂恭敬的說道。
    “王建?”李克用輕笑一聲,手指漫不經心的摩挲著腰間佩刀的刀柄,似乎想用這一舉動來掌控談判的主導權。
    李乂見狀,輕聲道:“王帥一直以來,對郡王都是心折久矣,敬若天人,郡王之名,威鎮天下,今遣乂來見,實願執鞭隨鐙,效犬馬之勞,唯郡王號令是從。”
    此言一出,猶如驚雷一般,驚的李克用的佩刀都掉在桌上,發出了“鐺”的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