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新羅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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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魏博兵亂之事,陳從進有些感慨,這些武夫,即便是地方州兵,竟也如此跋扈,動輒殺將請賞。
更讓陳從進難崩的是,這些人還挺有智慧的,玩起了吃兩頭的套路,就是這個套路沒玩好,直接把戲玩砸了,出演的角色,所有人全死了。
胡亂鼓噪的兵,陳從進那肯定是要下狠手的,這個頭子一旦開了,那想往回關,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文德三年,三月十八日,幽州,陰天。
王士廣和鄭同和二人,沿著街道慢慢行走著。
坊市中,車馬川流不息,各式各樣的商品貨物,看的鄭同和眼花繚亂。
幽州已經是整個河北,河東的政治樞紐,從北麵而來的胡人商隊,在這裏進行中轉,市麵之繁榮,乍一看,確實是太平盛世的模樣。
畢竟,和中原亦或是長安洛陽相比,幽州之地,已經多年未遭兵災,而且幽州又是大量軍將聚集之處,軍士又有錢,商人逐利,那市麵自然而然就會繁華起來。
昨日已經放榜,參加考試的學子,十中其六,可以說考試錄取的人數,那是遠勝長安科舉。
鄭同和,王士廣二人自然也被錄取了,隻是他們還需等一段時間,進行分配職能,部門。
考上了,那自然是要放鬆一下心情,逛逛市井。
鄭同和目光還看向胡商攤上那柄嵌著綠鬆石的彎刀上,笑道:“這些胡商,盡弄些花裏胡哨的。”
王士廣搖搖頭道:“這年頭,武人最為富庶,商人逐利,自然是要做一些武人喜歡的物件。”
“聽說郡王要新設一個集賢院,裏麵科目很多,包食宿,現在要招收教諭。”
說到這,鄭同和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看這集賢院和國子監的職能很相似,若是能去集賢院任教諭,也不失為一出路。”
王士廣遲疑了一下,還是搖搖頭,說道:“郡王兩年便已經設立了修文館安置文士,可這兩年的時間過去了,也沒見什麽大起色,不溫不火的,你再看隔壁的武學,那才是烈火烹油,蒸蒸日上啊。”
鄭同和哈哈一笑,自信的說道:“王兄,如今天下割據,正是武人效力疆場之時,武學大興,這有何奇,征戰天下,要武人效命,可天下太平了,難道還是武人治天下嗎?”
“你啊,這些話還是少說一些,大唐亂了這麽多年,天下複歸一統,談何容易。”
而就在此時,天空響起一聲悶雷,大雨驟然而下,鄭同和趕緊拉著王士廣躲進一家酒肆簷下。
“王兄,不說這些了,今日無事,正好來這酒肆,不如共飲一番如何?”
“好。”
………………
學子們考完試了,中榜的興致勃勃,一門心思等著藩府的分配,如今的幽州藩府中,對於官員的需求是很旺盛的。
從北麵契丹,奚部的北麵官員,再到南邊各鎮的地方州縣,陳從進又下了命令,禁止了鎮將兼任刺史,這段時間,陳從進是提拔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員屬吏。
這些人的水平如何,陳從進也猜不準,不過,大概率這些人是不敢瞎搞,武夫當國的時代,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過,陳從進也認為,等此番北巡結束後,應該要設立一個巡察地方的體製,觀察地方民生,這種機製,也不能是固定的時間,而是隨時隨地,明察暗訪。
而陳從進在考試結束後,定下北巡的時間,就在四月初正式啟行。
而這一次還有所不同的是,新羅王金曼也會派遣使臣,向陳從進上貢。
新羅地處半島,陳從進其實對這犄角旮旯的地方,興致不大,接見一下金曼,隻是順手而為之。
當然,更重要的是,金曼是一個女子為君,這讓陳從進有些好奇新羅如今的處境。
新羅和渤海差不多,幾乎都已經過了巔峰時刻,渤海國因為崇文抑武,軍隊的戰力是一落再落。
而新羅王金曼,是上上任的新羅王金晟之妹,金晸在位時期,是新羅最後一段太平時光,也是回光返照的階段。
當時的新羅那號稱是,自京師至於海內,比屋連牆,無一草屋,笙歌不絕道路,風雨調於四時,意思就是國中富庶,百姓都看不起茅草屋,蓋的房子都是磚瓦牆。
唯一的缺陷,就是這新羅王室子嗣不豐,金晟死的時候,其子金嶢年不過周歲,因此金晟傳位其弟金晃。
金晃繼位後,僅僅在位兩年時間,隨後便身染重疾,臥床不起,在臨死前,金晃對侍中俊興言道:“孤之病革矣,必不複起,不幸無嗣子,然妹曼天資明銳,卿等宜仿善德,真德古事,立之可也。”
而就在這兩年內,新羅國內亦爆發了大規模的農民起義軍,金曼和陳從進聯絡,其中便有一個原因,便是想從幽州借兵平亂。
有時候曆史就是這麽詭異而又神奇,一個王國在覆滅之前,似乎可見預兆,新羅王室數代子嗣不豐,而在曆史上,金曼讓位於侄子金嶢,但金嶢亦無子。
而從渤海國瑋榮的上書中,金曼此人是一個淫亂之人,與自己的叔父私通,當然,陳從進也知道,渤海和新羅之間,是有舊恨的,陳從進不太確定,這是確有其事,還是這個瑋榮故意抹黑。
不過,這種秘聞是真是假,並不重要,陳從進此番北巡最重要的兩件事,其一,阿護孤馬上就要死了,新的奚族大紇主,陳從進得去看一看。
這個阿護孤,從二月初奚人就上報什麽藥石無靈了,現在又過了兩個月,還沒死,也是奇了怪了。
而另一件事,便是渤海國瑋榮,野心漸漲,得過去敲打一番,多征些錢糧,再從渤海國內,征發一些軍卒,而且,聽聞渤海國的水師規模還不小,應該也能利用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