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咱麵子？”
    “他還給咱麵子？”
    朱元璋聽著這話，真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相比於這賤嗖嗖的話，他更關注的還是，他陳武到底要玩什麽花招。
    按理說，方孝孺三人的骨頭，已經硬到了‘國士’的硬度。
    也就是說，不論是什麽樣的刑罰，都無法讓他們上他林昊的賊船。
    如果他是林昊或者陳武的話，直接就會一刀殺個幹淨。
    可他林昊卻不僅不上刑罰，還要小心伺候。
    想到這裏，朱元璋就再次打量了一下，這有著‘夢幻大圓床’的風月環境。
    “他們像是能被美人計收買的人？”
    “......”
    朱元璋隻是那麽一琢磨，就果斷的搖了搖頭。
    很明顯，這三位國士，絕對不是區區美人計可以收買得了的。
    也就在朱元璋如此思索之時，陳武就看著三人道：“三位先生，你們覺得，你們害怕什麽？”
    方孝孺即便是被綁成了毛毛蟲，也盡全力昂首傲氣道：“本官什麽都不怕，有什麽刑罰，盡管上。”
    “但凡本官皺一下眉頭，本官就不是方孝孺。”
    緊接著，黃子澄也跟著說道：“皮鞭，板子，炮烙，統統都給本官上來。”
    “本官要是叫喚一聲，本官就不叫黃子澄！”
    齊泰更是直接朗聲一笑道：“殘殺了我們，成就了我們的萬世美名，也造就了他林昊的萬世惡名。”
    “本官應該謝謝他才對，來啊！”
    朱元璋看著如此硬氣的三人，隻是欣慰的點頭的同時，還在思考他回去之後，該怎麽重用這三位無雙大國士。
    不等朱元璋想明白，陳武就淡笑道：“齊尚書說得對，你們這些讀書人，喜歡的就是所謂的‘萬世美名’！”
    “所以，我不虐你們的身體，隻壞你們的名聲。”
    話音一落，陳武就隨意的鼓了鼓掌。
    緊接著，就有三個西域老太婆和三個來自暹羅國的，走起路來比女人還女人的‘男娘’，走了進來。
    陳武隻是使了個眼色，她們就分別來到方孝孺三人的身邊，還用一副‘餓極了’的目光，含情脈脈的看著方孝孺三人。
    方孝孺看了看他左邊的西域老太婆，又看了看他右邊的暹羅國男娘，先是驚得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緊接著就一額頭的冷汗。
    最後，被綁成毛毛蟲的他，都有了往後蠕動的力氣。
    “你們要幹什麽？”
    “滾開，給本官滾開！”
    “卑鄙，卑鄙啊！”
    方孝孺是如此，黃子澄和齊泰也是如此。
    朱元璋的眼裏，剛剛還硬氣到不懼刑罰，決定欣然赴死的‘三大國士’，現在完全就是把‘害怕’二字，寫滿了全身上下。
    不論是他們那驚恐無比的眼神，還是他們那扣緊還發抖的腳趾，都在表達他們內心的害怕與惡心。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既卑鄙又無恥。
    大同縣知縣林昊給他畫素描的時候，還隻是弄來了一個老太婆。
    現如今，確實一個老太婆不過癮，還要再加一個暹羅男娘！
    想到這裏，朱元璋瞬間就瞪大了眼睛不說，還眼裏盡是後怕之色。
    “不會是要給他們上‘素描’吧？”
    “這......”
    朱元璋隻是這麽一琢磨，瞬間就沒底了。
    這三人確實是財寶無所愛，婦女無所愛，權力無所愛，但他們卻極為愛惜自己的名聲。
    可以說讀書人都愛惜自己的名聲，也可以說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愛惜自己的名聲。
    哪怕是背地裏男盜女娼，明麵上也得是一代賢良。
    像他林昊這種，完全不愛惜自己名聲的人，可以說除了他林昊，就再無其他了。
    想到這裏，朱元璋也隻是看著三人道：“穩住了！”
    “三位先生，隻要你們過了這一關，他林昊就沒招了。”
    “隻要你們過了這一關，咱回去之後，讓你們三個，全當一品大員。”
    “......”
    朱元璋知道他們聽不到自己說的話，但也在此情此景之下，大聲的鼓勵著。
    可還不等他把這一係列的鼓勵之詞說完，陳武就再次向自己的手下招了招手。
    他隻是附耳交代了幾句，他的手下就趕緊出了門。
    很快，就有三名畫師走了進來。
    畫架準備好之後，三名畫師就向陳武點了點頭。
    朱元璋看著畫架邊上的畫具盒裏的‘炭筆’直接就瞪大了眼睛。
    錯不了了！
    這三位畫師，就是畫‘素描’的畫師。
    陳武看著已經蜷縮到牆角的三人道：“三位大人，你們應該感到榮幸啊！”
    “你們現在正在體驗的，正是太祖高皇帝體驗過的‘素描’定製。”
    說著，他就招呼人展開了一幅成品‘素描’。
    方孝孺三人看著這幅成品‘素描’，直接就驚呆了。
    黃子澄滿臉詫異道：“這，這，這是太祖高皇帝？”
    齊泰滿眼驚駭道：“太祖高皇帝，正在笑嘻嘻的親一個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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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孝孺正要說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就是惡心到幹嘔。
    “呃......”
    陳武淡笑道：“先別急著嘔，讓我來給三位大人講一講，這幅‘素描’畫作的故事。”
    “當年的太祖高皇帝，以‘郭老爺’的身份去接觸我義父。”
    “我義父為什麽給他畫‘素描’這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時候，還是我爹在幫他辦事。”
    “我爹也是後來才知道，太祖高皇帝回京之後，為了不讓這幅‘素描’流落到在京百官的手裏，當即就組建了‘錦衣衛’。”
    “可以說錦衣衛進高官府宅的最初目的，就是為了阻止這幅‘素描’落到他們的手裏。”
    朱元璋聽到這裏，當即就兩腳一軟。
    “對上了！”
    “又對上了！”
    “咱決定除掉他林昊之後所發生的事，再一次成為了這裏的人的記憶？”
    “這能證明什麽？”
    “這足以證明......”
    朱元璋不敢往細了思考，他越是往細了思考，他眼裏的驚恐之色，就愈加的濃鬱。
    也就在朱元璋驚魂未定之時，陳武就走到了方孝孺三人的麵前，還點了他們的穴道。
    “義父教我的。”
    “我的功夫肯定沒有義父那麽好，但堅持到畫師們畫完，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著，他就對一眾打手吩咐道：“給他們鬆綁，然後幫他們擺造型！”
    隨著陳武的一聲令下，一眾打手們就聯合老太婆和暹羅男娘們，開始快捷有效的行動了起來。
    朱元璋盡管已經氣得魂都冒了煙，但也隻能咬牙切齒的看著。
    對於建文元年的他們來說，太祖高皇帝的糗事，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
    可這對於來自洪武六年的朱元璋來說，不過隻是‘昨日往事’罷了。
    朱元璋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他這個淋過雨的君王，現在是真的想為自己的忠實臣工撐起一把，足以遮陽避雨的大傘。
    可是現在，他除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想要保護的臣工，和自己一樣遭受一樣的迫害，就什麽也做不了。
    這種無力到極致的無力感，恐怕除了他這個在這裏屁用沒有的皇帝老子，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更加準確的形容了。
    朱元璋那布滿紅血絲的眼裏，
    方孝孺已經被脫的有些朦朧了，而且還人工給他增添了笑容。
    緊接著，他的左手就搭在了老太婆的肩上，右手就摟在了暹羅男娘的腰上。
    負責和他一起當‘模特’的老太婆和暹羅男娘，也非常懂配合。
    他們一個含羞又帶笑的似有躲閃，一個則用自己的笑臉，往方孝孺的臉上貼。
    除了方孝孺之外，黃子澄和齊泰也沒閑著，也在被擺弄差不多的製式。
    “別笑！”
    “你們是專業的畫師，你們好好專心畫畫。”
    “看看你們的父輩，他們當年幫我義父畫陛下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有笑啊！”
    陳武話音一落，這些年輕的畫師們，就不再說話了。
    反倒是早已氣得冒煙的‘朱元璋之魂’，直接就眼前一亮。
    “就這毀人名聲的手藝，還發展成祖傳手藝了？”
    “......”
    想到這裏，朱元璋也隻是在那裏暗自無語。
    片刻之後，三位畫師就先後脫離自己的位置，來到大圓床邊上，對負責幫助他們擺姿勢的打手，以及當‘模特’的老太婆和暹羅男娘，開始了一係列的技術指導。
    朱元璋是不到‘導演’這個詞，他要是知道這個詞的話，就一定會在‘導演’一詞後麵，加上另外一個詞。
    三位年輕的畫師，指導完畢之後，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位，繼續認真的畫作。
    不久之後，他們就又脫離自己的位置，來到他們的身邊，進行更深層次的技術指導。
    如此往複幾次之後，早已被迫接受現實，也冷靜不少的朱元璋，就好奇了起來。
    他記得林昊這麽整他的時候，就沒有頻繁換這麽多姿勢。
    他來到畫位之後，當即就瞪大了眼睛。
    如果非要用什麽話語，來形容他此刻的眼神的話，恐怕也隻有‘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句話，可以相對準確的形容一二了。
    朱元璋的眼裏，一副半人大小的畫紙，被畫筆分成了‘九宮格’。
    每個九宮格裏麵的畫作，也都對應著他們指導過後的姿勢。
    這些姿勢單獨看起來，一個比一個讓人‘羞於啟齒’！
    可要是連起來看，還有那麽點連貫的意思！
    朱元璋如果知道‘連環畫’一詞的話，一定會看上一眼，就想到‘連環畫’三個字。
    “還真厲害！”
    “隻可惜，把腦子全用在了這些歪門邪道身上。”
    “......”
    想到這裏，朱元璋也把‘睹物思人’的技術，用在了陳武的身上。
    他看著陳武，腦子裏就盡是林昊誌得意滿的表情。
    也因此，他越看一臉得意的陳武，就越恨誌得意滿的林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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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之後，意誌力最強的方孝孺，突然就衝破了穴道。
    他一巴掌扇飛左邊的老太婆之後，就一腳踹開暹羅男娘。
    緊接著，黃子澄和齊泰，也先後在極度的憤怒之下，變成了拳打老太婆，腳踢暹羅男娘的武林高手。
    隻不過，還不等他們觸碰到畫作，他們就被職業打手們，用幹淨利落的擒拿手，按在了地上。
    “可惡！”
    “卑鄙！”
    “無恥！”
    三人瞪著那差一點就被他們毀掉的畫作，咬牙切齒的怒罵道。
    陳武一點不生氣，反而還讓退到安全距離以外的畫師們，盡情的向他們展示畫作。
    被按在地上的方孝孺三人，看著他們的畫作，不說氣得當場吐血，也氣得加重了呼吸不說，還臉紅又脖子粗。
    陳武看他們被氣成這樣，也隻是滿意的一笑。
    緊接著，他就讓畫師們帶著他們的畫作揚長而去。
    一直到畫師們的腳步聲徹底消失，陳武這才開口說道：“你們之前體驗的，是太祖高皇帝體驗過的前半段。”
    “現在，就該體驗太祖高皇帝體驗過的後半段了。”
    說到這裏，他隻是嘿嘿一笑，就接著說道：“三位大人，你們也不想你們的畫作，讓滿朝文武人手一份吧！”
    “你們也不想，你們這另類的口味，變成夫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吧！”
    緊接著，他又看向方孝孺道：“尤其是你，方先生，你桃李滿天下，你也不想你那麽多的學生們，都看到他們的恩師，或者恩師的恩師，有這麽另類的嗜好吧！”
    “太祖高皇帝，還可以為了不讓他的畫作，流落到滿朝文武的手裏，成了一個錦衣衛。”
    “你們要是有這本事的話，也可以不把你們的‘素描’當回事。”
    “可你們要是沒本事的話，還是盡快找我義父好好的聊聊。”
    說著，陳武就再次招了招手。
    這一回，進來的就全是頂級的‘異域風情’了。
    “你們還按著三位大人幹嘛？”
    “扶起來啊！”
    “一幫下手沒輕沒重的家夥！”
    方孝孺三人被扶起之後，依舊是一副想要咬死陳武的樣子。
    陳武看著他們這樣，當即就得意的笑著說道：“借我義父的一句名言，我就喜歡你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好了，不和你們掰扯了，我要去交差了。”
    說著，他就轉身向外走去。
    他和這十七八個頂級的‘異域風情’擦肩而過之時，又非常溫柔的叮囑道：“他們是鎮國公的貴賓，都伺候好了。”
    “伺候不好的話，你們不準休息，他們也不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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