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滄瀾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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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夜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選擇了學習。
    一瞬間,八式刀法印入永夜識海。
    緊接著,永夜收好出城信物,將BOSS爆出的一些材料收入包裹。
    就在這時,任務場景消失,一個傳送陣浮現出來。
    陣旁,一塊古老的石碑矗立,上麵刻著一首字字泣血的詩文:
    青巷藥香掩怨深,
    朱門血浸月沉沉。
    婉娘空抱無啼子,
    蘇翁猶斥不貞人。
    奸夫毒婦帷中戲,
    妒書生墮魔道心。
    瘟君笑看千家塚,
    冤魂繞梁幾度春。
    永夜的目光掃過詩文,心中微起波瀾。
    這第四世界的試煉,似乎總與世間的悲苦糾纏不清。
    從之前的染血楓葉,到這次的杏林疑雲,映照出的無不是人性的幽暗與掙紮。
    不過,永夜也未多想,直接進入傳送陣。
    下一刻,他已出現在城鎮之外。
    辨明方向後,永夜徑直朝著任務大廳走去。
    如今出城信物在手,他終於可以離開此地。
    很快,永夜進入城鎮,走進任務大廳。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時空——滄瀾大陸,白雲城地界。
    “聽說了嗎?從皇都來了一位張先生,今日就要到我們白雲城了!”
    “據說什麽都懂,是位了不得的高人!”
    “真有那麽神?我看頂多就是算命準些罷了……”
    “噓——慎言!聽說他在京城給王上獻了一策,叫什麽《推恩令》,就解決了困擾朝廷多年的大患!”
    “........................”
    距白雲城數十裏的鄉間小路上,一位青衫少年正不疾不徐地前行。
    他步伐看似悠閑,每一步邁出,身形卻詭異地掠過十數米之遙。
    行至一段僻靜小路,他忽然停下腳步。
    隻見前方道上,一群衣著簡樸、手持農具的耕夫靜立在塵土中,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眼中混合著期盼與局促。
    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從人群中走出,恭敬地躬身行禮:“敢問閣下,可是從京城來的張先生?”
    少年停下腳步,平靜的目光掃過這些被風霜刻滿痕跡的麵龐。
    “各位鄉親,有事但說無妨。”少年的聲音溫和,“叫我張偉即可,‘先生’二字,實不敢當。”
    老者顫巍巍地上前一步:“我們都是白雲城外的佃戶,世代耕種,卻年年食不果腹。聽聞先生有大智慧,特在此等候,隻想請教先生:我們這等苦命人,究竟該如何才能掙脫這窮困的枷鎖?”
    張偉聞言沉默片刻,忽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一個七八歲的男童。
    張偉招手讓孩子上前,輕聲問道:“孩子,你長大後想做什麽?”
    “做佃戶。”男童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聲音清脆。
    “為什麽想成為佃戶?”張偉追問。
    男童一愣,下意識道:“因為我爹是佃戶,我爺爺也是佃戶。”
    張偉緩緩點頭,轉向眾人,問道:“那你們可曾想過,為何你們世代都是佃戶?”
    耕夫們麵麵相覷,有人低聲囁嚅:“這……大概就是命吧。”
    這時,一個漢子牽著一頭壯碩的黃牛從人群後走來,牛繩粗糙。
    “先生,”那漢子開口道,聲音帶著懇切,“我們沒什麽值錢東西能報答您,這頭牛是我們幾戶人湊出來的,是我們最值錢的家當了。您要能給我們指條明路,這牛您一定得收下!”
    張偉的目光落在黃牛身上,忽然問了一個看似不著邊際的問題:“你們覺得,是這頭牛的力氣大,還是這個孩子的力氣大?”
    眾人一愣,隨即發出善意的哄笑。
    老者答道:“先生您說笑了,這牛能拉千斤重物,一個孩娃子怎能相比?”
    張偉不再多言。
    他走到路邊,俯身拔起幾根堅韌的野草。
    他先將一根草遞給男童:“能折斷嗎?”
    男童接過,小手一用力,草莖應聲而斷。
    接著,張偉將其餘幾根草首尾相接,搓成一股細繩,然後將這草繩係在了套牛的粗繩上,另一頭隨意地拴在了路旁一棵歪脖子樹的矮枝上。
    那草繩纖細,在微風中幾乎看不清。
    “現在,”張偉的聲音平靜無波,“你們覺得,這牛能掙脫這根草繩嗎?”
    耕夫們紛紛搖頭:“這哪能拴住?一掙就斷嘞。”
    張偉不再解釋,隻是拾起地上一根細枝,走到牛側後方,輕輕抽打了一下牛背。
    黃牛受驚,猛地抬頭,四蹄躁動,作勢欲奔。
    然而,下一幕卻讓所有耕夫瞪大了眼睛——
    那黃牛隻是焦躁地圍著樹打轉,從未嚐試掙脫那根看似脆弱的草繩。
    即便後麵草繩因摩擦斷裂,牛繩跌落在地,黃牛依舊繞著樹轉圈,仿佛被無形的繩索束縛。
    “看見了嗎?”張偉的聲音沉靜,卻像錘子敲在每個人心上,“這牛從小就被拴慣了。即便它早已力大無窮,即便束縛早已不存在,它也不再嚐試掙脫。因為它從心底裏相信——自己注定被拴在這裏,這就是它的命!”
    “世間最堅固的牢籠,從不在廟堂,而在人心。這便是:廟中神易破,心中神難消。”
    一群耕夫目光死死盯著那頭仍在徒勞轉圈的黃牛,又看看地上那截早已斷裂的草繩,全都癡愣住了,現場鴉雀無聲。
    張偉看著眼前的景象,輕微歎了口氣。
    他搖了搖頭,然後邁步向前走去。
    那根草線雖然已經斷裂,但仍然有一小截係在牛繩上。
    然後,他牽著那截象征大於實際的草線,向著耕夫們走去。
    令人驚異的是,那頭壯碩的黃牛竟溫順地緊隨其後,仿佛依然被那根無形的線牢牢牽引。
    張偉穩步前行,他手中的纖細草線與身後體型壯碩的黃牛形成鮮明對比。
    然而,就是這樣,
    一人、一草線、一牛,緩緩走來……
    張偉將草線遞給耕夫,沉聲道:“黃牛之力,比這男童如何?”
    耕夫看著草線和自家黃牛,又看了看男童,沉默不語。
    張偉的目光掃過眾佃戶,“你們若想過得好些,我此刻無法相助。”
    眾佃戶聽後,臉色一黯。
    “即便我有方法,此刻也不能傳授於你們。”張偉指了指黃牛,“因為,它所創造的財富,不屬於它.....”
    “但是”,張偉話鋒一轉,“不久的某一天,我會親自回來,帶著你們,親手破開心中的神,推倒廟裏的神!”
    言罷,張偉也不再理會還處於震驚+懵逼中的眾人,徑直朝著白雲城走去。
    身後,隻留下一群沉默的耕夫,一頭安靜的公牛,和一截在風中微微飄蕩的、看似無比脆弱卻又重若千鈞的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