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王國邊境，荒蕪之地。
    翻滾的黑紫色毒霧如同活物般蠕動著，形成一道天然的死亡屏障。
    "根據那兩人的供述，暗星的據點就在這毒霧深處。"
    宋飛輕聲自語，聲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腳下的土地突然發出"哢嚓"脆響——低頭看去，一隻半埋在土裏的骷髏頭被踩碎，黑洞洞的眼窩裏爬出幾條紫紅色的寄生蟲。
    宋飛周身泛起淡金色的神聖光暈，毒霧觸及光膜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化作腥臭白煙飄散。
    更詭異的是，這些本該孕育著無數魔物的毒霧區，此刻竟安靜得可怕。
    沒有魔物的嚎叫，甚至連最常見的毒蠍都不見蹤影。
    “實難想想這裏能有人生存...”
    “除非不是人...”
    深入三公裏後，地麵開始出現規律排列的黑色晶石。
    每塊晶石表麵都刻著?形符號，內部封印著扭曲的生物殘骸。宋飛蹲下身，金色瞳孔解析著晶石結構。
    突然，遠處傳來類似心跳的"咚咚"聲。
    隨著聲波擴散，毒霧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前方百米處的一座梯形建築，那分明是千年前神魔大戰時期的古代遺跡，但入口處加裝了現代化的機械閘門。
    遺跡表麵爬滿血管狀的藤蔓，每根藤蔓末端都連接著半透明的卵囊。
    透過薄膜能看到裏麵漂浮著各種族生物的胚胎：精靈的長耳、獸人的獠牙、甚至還有龍族的翅膀...全都以違反自然規律的方式組合在一起。
    "果然不是人類的手筆..."
    宋飛冷笑。
    他注意到遺跡頂部豎著一根百米高的金屬柱，柱體上纏繞著數以千計的鎖鏈，每根鎖鏈都吊著一具幹屍。
    最駭人的是，這些幹屍全部麵朝同一個方向，空洞的眼窩集體注視著入口處。
    就在宋飛踏前一步的瞬間，所有幹屍突然"哢哢"地轉動頭顱，腐爛的聲帶同時發出沙啞的警告：
    "人類！"
    “罕見！”
    “人類居然來到這種地方！”
    金屬柱上的?形標記突然亮起血光，地麵開始劇烈震顫。
    遺跡入口兩側的雕像活了過，那是兩尊融合了魔獸與機械特征的守衛，左眼是旋轉的齒輪，右眼則是跳動的靈魂之火。
    "檢測到未授權生命體。"機械守衛的胸腔內傳出冰冷的合成音。
    "執行清除程序。"
    它們舉起鑲嵌著人骨的炮管，炮口開始凝聚暗紫色的能量。
    與此同時，遺跡外牆上的血管藤蔓紛紛脫落，露出下麵密密麻麻的發射孔，數以萬計的骨刺蓄勢待發...
    宋飛緩緩摘下兜帽，銀發在魔法風暴中狂舞。
    在他眼中守衛的動作實在太慢了。
    宋飛動了。
    他右手虛握，空氣中驟然凝結出一柄深紅色長劍。劍身流淌著熔岩般的紋路，刃口處空間微微扭曲。
    僅僅是隨意的橫斬，劍鋒所過之處便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血色殘影。
    "鏘——！"
    金屬撕裂的尖嘯聲中，右側守衛的軀體斜斜滑落。
    切口處露出精密的齒輪陣列和跳動的人造神經束，某種熒光綠色的液體從管線斷裂處噴湧而出。
    守衛的齒輪左眼瘋狂旋轉了幾圈，最終定格失去了動力。
    如果不是在這種充滿毒霧的環境中，看到這種現代構造一定會出聲讚歎吧，不過如今他早已沒有那種閑情逸致。
    緊接著左手放出一道火球，炸碎了左邊的守衛。
    環視四周後，確認沒有其他威脅後，宋飛臉上露出一抹輕笑。
    這裏恐怕不是主要據點，不然這暗星組織也太寒酸了。
    遺跡外牆上的血管狀藤蔓，那些卵囊中的雜交胚胎正在劇烈抽搐，他抬起纏繞著魔焰的右手，準備將整個入口夷為平地。
    "哢噠。"
    金屬閘門突然自行開啟的聲響讓他動作一頓。
    厚重的門扉向兩側滑開時，無數暗紅色的血絲粘連在門縫間，像是什麽生物的毛細血管。
    門後螺旋向下的階梯籠罩在幽綠熒光中，石階表麵刻滿了正在滲血的咒文。
    "嗒、嗒、嗒..."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從深處傳來。
    每一步都精準地踏在心跳的間隙，仿佛刻意製造壓迫感。
    階梯拐角處先出現的是一柄白骨手杖，杖頭鑲嵌著仍在跳動的心，接著是繡有暗星紋章的黑色皮靴，最後——
    深紫色鬥篷下，一張蒼白如屍體的麵孔緩緩抬起。
    來人左眼是機械義眼，右眼卻是純粹的漆黑，沒有眼白也沒有瞳孔。
    當他微笑時，嘴角一直撕裂到耳根，露出裏麵鯊魚般的鋸齒狀牙齒。
    "久仰大名啊..."他的聲音像是用指甲刮擦玻璃。
    "銀發的...惡魔。"
    宋飛的異色瞳孔微微收縮。
    在這個人出現的瞬間，整個遺跡的溫度驟降了二十度，牆壁上的藤蔓全部蜷縮起來，那些胚胎發出嬰兒般的啼哭聲。
    "你知道我？"
    宋飛的異色瞳孔微微收縮，目光鎖定對方胸前長袍上繡著的暗金色數字"六"，立即便明白了此人的地位。
    機械義眼轉動時發出細微的齒輪聲，老六用那隻純黑的右眼凝視著宋飛："我那淘氣的十二弟...受你照顧了。"
    他的聲音突然分裂成雙重音調，一部分是沙啞的男聲，另一部分卻是尖銳的女聲，"可惜他現在隻能泡在培養艙裏..."鯊魚齒間滲出黑色黏液。
    "看不到你被撕碎的淒慘模樣了。"
    “吼吼吼嘿嘿...”
    宋飛的雙瞳驟然亮起，然而...
    係統告知：未知錯誤，無法鑒定目標...
    係統的警報聲在腦海中尖銳回蕩，宋飛表麵不動聲色，後背卻滲出一層冷汗。
    這是獲得係統以來第一次出現完全無法解析的目標。
    "有趣。"宋飛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你的構造...似乎不屬於這個世界？"
    六席突然咧開誇張的笑容，嘴角一直撕裂到耳後。
    這個動作讓他的麵部皮膚如陶器般龜裂，露出下麵蠕動的黑色物質："誰知道呢？"他抬起白骨手杖輕敲地麵，杖頭的心髒突然劇烈抽搐，"也許我們...是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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