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神啊！..."
    我的機械聲帶發出扭曲的電子音，這具改造過的軀體本能地顫抖著。
    實驗室的防護屏障在神王降臨的瞬間就化為晶塵飄散，空氣中彌漫著臭氧和硫磺混合的刺鼻氣味。
    神王周身環繞著十二道金色光環，每一道光環都由無數細小的符文組成，它們以複雜的幾何軌跡運轉，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
    當他移動時，空間本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地麵上的金屬地板像熱蠟般融化凹陷。
    而魔王的存在更加恐怖。
    它六隻血眼中倒映著不同維度的景象，甲殼縫隙間滲出粘稠的暗影物質，那些物質落地後竟化作扭曲的活體生物，發出嬰兒般的啼哭聲。
    隨後，它背後翅膀上的人臉圖案突然同時睜開眼，數百張嘴巴齊聲低語著褻瀆的咒文。
    "轉生者，你打破了平衡的法則。"
    神王的聲音並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在我和李由的腦內炸響。
    我改造過的聽覺處理器瞬間過載，爆出幾顆電火花。
    李由的右眼亮起刺目的藍光，魔力裝甲瞬間在體表形成一層護甲。
    他左手凝聚出光刃，右手則浮現出由七個嵌套魔法構成的防禦屏障。
    "我隻是想回家。"他咬牙道，聲音裏帶著我從未聽過的顫抖。
    "從未想過驚動你們這些...高等存在。"
    魔王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尖笑，實驗室的強化玻璃全部爆裂。
    它前肢的利爪劃過空氣，留下五道燃燒著紫色火焰的空間裂痕。
    "美味的靈魂都會這麽說~"
    它六隻眼睛詭異地旋轉起來，"但你的靈魂裏帶著那個世界的印記...多麽稀有的佳肴啊..."
    我癱坐在控製台旁，機械義眼瘋狂調節著焦距卻仍無法直視這兩個存在。
    監測儀器全部爆表，空間扭曲指數已經超過安全閾值3000。
    就在這時，我的數據庫突然彈出一條警報——傳送門核心正在發生鏈式反應，隨時可能引發坍縮。
    "老六！"李由突然轉頭對我大喊，他的左眼不知何時也變成了數據流湧動的銀白色，"帶著全部資料跑！現在！"
    我掙紮著啟動機械腿的緊急推進器，液態金屬手臂變形延伸，抓住牆上那個刻滿封印符文的金屬箱。
    就在我碰到箱子的瞬間，神王突然抬手，一道金色閃電劈來，李由閃身擋在我麵前，他的防禦屏障與閃電相撞，爆發的衝擊波掀翻了半個實驗室。
    "區區螻蟻也敢違抗神諭？"
    神王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危險，他背後的光環開始重組，形成一個巨大的審判之輪。
    與此同時，魔王也張開血盆大口，喉嚨深處凝聚出一顆漆黑的能量球，球體表麵浮現出無數尖叫的靈魂麵孔。
    接下來的戰鬥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
    李由展現出他從未見過的力量，科技與魔法在他手中融合成毀滅性的攻擊。
    但神魔的力量遠超想象。
    神王隻是輕輕一一動手指，空間都會被扭曲。
    他抬手召喚出一把純粹由概念構成的長槍，我認出那是傳說中能貫穿因果的"命運之矛"。
    而魔王則從虛空中抽出一把由痛苦結晶鍛造的鋸齒巨劍，劍身上纏繞著黑色的因果鎖鏈。
    兩把武器碰撞的同時，天崩地裂...
    "記住，老六，"他的聲音突然同時從四麵八方傳來，"真理不在神魔手中，而在——"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吞沒了後半句話。
    耀眼的白光中，我看到神的矛與魔王的劍碰撞在一起，光芒吞噬了李由的身體，但他的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緊接著，一道藍黑色的魔力暴動從他體內爆發，瞬間席卷整個實驗室。
    我的視覺傳感器最後捕捉到的畫麵，神王和魔王第一次露出了類似驚愕的表情。
    然後，我的意識陷入了黑暗。
    ......
    "那場大戰之後，整個世界的格局都改變了。"
    老六的機械手指在空中劃動，投影出大陸板塊變動的全息圖。
    原本完整的中央大陸現在四分五裂，中部形成一片詭異的紫色區域，那裏漂浮著永不消散的時空裂隙。
    "死海？”
    “沒錯，還有我們現在所處的荒蕪之地。"
    他指向投影中我們所在的區域，那裏標注著"神罰廢土"的字樣。
    投影放大後顯示，這片區域的地下布滿了類似血管的巨型生物組織，它們正在緩慢地吞噬著土地。
    機械眼中紅光閃爍："但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麽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像是多個聲源同時發聲。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和魔，在毀滅半個世界後，居然簽訂了停戰協議。"
    投影切換成一幅古老的壁畫影像：神王與魔王在雲端握手，而下方的大地上，無數城市在燃燒，難民像螞蟻般逃竄。
    "他們稱這是"維持平衡的必要犧牲"。”
    老六的機械軀體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顯然這個記憶讓他情緒激動，"然後拍拍屁股回到了各自的領域，留下凡人收拾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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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飛沉默地觀察著投影，異色瞳孔微微收縮，"李由最後怎麽樣了？"
    老六的機械關節突然卡住，發出"哢哢"的故障聲。他用力敲了敲胸口的主控單元，聲音變得斷斷續續："我...不知道。”
    “實驗室爆炸後...我花了三十年...才修複好自己。"
    他掀起額頭的一塊金屬板，露出下麵跳動著暗紅色光芒的晶體核心："記憶核心受損嚴重...最後的畫麵很模糊..."
    "哦？"
    宋飛突然歪著頭，"那麽王國的英雄雕像是怎麽回事？"
    "哈哈哈哈！"老六的笑聲變成尖銳的電子音，在空曠的遺跡內回蕩。
    "那不過是王國為了麵子樹立的信仰罷了..."
    老六譏諷道，影像切換到成千上萬的民眾在雕像下跪拜的場景，"總不能告訴世人，是神魔大戰毀滅了半個大陸吧？"
    影像又變成秘密檔案室的畫麵，一卷標著"絕密"的羊皮卷軸上寫著："官方說法：英雄李由犧牲生命封印了魔王。"
    “隻有真正的蠢貨才會相信這種謊言...”
    宋飛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你相信他還活著？"
    "這....."
    老六的機械眼突然快速轉動起來，像是陷入某種係統衝突。
    他體內的液壓管發出不正常的嗡鳴，黑色液體從關節處滲出。
    "所以你再次成立了暗星組織？"宋飛追問道，向前邁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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