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康臉上堆著笑，“蘇先生，我們夏國銀行，一直致力於為像您這樣的高端客戶，提供最頂尖、最私密的服務。”
    “這次冒昧前來，主要是想跟蘇先生您認識一下，以後也好常來往。”
    “另外，也想向您介紹一下我們銀行的一些特色服務，看看有沒有您能用得上的地方。”
    張永康姿態放得很低：“以後蘇先生再有資金方麵的需求，無論是存入還是其他業務，您隨時吩咐，我親自給您安排，保證效率最高、體驗最好！”
    蘇沐輕輕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
    心裏卻嘀咕：現在銀行內卷都到這份上了？
    行長親自上門拉存款，嘖嘖，有錢能使鬼推磨，古人誠不我欺。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氣氛倒是緩和了不少。
    柳絮安靜地坐在蘇沐身側，像個稱職的秘書，時刻關注著他的需求。
    看到蘇沐的茶杯空了，她立刻拿起桌上的紫砂壺，手腕輕轉，一道澄黃的茶湯便注入杯中，動作優雅，悄無聲息。
    旁邊的林蜜雪看得有點牙癢癢。
    這女人，也太會了吧！
    不行，風頭不能讓她一個人占了！
    “蘇沐，你快嚐嚐這個點心，看著就很好吃！”
    林蜜雪眼疾手快，夾起一塊做得像荷花一樣的酥點，小心翼翼地放進蘇沐麵前的骨瓷小碟裏。
    她眨巴著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蘇沐，聲音甜得發膩：“這個叫荷花酥，看著就好精致，肯定好吃！甜而不膩，最適合你了！”
    說話間，眼角的餘光不著痕跡地掃了柳絮一眼，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挑釁。
    蘇沐看著碟子裏那塊過分精致的點心，又看了看林蜜雪那副“快誇我”的表情，有些好笑。
    他拿起筷子，嚐了一小口。
    “嗯，確實不錯，挺香的。”蘇沐隨口應付道。
    林蜜雪立刻眉開眼笑，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又偷偷瞥了柳絮一眼，眼神裏帶著點小得意，好像打贏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柳絮仿佛沒看見，隻是嘴角微不可查地彎了彎，繼續低頭整理著茶具，動作依舊從容優雅。
    這時，服務員開始流水般地上菜。
    精致的菜肴很快擺滿了桌麵，色香味俱全。
    張永康立刻切換到“美食解說”模式，指著桌上的菜肴滔滔不絕。
    “蘇先生，您看這道‘龍騰四海’，用的是一等品東星斑，據說能不能捕到全看緣分。配上官燕、鬆露這些頂級食材，由咱們餐廳的主廚親自料理，光是吊那個高湯，就得兩天兩夜，才能有這一口鮮醇滋味。”
    “還有這道‘鳳舞九天’，選的是……”
    張永康口若懸河，如數家珍，顯然是提前把菜單都背下來了。
    蘇沐臉上沒什麽表情，心裏卻在想：這張行長不去說相聲真是屈才了，這貫口，比報菜名還溜。
    他對這些菜本身興趣不大，但對張永康這份“周到”倒是高看了一眼。
    堂堂行長，能把姿態放這麽低，也算是給足了麵子。
    一時間，席間觥籌交錯，氣氛熱烈。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永康覺得鋪墊得差不多了，是時候亮出真正的“殺手鐧”了。
    他鄭重其事地從隨身的公文包裏，取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裏麵躺著一張純黑色的卡片。
    他雙手捧著，恭敬地遞到蘇沐麵前。
    卡片通體漆黑，啞光的材質，隻在燈光下隱隱泛著幽暗的光澤。卡片正中，是一個燙金的夏國銀行徽標，旁邊鑲嵌著一顆極小的碎鑽，低調中透著奢華。
    “蘇先生，這是我們夏國銀行特製的黑金卡，全球限量發行。擁有這張卡，您將自動成為我們銀行最尊貴的客戶，享受最頂級的專屬服務！”
    蘇沐伸手接過卡片，入手微涼，帶著一種特殊的金屬質感。
    卡麵設計極簡，除了銀行標誌和那顆小鑽石，再無他物。
    “哦？都有什麽服務？”
    蘇沐指尖摩挲著卡麵，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他現在對錢已經沒什麽概念了，這種所謂的頂級卡，還真不一定能入他的眼。
    張永康見蘇沐反應平平，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加碼介紹：
    “蘇先生，這張卡，它不僅僅是一張銀行卡，更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您持有這張卡，可以享受全球所有機場的貴賓通道和休息室、一對一的專屬客戶經理、全球頂級高爾夫球場免預約暢打、私人醫生團隊隨時待命、高端旅遊行程定製……”
    他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湊近蘇沐：
    “最重要的是，隻要蘇先生您繼續選擇我們夏國銀行，作為您的主要資金管理銀行，我可以向您保證，許多事情，都會變得‘方便’很多！”
    “比如，您想預訂哪家餐廳，哪怕是像‘黃埔餐廳’那種需要提前幾個月預約的地方，您一個電話，我保證給您留最好的位置！”
    “私人飛機、豪華遊艇，隻要您有需求，我們都能在最短時間內為您安排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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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永康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心照不宣的暗示：
    “蘇先生，商場如戰場，有時候，信息和資金的流向，往往能決定很多事情的走向。”
    “我們銀行在進行風險評估和製定信貸政策時，自然會優先考慮像您這樣的頂級客戶……以及，您所‘關注’的那些領域和企業。”
    “如果您在商業布局上，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比如說，某些經營不太‘穩健’，或者讓您覺得不太‘順眼’的企業，我們銀行在評估其信貸風險時，自然會更加‘審慎’，更加‘嚴格’……”
    這話已經說得不能再露骨了。
    潛台詞就是：隻要你把錢存我這，你想搞誰，我可以在資金鏈上幫你搞定他。
    蘇沐眉梢微微一挑。
    前麵那些所謂的特權，他聽聽就算了，什麽機場貴賓廳、高爾夫球場，他根本不在乎。
    但這最後一條，倒是有點意思。
    他不是個喜歡主動惹事的人，但從來不怕事。
    多個朋友多條路，尤其是一個像張永康這樣，手握信貸審批大權的“朋友”，在關鍵時刻，或許真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比如，對付某些不長眼的競爭對手？
    “張行長，”蘇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您這……可真是太有誠意了。”
    他把玩著那張黑金卡，沒有立刻收起來。
    張永康一直緊盯著蘇沐的表情，捕捉到他語氣裏那一絲鬆動和眼底的興趣，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了地。
    看來，這步棋走對了！
    他連忙欠了欠身，姿態更加恭敬：“蘇先生客氣了！您盡管放心！隻要您選擇信任我們夏國銀行，我們絕對是您最可靠、最堅實的後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蘇沐沒急著表態，修長的手指在光滑的紅木桌麵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發出“嗒…嗒…”的輕響。
    他在權衡。
    張永康拋出的這個橄欖枝，分量不輕，尤其是最後那個暗示，正好搔到了他的癢處。
    接，還是不接？
    片刻後，蘇沐停止了敲擊，抬眼看向張永康，目光帶著審視。
    “張行長的誠意，我感受到了。如果貴行的服務，真能做到像您承諾的那樣，尤其是在信息和效率方麵能讓我滿意的話……”
    蘇沐頓了頓，話鋒一轉：“那麽，將夏國銀行作為我未來主要的合作銀行，也未嚐不可。”
    “近期我正好有一筆規模不小的資金，需要尋找一個穩妥可靠的渠道進行管理。”
    “初步計劃，轉入貴行的額度，應該不會低於三十個億。”
    “當然，”蘇沐補充道，“最終的決定，還要看貴行後續的實際表現，以及……張行長您的誠意能維持多久。”
    三十億？！
    而且還是“不低於”？！
    張永康整個人都懵了。
    他原本的最高預期，蘇沐能轉個五到十億過來，就已經是潑天的大業績，足夠他吹噓好幾年了。
    萬萬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是三十億打底！
    這筆巨款要是真存進來，別說分行的業績第一了，他直接就能在整個夏國銀行係統裏橫著走！
    那個他覬覦已久、做夢都想得到的總行副行長職位，幾乎是唾手可得！
    巨大的狂喜如同火山爆發般衝擊著他的大腦，張永康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幸福得快要暈過去了，腳下甚至有些發軟。
    “噌”的一下，張永康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動作幅度太大，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他雙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對著蘇沐深深鞠了一躬，聲音都變了調：
    “蘇先生！您……您放心！太感謝您的信任了！請您一萬個放心！”
    “我們夏國銀行，絕對！絕對不會辜負您的信任！”
    “我！張永康！從今天起，親自擔任您的專屬客戶經理！您的所有業務，我親自負責！保證為您提供最高規格、最私密、最便捷、最讓您滿意的服務！”
    巨大的驚喜讓他心跳如擂鼓，他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走馬上任總行，從此平步青雲的光明未來。
    他努力平複著激動的心情，再次向蘇沐鄭重保證：“蘇先生，您未來但凡有任何需求，一句話！我們銀行上下，必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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