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狗腿子一個不落的被打倒，但左文光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驚恐，反倒是露出一個陰仄仄的笑容，在這一瞬間，一股殺氣爆發了出來。

    殺氣這東西並不是指某種氣勢類型，反過來說，沒有任何一個人的殺氣是完全相同的。

    習慣緊身短打的高手，其殺氣仿佛怒濤，而擅長遠程刺殺的狙擊手，殺氣則仿佛針刺般集中，而馮雪的前身則屬於那種表麵上平平無奇，卻會從內心深處升起寒意的類型。

    至於此時的左文光，身上爆發出的殺氣卻仿佛潛伏的毒蛇一般，給人一種毛骨悚然，卻不知道何時何地會怎樣死去的緊張感。

    馮雪此刻已經意識到，之前那些雇傭兵驚恐的目光並不是因為學生造反，而是因為左文光受傷了。

    “不錯，很不錯！”左文光仍舊是那溫和的聲線，但卻給人一種身處南極卻隻穿了一條褲衩般的森寒，強烈的恐懼感已經讓不少心理素質較低的學生打起了冷顫，甚至有人抽搐著昏了過去，就算是失禁的都不在少數，饒是幾個冒頭的超能力者，此時也頗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覺。

    馮雪一眼掃了過去，最高的一個不過是個超凡級的加速能力，大概是沒辦法成為戰鬥力了。

    “本來想比較和平的解決這次問題的……”左文光非常淡然的搖了搖頭，馮雪心頭卻出現了一絲警兆。

    一個學生忽然沒來由的栽倒在地上，就好像是被觸發的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顯然是中了什麽毒素。

    中毒者全身肌肉僵硬，就好像是石頭一樣難以屈伸，不過從不時間眨動的眼睛看來，意誌應該都還算是清醒。

    從倒地者平穩的呼吸來看，這應該不是什麽烈性毒素，但誰知道左文光這家夥到底是怎麽想的？

    “不錯不錯，還有十幾個……”左文光帶著笑容，從已經昏倒的宅男手裏撿起了那枚傷到他的“手電筒”，小心擰了幾下，卻沒有任何情況發生，片刻之後，他才將手中的東西隨手扔在地上，對著睜大眼睛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的宅男笑道——

    “雖然隻是個簡單的電磁槍，但是居然能傷的到我，也算是不錯的小玩具了！”

    倒在地上的宅男用力眨動著眼睛，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覺得自己的聲帶像是被澆了水泥，硬的像塊石頭，能平穩的呼吸都算是好的了。

    “看樣子你們應該是意誌比較堅定的那一批了……”左文光慢慢悠悠的走到廣場中間，用指頭擦了擦臉上的血液，“換句話說，如果真的有什麽寶物，最有可能了解內幕的，也就是你們咯？”

    “把解藥交出來。”距離左文光最近的馮雪死死的盯著左文光，他敢用自己前身的職業生涯保證，絕對沒有看到左文光有任何企圖下毒的動作，但是這些人又明顯是中毒了，但這也不是超能力，因為馮雪根本沒有感到有絲毫中毒的症狀，那枚避毒藥物還沒有逆天到連超能力都中和掉的程度。

    “解藥？”左文光忽然笑了起來，還沒等他說話，一枚蘋果大的拳頭便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正是那持有加速能力的大學生。

    然而，他的速度雖然極快，但戰鬥意識卻實在是太差了，左文光甚至僅憑直覺便躲開了對方的襲擊，然後伸出一隻腳，便將其絆倒在地，用腳尖踩住他的背心，用溫和的聲音說道——

    “速度不錯，就是準確度差點……”

    似乎是濱海大學的超能力者有自己圈子的緣故，在最強的加速能力者失手之後，其他人居然立刻失去了硬碰硬的念頭。

    左文光就這麽踩在加速能力者的身上，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意思，而本應就在不遠處的警察卻失去了動靜。

    不止如此，那些超能力者也開始發現不對，然後便此起彼伏的倒了下去，如今在整個廣場上能站著的，居然隻剩下馮雪和左文光兩人而已！

    “外麵的警察也中毒了？”馮雪不急不緩的問道，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有意思，居然還沒有倒下，是因為你還有對抗我的意識嗎？”左文光答非所問，他身上那陰冷的殺氣更加強烈了，周圍躺著的學生們的呼吸立刻急促了起來。

    “這是什麽毒？”馮雪再次問道，雖然並沒有指望對方揭自己老底，但左文光卻出乎意料的回答了——

    “知道氣勢嗎？”

    馮雪聞言眼神便是一凝，他想起了記憶中便宜老爹曾經講述過的一種毒素。

    “啊呀，看樣子你真的不是什麽普通人呢！居然隻是一句話就想到了‘心毒’！”左文光的表情就好像是撈到了什麽大魚一樣，開心的說道，仿佛這“伏屍”遍地的的廣場隻是他的遊樂園一般。

    “按照中醫理論，人的情緒和五髒六腑相關，如果以強烈的情緒壓製，就能夠讓人的內腑失調，從而自發的產生毒素對吧？（理論上是可行的，比如傷心時會心髒抽搐，太過高興又會如範進中舉似得發瘋，但是即使是現實中最厲害的心理醫師也很難把握住這種情緒的量，所以這雖然是現實係能力，但是難度比修成內功也差不了多少）”馮雪忌憚的看著左文光，場上的學生們都還清醒著，他的一言一行都得小心一些。

    “沒錯沒錯！”左文光鼓著掌，一副看到了知己的表情，“如果能夠以精神對抗住我的殺氣，就不會中毒，但是一旦放棄了和我對抗，有了‘贏不了’的想法，那麽就會被‘心毒’所吞噬。至始至終，仍舊覺得能勝過我的，就隻剩下你了，讓我看看你有什麽底牌吧？”

    “那麽再問你一次，外麵的警察也中毒了嗎？”馮雪的臉色有些發白，就好像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這令周圍躺倒一片的學生們不由得暗暗為他加油。

    “你既然已經知道是心毒，那問這些還有什麽意思呢？不隻是外麵的廢物，就算隻是用攝像頭看到我，隻要心裏有‘贏不了’的想法，就都會中招啊！”左文光自豪的炫耀著自己的“心毒”，就好像是在國際獎項上公布自己成果的科學家一樣。

    馮雪腳下一軟，半跪在地上，口中卻是用與他此時的姿勢完全不符的語氣說道——

    “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