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剿”顧安倒是聽說過。
    據說是人類高層組織了部分最頂尖的強者深入荒野，擊殺了不少強大的凶獸和異獸。
    不過，居然還能和凶獸立下約定，他還是首次聽說。
    他們學習的教材裏可沒講過這些。
    翼統領笑了笑。
    “怎麽不能，異獸也有智慧，同樣也怕死。”
    “你應該知道，強大的凶獸，領地意識比較重。”
    顧安點點頭。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
    每個強大的獸類，都會有自己的領地，手下或多或少的統領著大量中低品級的凶獸。
    而其他同品級的異獸要是未經許可擅自踏入領地，則視為入侵。
    翼統領笑道：
    “這也給了人類武者可乘之機。”
    “同階的高品異獸不會聚群，但人類可以。”
    “數十年前，在數位強大的武者帶領下，人類的高品強者組團前往荒野，與那些強大的異獸談判。”
    “隨後雙方達成協議，人類不會在異獸領地附近修建城市，這些高品異獸也不得主動攻伐覆滅人類現有的聚居區。”
    “原來如此！”
    顧安恍然大悟。
    難怪自“大清剿”以後，獸潮中很少再出現高品異獸。
    人類的城池雖然還是會遭遇獸潮，卻也極少再出現被獸潮攻破的情況。
    但少了這些頂級異獸在後麵指揮牽製，加上能量武器的誕生和威懾，人類漸漸在這場與凶獸的對抗中穩住了局勢。
    也正是那年後不久，官方取消了持續近百年的義務兵役製度。
    人類當年形勢最危急的時候，連普通人都要強製兵役，踏入對抗凶獸的戰場。
    顧安父親身上的病根，就是年輕當兵時，在對抗凶獸的戰役中留下的。
    到了顧安這代，年輕人已經不需要服兵役了。
    至於那些不同意的異獸會如何？
    顧安沒問。
    談判，自然是一手胡蘿卜一手大棒。
    出動那麽多頂級強者，顯然不是組團去做友好訪問的。
    說到這，翼統領沉聲道：
    “這些異獸們除非願意放棄領地，與其他異獸們抱團，否則，麵對成群結隊的人類強者，隻能屈服。”
    “當然，凶獸在數量上還是占據著優勢的。”
    部分鼠類、鬃豬、蛇類凶獸的繁殖能力無比強悍，且一出生就具有不俗的戰力。
    普通的人類難以應付。
    “那這和中心基地的危險有什麽關係？”
    翼統領神色凝重道：
    “當然有關係，正是因為雙方都麵臨新的威脅，才促使雙方願意坐下來談判。”
    “早年的中心基地，都是選擇周邊比較安全的區域建立。”
    “但近幾十年建立的基地，包括咱們所屬的江山基地在內，都是為了防禦而建。”
    “防禦？”
    這時候，一名城衛隊的隊員，捂著胸口走到他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聽完之後，翼統領神色一凜，急忙道：
    “顧安小兄弟，我這邊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你先去車站做個登個記，稍後就可以離開了。”
    “至於剛才說的那些事情，你也不必擔心，等你成了三品武者後自然而然就清楚了。”
    說完，他便匆忙離開。
    ......
    跟翼統領聊天的這段時間裏。
    現場的情況已經處理的七七八八了。
    連暈倒在地的影鷹也被人帶走關押。
    今天發生的這一幕，改變了顧安對武者的認知。
    之前的他一直認為，成為武者就等於是榮耀加身，從此邁入另一個階層。
    是改變自身和家庭命運的康莊大道。
    但無論是翼統領之前的話，還是此時躺在地上的劉凱，都讓他心有所悟。
    武者，既是一種榮耀，也是種責任，
    這條道路上，布滿荊棘。
    踏上這條路，危險無處不在，稍不小心就就會死在凶獸手上，死在其他危險之中。
    或許某一天他也會葬身獸口，甚至連屍體都找不到。
    他走到躺在地上的劉凱身旁，看著眼前這名被白布遮蓋住身體的紅發青年。
    對著他行了一禮。
    歎聲道：
    “劉凱兄弟，你是一位值得敬佩的武者。”
    顧安還清晰的記得。
    不久前，劉凱在列車上講述自己事跡時的自得。
    聽到別人的驚歎、羨慕時，臉上神采飛揚的模樣。
    想不到，一轉眼......
    先前自己因劉凱愛顯擺的性格，以及招搖過市的言行舉止對他產生過一些不好的印象。
    還一度以為，劉凱口中說自己悍不畏死的阻擋凶獸，是在自吹自擂。
    但在此刻，顧安心中隻有深深的敬意。
    誰能沒想到，就是這樣一位性格中帶著幾分自傲和虛榮的青年武者，竟然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
    沒記錯的話，根據劉凱在車上的炫耀的內容，他可是修煉過防禦功法，在隊伍中負責正麵牽製和抗傷害。
    若當時扭頭就跑，以他的防禦力，存活下來的概率定然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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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之，沒有了劉凱打斷了影鷹的攻擊在前，自己未必能夠有機會從容出手。
    不遠處，一名負責統計傷亡的車站工作人員，正在給劉凱的同學等人做登記。
    也從他們口中獲取劉凱的詳細信息，以便通知其家人。
    “他叫劉凱，和我們是同學，都是青石一中畢業後去江寧市上學的。”
    幾名圍在劉凱身邊的同學，語氣中帶著哀傷。
    先前列車上的那名小胖子，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哭腔：
    “劉哥，你怎麽就這麽走了，我們還想聽你說殺凶獸的經曆，你快起來啊。”
    “劉凱雖然是武者，卻從沒有看不起咱們這些普通同學，反倒經常見義勇為，趕跑了不少欺負我們的覺醒者。”
    “所以，盡管大家都知道他喜歡炫耀，卻總是不厭其煩的聽他反複述說自己的經曆。”
    顧安心中感慨：
    “從靈氣複蘇至今，人類能夠生存延續至今，正是因為有著許多關鍵時刻敢於挺身而出、無懼死亡的武者。”
    隨後，他半蹲下來，將對方的貼身兵器鄭重的放在劉凱身旁。
    先前在對付影鷹時，他順手撿起了劉凱掉落的長槍作為武器。
    “一路走好！”
    沉默良久後。
    正當顧安起身，準備離開時。
    一隻血肉模糊的手掌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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