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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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邵明珠懷揣著一個精美的盒子,步履匆匆地來到了太傅府。
司馬越見邵明珠前來,不禁問道:“子卿,明日就要出發了,你不在家與夫人相伴,來本王這裏所為何事?”
邵明珠臉上泛起神秘的笑容,說道:“小子今日特來為太傅道喜。您之前提及延年丹功效不顯,實則延年丹需長期服用方可奏效。不過,太傅洪福齊天,小子精心研製的秘寶總算告成。若將延年丹與這秘寶配合使用,定能產生驚人之效。”
司馬越一聽,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間燃起希望之光,他的身體每況愈下,邵明珠的這番話無疑是他在黑暗中抓到的救命稻草。他急切地說道:“快呈上來讓本王瞧瞧。”
邵明珠趕忙將盒子呈上,司馬越打開盒子,看到裏麵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其貌不揚,賣相極差,頓時眉頭緊皺。
邵明珠見狀,趕忙解釋:“太傅莫急,這秘寶並非口服之物,而是另有使用之法。”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支精致的煙槍,小心翼翼地從盒子裏挑出一小塊那黑乎乎的東西,放置在煙鍋之上,而後在蠟燭上點燃,接著遞向司馬越,並向他講解使用之法。
司馬越初嚐,隻覺煙霧嗆人,極不適應。邵明珠趕忙安撫:“太傅,您再抽兩口試試。”
司馬越耐著性子又吸了幾口,漸漸地適應了起來。不多時,他感覺自己仿佛身輕如燕,飄飄欲仙,仿若置身仙境,周遭仙女皆向他行禮。
待一袋煙抽完,司馬越隻覺全身輕鬆,舒適無比。他看向邵明珠的眼神中滿是欣賞與興奮,說道:“子卿不愧是仙人弟子,本王如今感覺身心舒暢,這秘寶著實奇妙。你這小子此番又立了大功,說吧,想要本王如何賞賜於你?”
邵明珠連忙討好道:“小子別無所求,能為王爺效力,便是小子莫大的福分。”
司馬越說道:“好吧,等你想到了再來與本王說,本王對你的承諾隨時兌現。”
邵明珠一臉鄭重地對司馬越道:“太傅,這物件煉製極為艱難,小子手中僅存兩塊,已全部獻給太傅。太傅切記,每日僅能取用少許,萬不可過量。此物一經用完便再無補充,隻因所需原材料已然絕跡。”
司馬越一聽,趕忙問道:“這物件所需何種材料,你告知本王,本王定想盡辦法為你尋來。”
邵明珠搖了搖頭,說道:“太傅,這物件的原材料世間難尋。它需一種珍稀花朵所結之果,此花唯有家師曾有,但家師已然仙逝。這還是小子下山時覺得此物或許有用,便帶了出來。這不,小子將所有留存都用於為太傅煉製此物,如今確已無法再行煉製。太傅還請珍惜使用,不過這兩塊應可供太傅使用三月有餘,再配合上延年丹,想必太傅會洪福齊天的。”
司馬越聽完遺憾的搖了搖頭,說道:“也是,能得如此神物也需要大機緣,豈是尋常之物可以代替。”話剛說完,司馬越的管家走了進來通知司馬越可以用膳了,等看到司馬越此時紅光滿麵的非常驚訝,說道:“王爺,您今日這氣色太好了!”
司馬越一聽管家這麽說,便知道是這神秘之物起了作用,於是瞬間大喜,說道:“邵小子今日就留在本王府上用膳。”隨即下了羅漢床,拉著邵明珠的手往飯廳走去。
第二日的清晨,陽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屋內。邵明珠在趙靈兒輕柔的伺候下洗漱完畢。他站在銅鏡前,沒有選擇穿上那冰冷沉重的盔甲,而是一身素衣,顯得格外儒雅。
趙靈兒在一旁默默整理著洗漱用具,眼神卻時不時地瞟向邵明珠。她的心中如同壓著一塊巨石,沉重而又壓抑。她深知自己的男人又要踏上征程,那未知的危險和漫長的分離讓她的心如被絲線牽扯,疼痛而又無奈。
邵明珠敏銳地察覺到了趙靈兒的情緒,這丫頭故作鎮定的模樣讓他心中泛起一陣憐惜。他轉過身,輕輕握住趙靈兒的手,說道:“娘子放心,我這次不會去的太久,在家安心等我回來。”
趙靈兒微微仰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想要讓自己看起來堅強一些,她乖巧地點了點頭,聲音略帶顫抖:“夫君一定要平安歸來。”
邵明珠看著她那強裝勇敢的模樣,心中一陣感動,他將趙靈兒擁入懷中,輕聲說道:“放心吧,為了你,我也會好好保護自己。”
等他出門,便見到拓跋婧瑤、慕容嫣和王芸熙都在內院等著他。陽光灑在她們的身上,卻無法驅散那籠罩在她們臉上的憂愁。
拓跋婧瑤率先走上前,她的眼中滿是擔憂和不舍,但依然強裝出堅強的樣子:“侯爺,此去多加小心,妾身會在家中為您祈禱。”
邵明珠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安慰道:“婧瑤,莫要太過擔心,我定會平安歸來。”
慕容嫣靜靜地站在一旁,邵明珠走到她身前,將她擁入懷中:“嫣兒,照顧好自己,如今你是兩個人,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慕容嫣緊緊抱住邵明珠,聲音略有哽咽:“侯爺,刀劍無眼,一定要小心,您還有妾身跟孩子在家等著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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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珠摸了摸慕容嫣的肚子道:“放心吧,為了你們娘倆兒,我也會多加小心。”
王芸熙也快步走來,她那嬌弱的身軀微微顫抖:“侯爺,妾身等您。”邵明珠微笑著看著她:“芸熙,乖乖在家。”
邵明珠挨個抱了每個人一下,感受著她們的溫暖和眷戀。
“都回去吧,等我歸來。”邵明珠說完,毅然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女人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趙靈兒雙手緊緊攥著衣角,嘴唇微微顫抖:“夫君,一定要平安。”
拓跋婧瑤久久凝視著邵明珠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她才緩緩轉身,喃喃自語:“願侯爺一切順遂。”
慕容嫣依然站在原地,望著邵明珠離去的方向,仿佛這樣就能將他留在身邊。
王芸熙用手帕輕輕擦拭著淚水,低聲說道:“侯爺,您一定要快點回來。”
等邵明珠出了洛陽的東城門,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真切地體會到十多萬人啟程是何等壯觀而又浩大的工程。
放眼望去,人群浩浩蕩蕩,無邊無際,仿佛一片洶湧的人海。陽光灑在人們的身上,卻無法驅散那彌漫在空氣中的緊張與忙碌。男人們的呼喊聲,女人們的叮囑聲,孩子們的哭鬧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嘈雜而又獨特的樂章。
馬匹嘶鳴著,它們的蹄子不停地踏著地麵,揚起陣陣塵土。駱駝們邁著沉穩的步伐,背上馱著沉重的行囊,那駝鈴的聲音在喧鬧中顯得格外清脆。車輛一輛接著一輛,如同巨龍一般蜿蜒前行,看不到頭尾。車輪滾滾,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這漫長旅程的艱辛。
邵明珠騎在馬上,緩緩前行,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忽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辛老七。
邵明珠策馬上前,說道:“你小子怎麽來了?你剛跟幼娘成婚,不在家好好陪老婆,找我來幹嘛?”
辛老七聽到邵明珠的聲音,臉上立刻露出憨厚的笑容,撓了撓頭說道:“侯爺,屬下要保護好您,侯爺去哪老七就跟到哪。”
邵明珠看著辛老七那真誠而堅定的眼神,心中一陣感動。他知道辛老七是個實心眼的人,一旦認定了什麽,就絕不會輕易改變。
“老七,你呀!”邵明珠拍了拍辛老七的肩膀,“幼娘那邊你就放心得下?”
辛老七嘿嘿一笑:“侯爺,幼娘她懂事,會理解的。再說了,保護侯爺才是最重要的事。”
邵明珠微微動容,說道:“好兄弟,有你在,我心裏踏實多了。”
隨後,邵明珠掉轉馬頭,朝著司馬越的車駕方向走去。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他不得不小心地避讓著。
終於,他來到了司馬越的車架前。隻見那車架裝飾得極其奢華,金絲楠木打造的車身,鑲嵌著寶石和珍珠,在陽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芒。車簾用的是最上等的綢緞,隨風飄動,若隱若現地露出車內的景象。
邵明珠下馬,恭敬地站在一旁。這時,他發現朝廷三省六部的全部官員幾乎都在此處,他們個個神色凝重,目光中透著不安和迷茫。司馬家的一眾王爺和家眷們也在,婦人們抱著孩子,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憂慮。
邵明珠心中暗暗吃驚,他沒想到司馬越竟然把洛陽能帶走的全帶走了,毛都沒給皇上留。這簡直就是釜底抽薪,把洛陽的根基都給挖空了。
“這司馬越,真是夠狠的。”邵明珠在心中暗自思忖,“他這一走,洛陽城不知要變成什麽樣。”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官員和王爺們,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這些人平日裏在洛陽城享盡榮華富貴,如今卻要跟著司馬越踏上這必死之路,曆史的結局早已書寫好,誰也無法改變。
邵明珠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他知道,在這個動蕩的時代,權力的爭鬥從來都是殘酷無情的。而他自己,也不過是這亂世中的一顆棋子,隻能在這洪流中奮力掙紮,尋求生存的機會。
“但願這一切早點結束,百姓能過上太平日子。”邵明珠望著遠方,心中默默祈禱著。
此時,司馬越的車駕內傳來一陣咳嗽聲,邵明珠回過神來,等待著司馬越的指示。
周圍的人們都沉默不語,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風依舊在吹,揚起的塵土模糊了人們的視線,仿佛也預示著未來的道路充滿了迷霧和坎坷。
邵明珠站在那裏,思緒萬千。他想起了洛陽城曾經的繁華,如今卻因為司馬越的決定而變得風雨飄搖。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也不知道未來等待著他的是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司馬越的貼身侍衛從車架內走出,對邵明珠說道:“侯爺,太傅請您進去。”
邵明珠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衫,邁步走進了車架。
車內彌漫著一股濃鬱的香氣,司馬越半躺在軟榻上,臉色紅潤,眼神犀利。
“子卿啊,此次行程,你可要多費心了。”司馬越的聲音洪亮,邵明珠知道他這是剛抽完煙。
邵明珠恭敬地說道:“太傅放心,屬下定當竭盡全力。”
司馬越微微點頭,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邵明珠靜靜地站在一旁,不敢出聲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司馬越再次睜開眼睛,說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會再叫你。”
邵明珠行禮後,退出了車架。
他重新騎上馬,望著那看不到盡頭的隊伍,心中充滿了感慨。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會遇到多少艱難險阻,但是他已經沒有退路,隻能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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