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靈境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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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國公府內大部分院落都已熄燈,唯有一處小巧精致的院落——靈境堂,還亮著溫暖的燈火。這裏是趙靈兒的居所,不同於其他夫人院落的奢華大氣,這裏布置得溫馨雅致,處處透著女主人的巧思和溫婉。
趙靈兒穿著一身素雅的月白色寢衣,正坐在窗邊的軟榻上,就著燭光,低頭專注地繡著一方帕子。燭火跳躍,映照著她恬靜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神情安寧而滿足。她繡得很認真,針腳細密,圖案是一對相依相偎的戲水鴛鴦。
忽然,院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帶著濃重酒氣、腳步略顯踉蹌的身影走了進來。
趙靈兒聞聲抬頭,當看清來人時,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瞬間綻放出驚喜的光芒!她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站起身迎了上去。
“夫君!”趙靈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欣喜,快步上前扶住有些搖晃的邵明珠,“您……您怎麽來了?還喝了這麽多酒?”她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攙扶著他往內室走。
邵明珠滿身酒氣,眼神有些迷離,但看到趙靈兒那張在燭光下依舊清麗溫婉的臉龐時,心中那股因朝堂算計和府中紛爭而鬱結的戾氣,仿佛瞬間被一股暖流衝散了不少。他任由趙靈兒扶著,目光落在她身上,帶著一絲恍惚和久違的溫情。
“靈兒……”邵明珠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酒後的慵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來看看你。”
趙靈兒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夾雜著些許酸澀。是啊,夫君……已經好久沒有主動來她這裏過夜了。自從他位高權重,府中夫人漸多,事務繁忙,來靈境堂的次數便一日少過一日。但她從未抱怨,隻是默默地守著這方小天地,等著他偶爾想起時,能回來看看。
“小玉!小玉!”趙靈兒對著外間輕喚。
“夫人!”小玉伶俐的應聲進來。
“快去打盆熱水來!要燙一點的!”趙靈兒吩咐道,又補充了一句,“再沏一盞濃茶來給老爺醒酒!”
“是!夫人!”小玉連忙應聲退下。
趙靈兒扶著邵明珠在軟榻上坐下,自己則搬了個小繡墩坐在他麵前。很快,小玉端來了熱水盆和毛巾。趙靈兒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腕,親自試了試水溫,然後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替邵明珠脫下靴襪。
當那雙布滿征戰風霜、甚至帶著幾處舊傷疤痕的大腳浸入溫熱的水中時,邵明珠舒服地喟歎了一聲。他低頭,看著趙靈兒那低垂的眉眼,看著她那專注而溫柔地為自己揉捏腳掌的動作,心中百感交集。
時光仿佛倒流。他想起當年在薊縣,他還是個無權無勢、掙紮求存的窮小子時,靈兒就是這樣,不嫌棄他一身塵土汗臭,總是這樣溫柔地伺候他洗腳。那時,他握著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說“靈兒,你放心!我邵明珠發誓,這輩子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我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如今……好日子是過上了。錦衣玉食,仆從如雲,貴為國公夫人。可是……他給她的陪伴,卻越來越少了。委屈……她或許從未說出口,但那份寂寞和等待,何嚐不是一種委屈?
邵明珠伸出手,輕輕捋了捋趙靈兒鬢邊垂落的一縷青絲,動作帶著罕見的溫柔和……一絲愧疚。
“媳婦兒……”他的聲音低沉,帶著酒後的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委屈你了……”
趙靈兒正替他揉捏腳踝的手微微一頓。她抬起頭,對上邵明珠那雙帶著複雜情緒的眼睛,臉上綻放出一個溫柔而滿足的笑容,如同月光下靜靜綻放的幽蘭。
“夫君這是哪裏的話?”她的聲音輕柔似水,帶著發自內心的安寧,“靈兒不委屈。真的,一點都不委屈。”
她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動作,聲音帶著追憶的溫暖“夫君,您還記得嗎?永嘉三年,咱們在薊縣的時候……那時候過的,是什麽日子啊?寒冬臘月,連個像樣的炭盆都沒有,凍得手腳生瘡……吃頓飽飯都難……再看看現在……”她環顧了一下這溫暖舒適、陳設雅致的屋子,眼中滿是感恩,“靈兒現在住著這麽好的房子,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還有這麽多丫鬟伺候著……這日子,跟從前比,簡直是天上地下!靈兒……知足!真的知足!”
邵明珠聽著她溫柔的話語,看著她臉上那毫無作偽的滿足笑容,心中那股暖流更甚,卻也夾雜著更深的憐惜。他的靈兒,永遠是這樣,不爭不搶,知足常樂,如同一泓清泉,總能撫平他內心的躁動。
他忍不住伸出手,將蹲在地上的趙靈兒輕輕拉入懷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緊緊摟住她纖細的腰肢。
“傻丫頭……”邵明珠的聲音帶著寵溺和無奈,“就你不爭不搶,什麽都讓著別人……這樣下去,會吃虧的……”
趙靈兒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裏,感受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和酒氣,臉頰微紅,聲音卻異常堅定“妾身不在乎那些。隻要夫君心裏……有靈兒……靈兒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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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珠心頭一熱,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懷中的溫香軟玉,讓他連日來的疲憊和緊繃的神經都放鬆下來。他摟著她,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和溫情。
趙靈兒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沉穩的心跳,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聲開口,帶著一絲試探和……作為正妻的責任感
“夫君……有件事……靈兒想跟您商量……”
“嗯?什麽事?”邵明珠閉著眼,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慵懶地問。
“是……是關於錦兒那丫頭……”趙靈兒的聲音輕柔,“蘇錦兒……那孩子,今年也十六了。當年您在密雲縣伯府時,她就在妾身身邊伺候了,乖巧懂事,手腳也勤快……這些年,一直盡心盡力地服侍著……”
她頓了頓,抬起頭,看著邵明珠近在咫尺的臉龐,鼓起勇氣說道“妾身……想……想請夫君……收了她做通房丫頭吧?”
邵明珠聞言,微微睜開了眼睛,有些意外地看著趙靈兒“收她做通房?靈兒,你……不吃醋了?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個打翻了的醋壇子,連我跟別的姑娘多說句話都不樂意。”
趙靈兒被他打趣得臉頰更紅,嗔怪地輕輕捶了他一下“夫君!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靈兒……靈兒現在長大了!”
她收起羞澀,眼神變得認真而帶著一絲憂慮“夫君,您如今身居高位,官越做越大,威震北疆!可是……可是您的子嗣……卻實在凋零啊!”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如今府中,隻有嫣兒妹妹給您生了一個小平安……其他幾位姐妹……肚子……都還沒有動靜……靈兒……靈兒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啊!”
她緊緊抓住邵明珠胸前的衣襟,眼中充滿了真誠的擔憂和一種作為正妻的巨大壓力!
“夫君!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靈兒既然是邵家的正妻,是您明媒正娶的結發妻子!為邵家開枝散葉,綿延子嗣,就是靈兒最大的責任!”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深深的自責和愧疚“可是……可是靈兒肚子不爭氣……跟夫君成婚快四年了……都沒有……都沒有給夫君生個一兒半女……靈兒……靈兒愧對邵家的列祖列宗!愧對夫君啊!”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邵明珠看著懷中妻子那自責痛苦的模樣,心中一陣揪痛!他用力摟緊她,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溫柔和堅定
“靈兒!不許胡說!這……這不是你的錯!”
他捧起她的臉,看著她淚光盈盈的眼睛,認真地說“是……是為夫不好!是為夫……不夠給力!是為夫……忙於政務軍務,冷落了你,也……疏忽了子嗣之事!”
他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和決心“這些日子……為夫哪裏都不去了!就住在你這靈境堂!咱們夫妻加把勁!好好努力!為夫……定要讓你懷上咱們的孩子!”
趙靈兒聽著他這番直白又充滿溫情的話語,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但臉上卻綻放出幸福而期待的笑容“夫君……”
邵明珠不再多言,低頭吻去她臉上的淚珠,隨即一個有力的橫抱,將趙靈兒輕盈的身子抱起,大步走向內室的雕花大床。
燭火搖曳,帳幔輕垂。靈境堂內,春意漸濃。邵明珠暫時拋開了朝堂的紛爭、府中的算計,隻願沉溺在這份最原始、最真摯的夫妻情意之中,與他的結發妻子,共同期待著屬於他們也屬於邵家的未來。
夏末的晨光透過雕花窗欞,在靈境堂內灑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昨夜殘留的、若有似無的曖昧氣息和淡淡的熏香。
邵明珠被一陣幹渴喚醒。他睜開眼,側頭望去。身邊的趙靈兒還在沉睡,呼吸均勻而綿長。她側臥著,身上隻蓋著一層薄薄的錦緞夏被。被子滑落至腰間,露出大片雪白細膩的肌膚。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修長勻稱、線條優美的腿。白皙如玉,在晨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一隻腿微微蜷曲著,另一隻則隨意舒展,圓潤的膝蓋和纖細的腳踝在薄被下若隱若現,充滿了慵懶而致命的誘惑。
邵明珠的目光瞬間被牢牢吸引!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一下,一股熟悉的燥熱感再次從小腹升騰而起!他怔怔地看著,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昨夜久違的瘋狂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他已經太久沒有如此投入…… 如此酣暢淋漓地與靈兒親熱了! 平日裏,他多宿在凝霜那象征著權力核心的凝霜閣,或是慕容嫣那充滿風情的“雪月居”,享受著不同的風情和某種心照不宣的政治意味。 而靈兒這裏太過平靜,太過溫婉…… 以至於他幾乎快要忘了自己這位結發妻子在床笫之間那驚人的魅力和讓他欲罷不能的滋味!
昨夜,他仿佛找回了當年在薊縣那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郎!他貪婪地索取著,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直到靈兒帶著哭腔、渾身癱軟地求饒,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過她。此刻,看著眼前這活色生香的景象,昨夜那蝕骨的銷魂滋味再次清晰起來,讓他剛剛平息的欲火,又有燎原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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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趙靈兒似乎感受到了那灼熱的目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當她迷蒙的視線對上邵明珠那雙如同餓狼般、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欲望和侵略性的眼眸時,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一股熟悉的酸軟感瞬間傳遍全身!
“夫……夫君……”趙靈兒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一絲驚懼! 她下意識地想要拉高被子遮住自己,卻被邵明珠的大手輕輕按住。
“靈兒……”邵明珠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晨起的磁性,充滿了危險的氣息,他俯身湊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廓,“醒了?”
趙靈兒渾身一顫,臉頰瞬間飛紅,如同熟透的蜜桃。她連忙用手抵住邵明珠堅實的胸膛,聲音帶著哀求“夫君……您……您饒了妾身吧……妾身……妾身實在是……累壞了……渾身……都……都散架了……再……再經不起……”
她看著邵明珠眼中那毫不消退的火焰,急中生智,連忙道“要不……要不妾身讓小玉去請婧瑤妹妹過來?讓她……讓她伺候您晨起?婧瑤妹妹身子骨好……”
邵明珠看著妻子那副楚楚可憐、又帶著點小聰明的模樣,忍不住低笑出聲。那笑聲帶著滿足和一絲戲謔。他伸出手指,輕輕刮了刮她挺翹的鼻尖“小滑頭!想禍水東引?”
趙靈兒被他戳穿心思,臉頰更紅,索性將臉埋進他懷裏,悶聲道“妾身……妾身是真的不行了嘛……”
邵明珠摟著她溫軟的身子,感受著她微微的顫抖,心中那點欲火終究被憐惜取代。他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吻,聲音帶著寵溺和不容置疑的霸道“算了,饒過你了。不過……”他頓了頓,湊到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帶著一絲曖昧的笑意,“晚上……繼續!咱們還要加把勁生孩子呢!”
“夫君!”趙靈兒羞得耳根都紅了,在他懷裏輕輕捶了一下。
邵明珠哈哈一笑,心情大好。他坐起身,掀開被子準備下床。趙靈兒也連忙起身,顧不得羞澀,拿起一旁備好的寢袍披上,對著外間喚道“錦兒!進來伺候公爺更衣洗漱!”
“是!夫人!”門外傳來一個清脆又帶著一絲緊張的聲音。隨即,門簾被輕輕掀開,一個穿著淡青色侍女服、梳著辮子、身段玲瓏有致、麵容清秀可人的少女,端著銅盆和洗漱用具,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正是蘇錦兒。
邵明珠的目光落在蘇錦兒身上。這剛幾年,這小丫頭確實長大了不少。不再是當年在洛陽時那個瘦小怯懦的黃毛丫頭了。身量抽高了許多,腰肢纖細,胸前微微隆起,曲線初顯,帶著少女特有的青澀與一種含苞待放的韻味。 她低著頭,臉頰緋紅,連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紅暈,顯然是因為要伺候公爺洗漱而緊張羞澀。
邵明珠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這小丫頭……靈兒倒是沒看錯人。確實是個美人胚子,而且這含羞帶怯的模樣,別有一番風情……
蘇錦兒感受到邵明珠那帶著審視和一絲難以言喻的目光,心跳得更快,頭埋得更低,端著水盆的手都有些微微發抖。她走到邵明珠麵前,屈膝行禮,聲音細若蚊呐“公……公爺……請……請洗漱……”
趙靈兒在一旁看著,心中了然,嘴角也浮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她走上前,接過錦兒手中的毛巾,浸入溫水中擰幹,然後親自遞給邵明珠“夫君,擦把臉吧。”
邵明珠接過溫熱的毛巾,覆在臉上,舒服地歎了口氣。他一邊擦臉,一邊對趙靈兒說道“靈兒,待會兒你吩咐下去。”
趙靈兒和一旁侍立的蘇錦兒都豎起耳朵聽著。
“讓人去玉山書院,”邵明珠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把這幾日積壓的奏折、公文,還有需要我批閱的軍報、文書,統統搬到你這靈境堂來!”
趙靈兒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和難以置信“夫君……您的意思是……?”
邵明珠將毛巾遞給蘇錦兒,目光掃過這間溫馨雅致的屋子,最後落在趙靈兒那張帶著驚喜和期待的俏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對!這幾日為夫就在你這靈境堂辦公! 哪都不去!”
“白天處理公務,晚上……”他湊近趙靈兒耳邊,壓低聲音,帶著一絲促狹,“咱們繼續努力生孩子!”
趙靈兒的臉頰瞬間再次飛紅,如同朝霞映雪,眼中卻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幸福和甜蜜!她用力地點點頭“嗯!妾身……妾身這就去安排!”
蘇錦兒在一旁聽著,雖然沒聽清最後那句私語,但看著夫人那羞紅又幸福的臉龐,心中也替夫人高興。她連忙上前,更加細心地伺候邵明珠穿衣。
晨光中,靈境堂內一片溫馨。邵明珠享受著妻子的體貼和侍女的服侍,心中那份因朝堂紛爭而起的戾氣,似乎也被這清晨的暖意徹底驅散。他決定,這幾日,就讓自己沉浸在這份難得的、屬於結發夫妻的寧靜與甜蜜之中,一邊處理政務,一邊……為邵家的未來努力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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