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水調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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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興元年,八月十五,北苑行宮,瓊華殿
中秋之夜,月華如水,傾瀉在雕梁畫棟的北苑行宮之上。瓊華殿內,燈火輝煌,亮如白晝。巨大的蟠龍金柱撐起高闊的穹頂,琉璃宮燈懸掛其間,流光溢彩。殿內鋪陳著華貴的波斯地毯,空氣中彌漫著清雅的桂花香和醇厚的酒香。
皇帝司馬鄴端坐於禦座之上,身著玄紅色龍袍,麵帶溫和笑意。皇太後坐於其側,雍容華貴。禦階之下,左右兩側,按品級設席,早已坐滿了王公貴胄、重臣勳貴及其家眷。
邵明珠攜家眷而至,瞬間成為全場焦點!
他身著玄色蟒袍,腰懸玉帶,身姿挺拔,氣宇軒昂。左手邊,是身著宮裝、氣度雍容華貴的長公主、國公夫人司馬凝霜。右手邊,是溫婉秀麗、身著誥命服飾的漁陽郡君趙靈兒。身後,拓跋婧瑤、慕容嫣、段雲洛三位如夫人,皆盛裝華服,光彩照人。慕容嫣懷中抱著粉雕玉琢、穿著喜慶小襖的小平安,小家夥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開原公主司馬凝雪雖未正式過門,但已有快四個月的身孕,小腹微隆,身著特製的寬鬆宮裝,在丫鬟攙扶下,緊隨其後。她身份特殊,又是未來國公夫人,位置安排在趙靈兒下首,緊鄰邵明珠一家。
這一行人,男的英武不凡,女的各有千秋,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羨慕、嫉妒、讚歎、敬畏……種種情緒交織在殿內眾人心中。
“燕國公到!長公主殿下到!開原公主殿下到!漁陽郡君到!”內侍高聲唱喏!
司馬鄴笑容滿麵,抬手道“皇姑!老師!諸位夫人!快請入席!今日中秋佳節,闔家團圓,不必拘禮!”
邵明珠率眾上前,對著禦座躬身行禮“臣邵明珠(臣妾司馬凝霜司馬凝雪/趙靈兒拓跋婧瑤慕容嫣),參見陛下!參見皇太後!萬歲!萬歲!萬萬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賜座!”司馬鄴朗聲道。
邵明珠一家被引至禦階下左側最尊貴的位置落座。對麵,遼東王慕容廆、代王拓跋銳、遼西侯段疾陸眷及其子嗣、部族重臣早已在座。見邵明珠到來,拓跋銳、慕容皝等人紛紛點頭致意,笑容滿麵。段疾陸眷更是衝著妹妹段雲洛(坐在邵明珠家眷席末位)擠了擠眼。
尚書令和嶠、侍中張韜、禦史中丞山簡、中書監廖毅、並州刺史劉琨等文臣武將,也紛紛向邵明珠拱手示意。邵明珠含笑回禮,目光掃過全場,看到了坐在司馬鄴一旁的荀曦。荀曦今日盛裝出席,端莊優雅,目光與邵明珠交匯的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和幽怨,隨即垂下眼簾。
邵明珠心中微動,但麵上不動聲色。他的目光又掠過皇室宗親的席位。那裏,以河南公主司馬清漪為首,十多位皇室貴女端坐其中。司馬清漪今日身著鵝黃宮裝,清麗脫俗,目光時不時飄向邵明珠這邊,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傾慕和複雜。六歲的襄陽公主司馬晴,則睜著天真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邵明珠,小聲對旁邊的姐姐說“燕國公今日好威風呀!”
宴會正式開始。絲竹管弦之聲悠揚響起,宮廷舞姬翩翩起舞。珍饈美饌如同流水般端上桌案,瓊漿玉液香氣四溢。氣氛漸漸熱烈起來。
慕容廆、拓跋銳、段疾陸眷三位鮮卑首領,輪番向司馬鄴跟邵明珠敬酒,言語間充滿敬重和親近。和嶠、張韜等文臣也上前寒暄,稱讚邵明珠平定北疆之功。劉琨更是感慨萬千,與邵明珠連飲三杯,暢談驅逐胡虜、恢複河山之誌。
司馬凝霜、司馬凝雪、趙靈兒、拓跋婧瑤、慕容嫣、段雲洛等女眷,也與皇室公主、有封號的夫人們低聲交談,氣氛融洽。小平安在慕容嫣懷裏,被逗得咯咯直笑,清脆的笑聲為宴會增添了幾分溫馨。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司馬鄴興致高昂,環視全場,朗聲道“今日八月十五,月圓人團圓!良辰美景,豈能無詩?諸位愛卿,可有佳作,以助雅興?”
殿內頓時安靜下來。文臣們互相謙讓,武將們則大多含笑不語。這種場合,自然是文臣們展示才華的時候。
尚書令和嶠率先起身,吟誦了一首應景的五言詩,文辭清雅,意境悠遠,博得一片喝彩。侍中張韜也即興賦詩一首,才情斐然。禦史中丞山簡撫須長吟,一首古風,氣勢磅礴。
文臣們你方唱罷我登場,佳作頻出。武將們則大多含笑欣賞,偶爾叫好。邵明珠也麵帶微笑,靜靜聽著,不時與身邊的司馬凝霜低語幾句。
河南公主司馬清漪的目光,始終若有若無地落在邵明珠身上。她見邵明珠隻是傾聽,並未作詩,心中既有些失落,又隱隱期待。她深知這位燕國公不僅武功蓋世,文采也極為出眾,她偷偷收集過邵明珠以往做的一些詩作。
就在這時,皇帝司馬鄴的目光落在了邵明珠身上,笑道“老師!您文武雙全,名震天下!今日佳節,何不也賦詩一首,讓朕與眾卿家,一睹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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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邵明珠身上!期待、好奇、審視……不一而足。
司馬凝霜、司馬凝雪、趙靈兒、拓跋婧瑤、慕容嫣、段雲洛,以及荀曦、司馬清漪等,更是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邵明珠微微一笑,從容起身,對著禦座躬身一禮“陛下有命,臣不敢辭。隻是今日月圓,臣心中感慨萬千,一時難以成詩。不過……臣近日偶作一小曲,名為《水調歌頭》,願獻與陛下及諸位,權當助興。”
“哦?小曲?”司馬鄴來了興趣,“老師還會譜曲?快快唱來!朕洗耳恭聽!”
殿內眾人也紛紛露出好奇之色。武將們更是興奮起來,他們可聽不懂那些文縐縐的詩,但曲子嘛,總能聽個熱鬧!
邵明珠走到殿中央,對侍立一旁的宮廷樂師微微頷首。樂師們早已得到吩咐,立刻調整樂器。
邵明珠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殿外那輪皎潔的明月,又掃過在座的親人、愛人、朋友、同僚……心中湧起無限感慨。他緩緩開口,清朗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思念和曠達,響徹整個瓊華殿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開篇幾句,意境空靈悠遠!將人帶入一個對月抒懷、神遊天外的境界!那對明月的叩問,對仙境的向往,對人間溫暖的眷戀,交織在一起!詞句優美,意境深邃!瞬間抓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文臣們瞪大了眼睛!武將們屏住了呼吸!女眷們更是聽得如癡如醉!
司馬凝霜看著殿中央那個身姿挺拔、氣度不凡的丈夫,眼中充滿了驕傲和愛慕!她知道,她的夫君,又要驚豔世人了!
邵明珠的聲音繼續流淌,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和豁達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詞句婉轉低回,道盡了人間的悲歡離合、相思之苦!卻又在最後,以博大的胸懷和美好的祝願,將一切遺憾升華!那“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的哲理,那“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的深情祝願!如同甘泉,滋潤了每個人的心田!
整個瓊華殿,陷入了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沉浸在詞曲營造的意境之中!或感懷身世,或思念親人,或感歎人生,或憧憬美好!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同的情緒,但無一例外,都被這絕美的詞句和意境深深打動!
“好!!”
“好詞!好曲!!”
“絕唱!千古絕唱啊!!”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句道盡人生真諦!妙!妙不可言!”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此願至情至性!感人肺腑!!”
短暫的寂靜後,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喝彩聲和驚歎聲!文臣們激動得拍案叫絕!武將們聽得熱血沸騰,雖然未必全懂,但那磅礴的氣勢和深遠的意境,讓他們也心潮澎湃!
小皇帝司馬鄴猛地站起身,激動得滿臉通紅!他撫掌大讚“好!好一個《水調歌頭》!好一個‘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老師!此詞此曲!當為今日宴會之第一!足以流傳千古!名垂青史!!”
“賞!重重有賞!!”
荀太後也連連點頭,眼中滿是讚賞“邵愛卿此曲,情深意切,意境高遠,哀而不傷,真乃天籟之音!”
她癡癡地望著殿中央那個光芒萬丈的男人,眼中水光瀲灩。這首詞,仿佛唱進了她的心裏!那“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的幽怨,那“但願人長久”的祈願……讓她心中百感交集,情難自已!
河南公主司馬清漪,更是聽得心神俱醉!她看著邵明珠那在月光和燈火映襯下,如同謫仙般的身影,聽著那如同天籟般的詞曲,一顆芳心劇烈跳動!眼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傾慕和癡迷!這個男人,文武全才! 風采絕世! 這世間還有何人能及?!
司馬凝霜、凝雪、趙靈兒、拓跋婧瑤、慕容嫣、段雲洛……邵明珠的夫人們,此刻更是心潮澎湃!她們看著自己的丈夫,在萬眾矚目之下,展現出如此驚世的才華和風采!那份自豪!那份愛慕!那份與有榮焉的幸福感!讓她們眼中都閃爍著激動的淚光!
小平安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的熱烈,在慕容嫣懷裏“咯咯”地笑了起來,伸出小手,朝著邵明珠的方向揮舞著。
邵明珠站在殿中央,感受著四麵八方投射而來的驚歎、崇拜、愛慕的目光,聽著震耳欲聾的喝彩聲,心中一片寧靜。他微微一笑,對著禦座和眾人,再次躬身一禮,聲音清朗
“謝陛下!謝太後!謝諸位謬讚!此曲,獻與明月!獻與陛下!獻與在座諸位!願我大晉!國泰民安!願天下蒼生!共享團圓!願人長久! 千裏共嬋娟! ”
他的聲音,如同最後的餘韻,回蕩在瓊華殿內,也回蕩在每個人的心中!
這一刻,邵明珠的身影,在皎潔的月光和輝煌的燈火映襯下,顯得無比高大!他的風采!他的才華!他的氣度!徹底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中秋宮宴,在這一曲《水調歌頭》的絕響中,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而邵明珠,這位文武雙全、風華絕代的燕國公,也在這場盛宴中,留下了濃墨重彩、足以流傳千古的華彩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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