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崧的書房裏，燭火搖曳。荀灌娘剛剛梳洗完畢，換上了一身素淨的常服，正準備回房休息，卻被父親叫住。
    “灌娘，你等等。”荀崧的聲音帶著一絲鄭重。
    荀灌娘停下腳步，疑惑地看著父親：“爹爹，還有事嗎？”
    荀崧走到女兒麵前，眼神複雜，既有父親的慈愛，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急切和算計。他壓低聲音道：“灌娘，太傅和陛下要在咱們府上盤桓幾日。太傅身邊似乎沒有貼身伺候的女眷。”
    荀灌娘一愣，沒明白父親的意思：“爹爹是說……讓女兒安排幾個伶俐的丫鬟過去伺候？”
    荀崧搖搖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女兒：“不！灌娘，爹爹的意思是……你親自去！”
    “什麽？！”荀灌娘瞬間瞪大了眼睛，臉頰“騰”地一下紅透了，如同火燒雲一般！“爹爹！您……您說什麽呢？！這成何體統！女兒怎麽能……”她聲音都變了調，帶著羞憤和難以置信。
    “灌娘！”荀崧一把抓住女兒的手腕，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和一絲懇求，“你聽爹爹說！爹爹是過來人！爹爹看得出來！太傅……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
    荀灌娘的心猛地一跳，想起白天邵明珠那深邃的目光，臉頰更燙了，掙紮著想抽回手：“爹爹！您……您別胡說！”
    “爹爹沒胡說！”荀崧語氣加重，“那眼神裏有欣賞！有驚豔！甚至有……有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灌娘！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他湊近女兒，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近乎蠱惑的意味：“太傅是何等人物？橫掃北方的擎天玉柱！未來的不世之材！他身邊現在沒有女人！正是空虛之時！你若能……能入得了他的眼！能得他幾分憐愛！哪怕……哪怕隻是做個侍妾！咱們穎川荀氏，就有了天大的靠山！從此再無人敢小覷！”
    荀灌娘被父親的話驚呆了！她從未想過，父親竟會讓她去做這種事！去以色侍人？！她用力甩開荀崧的手，聲音帶著哭腔和憤怒：“爹爹！您……您怎麽能這樣！女兒……女兒是去搬救兵，救您救宛城的！不是……不是去……”她羞憤得說不下去。
    “灌娘！”荀崧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被更強烈的功利心取代，“爹爹知道委屈你了！可這是為了咱們荀家！也是為了你自己！太傅年輕有為，英武不凡，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良配！爹爹是看他對你有意，才……才……”
    他頓了頓，語氣軟了下來，帶著一絲哀求：“灌娘，聽爹的沒錯！太傅喜歡你！現在他身邊沒人，正是你接近他的最好時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你就當……就當是替爹爹，替宛城，再立一功！好不好？”
    荀灌娘看著父親那近乎哀求的眼神，聽著他那番赤裸裸的“道理”，心中五味雜陳。突圍救父的勇氣仿佛被抽空了，隻剩下無盡的羞恥、委屈和一絲茫然。她想起邵明珠那俊美無儔的臉龐，那睥睨天下的氣勢，那深邃的眼神，心跳又不爭氣地加速了。
    她低下頭，雙手緊緊絞著衣角，貝齒咬著下唇，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終，在父親那充滿期待和壓力的目光下，她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蠅，帶著濃濃的羞意和無奈：“女兒……知道了。”
    荀崧大喜過望，連忙道：“好！好女兒！快去！快去梳洗打扮一下！穿那件新做的水藍色襦裙！爹爹讓人給你梳個墜馬髻！一定要顯得溫婉可人！快去！”
    夜色漸深，太守府內一片靜謐。邵明珠處理完軍務，回到荀崧為他安排的臨時居所。這是一間布置雅致的廂房，燭火搖曳，映照著窗欞上的雕花。
    他剛解下外袍，準備喚人打水洗漱，門外卻傳來一陣輕柔的敲門聲。緊接著，一個帶著一絲緊張和羞澀、卻又清脆悅耳的女聲響起：
    “太……太傅……您睡了嗎？小女……小女灌娘……奉爹爹之命……前來伺候太傅……”
    邵明珠動作一頓，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荀崧這老狐狸動作倒是快。他當然明白“伺候”二字背後的深意。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白天那個束著馬尾、英姿颯爽又清麗絕倫的少女身影。
    “進來吧。”邵明珠聲音平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房門被輕輕推開。荀灌娘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她顯然精心打扮過，換下了白日裏那身簡陋的勁裝，穿著一件水藍色的襦裙，裙擺繡著精致的纏枝蓮紋。一頭烏黑的長發不再束成馬尾，而是梳成了時下流行的墜馬髻，斜斜地挽在腦後，插著一支碧玉簪子，更襯得她脖頸修長白皙。臉上薄施粉黛，洗去了風塵仆仆，露出清麗絕倫的容顏。此刻的她，褪去了白日的英武之氣，多了幾分少女的柔美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嬌羞。她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臉頰在燭光下泛著淡淡的紅暈，如同初綻的桃花。
    邵明珠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和一絲玩味。這丫頭還真是可鹽可甜。白天是英姿颯爽的巾幗英雄，晚上就成了含苞待放的嬌美少女。
    “荀姑娘？”邵明珠故意拉長了語調，聲音帶著一絲慵懶，“令尊讓你來‘伺候’本公？”
    荀灌娘聽到“伺候”二字，臉頰更紅了，頭垂得更低，聲音細若蚊蠅：“是……爹爹說……太傅身邊無人伺候……讓……讓灌娘來……來服侍太傅洗漱安歇……”
    邵明珠心中暗笑。這荀崧，為了攀上自己這棵大樹，連女兒都舍得推出來。不過眼前這小丫頭，確實挺招人喜歡的。
    “哦？”邵明珠踱步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低垂的頭頂，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清香，“令尊倒是想得周到。那就有勞荀姑娘了。”
    荀灌娘身體微微一顫，感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籠罩著自己。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聲音依舊帶著一絲顫抖：“太傅……請……請先洗漱吧……熱水……熱水已經備好了……”
    邵明珠點點頭，走到銅盆架前。荀灌娘連忙上前，試了試水溫，感覺有些燙，又拿起旁邊的冷水壺，小心翼翼地往盆裏兌了些冷水，動作輕柔而仔細。她纖細的手指在水中攪動，試了又試，直到水溫適中，才輕聲道：“太傅……水溫可以了……”
    邵明珠看著她專注而認真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燭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心中那股捉弄的心思更盛了。他伸出手，任由荀灌娘服侍他洗手。少女的手指柔軟微涼，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輕輕拂過他的手背。
    “荀姑娘……”邵明珠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蠱惑，“你那天突圍時，那般勇猛無畏，怎麽現在倒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了？”
    荀灌娘手一抖，差點把水灑出來，臉頰瞬間紅透，聲音帶著一絲慌亂：“太……太傅說笑了……灌娘……灌娘隻是……”
    “隻是什麽？”邵明珠微微俯身，湊近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廓，“隻是怕本公吃了你？”
    荀灌娘如同被燙到一般，猛地縮回手，後退一步，心髒狂跳得幾乎要蹦出胸膛！她抬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驚慌失措地看著邵明珠，如同受驚的鹿：“太……太傅……”
    邵明珠看著她這副羞窘慌亂的模樣，心中惡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輕笑一聲，不再逗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洗漱完畢，荀灌娘又紅著臉，拿起梳子，準備服侍邵明珠梳頭。邵明珠卻擺擺手：“不必了。本公習慣自己來。”
    他走到床邊坐下，看著依舊局促不安地站在那裏的荀灌娘，燭光下，她清麗的容顏更添幾分朦朧的美感。邵明珠心中那點捉弄的心思又冒了出來。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荀姑娘，過來坐。”
    荀灌娘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著頭，挪著小步走了過去，在離邵明珠一尺遠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隻敢坐半個屁股，身體繃得緊緊的。
    邵明珠看著她這副緊張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荀灌娘纖細的手腕！
    “啊！”荀灌娘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想掙脫，卻被邵明珠牢牢握住。他稍一用力，就將她拉得一個趔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
    邵明珠順勢起身，手臂一攬，就將荀灌娘纖細柔軟的身體圈在了懷裏！另一隻手則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將她整個人壁咚在了牆上！
    “太……太傅！！”荀灌娘徹底懵了！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僵硬！心髒狂跳！她感覺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將自己完全籠罩！邵明珠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近在咫尺！深邃的眼眸中帶著戲謔和一絲危險的火焰！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噴在自己臉上！
    “灌娘……”邵明珠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磁性，如同情人間的呢喃，“你白天救父救城，那般勇敢。怎麽現在連看本公一眼都不敢了？”
    荀灌娘感覺自己的臉頰燙得能煎雞蛋！她緊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劇烈顫抖著，聲音帶著哭腔：“太……太傅……您……您別這樣……灌娘……灌娘害怕……”
    “害怕？”邵明珠輕笑，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睜開眼，“怕什麽？怕本公吃了你？”他看著少女眼中那層迷蒙的水汽和驚慌失措，心中那股悸動更加強烈。
    “本公倒是很喜歡你……”邵明珠的聲音帶著一絲蠱惑，“喜歡你的勇敢……喜歡你的聰慧……更喜歡你現在這副嬌羞可人的模樣……”
    荀灌娘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看著邵明珠越來越近的臉龐，那俊美的容顏在燭光下如同神隻，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灌娘……”邵明珠的聲音如同魔咒，“親本公一下……就親一下……好不好？”
    荀灌娘猛地搖頭，聲音帶著哀求：“不……不要……太傅……求您……”
    “不要？”邵明珠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他低下頭，湊得更近，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尖，“那本公親你一下……好不好？”
    “不……”荀灌娘的話還沒說完，邵明珠已經低頭，精準地吻上了她微張的紅唇！
    “唔——！”荀灌娘瞬間瞪大了眼睛！腦中如同炸開一道驚雷！一片空白！她感覺一股電流般的酥麻感瞬間從唇瓣傳遍全身！身體徹底僵住！忘記了反抗！忘記了思考！隻剩下唇上那溫軟而霸道的觸感！
    邵明珠的吻並不深入，隻是輕輕地、帶著一絲試探和玩味地，在她柔軟的唇瓣上停留了片刻。隨即，他抬起頭，看著懷中少女那副徹底懵掉、臉頰紅得如同熟透蝦子的模樣，眼中笑意更濃。
    “怎麽樣？”邵明珠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沙啞，“本公的吻甜不甜？”
    荀灌娘這才回過神來，巨大的羞恥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她感覺自己的臉燙得能燒起來！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猛地低下頭，雙手捂著臉，聲音帶著哭腔：“太……太傅……您……您欺負人……”
    “欺負你？”邵明珠輕笑，手指輕輕摩挲著她滾燙的臉頰，“那你再親本公一下，本公就不欺負你了，好不好？”
    荀灌娘捂著臉，拚命搖頭：“不……不要……”
    “真的不要？”邵明珠的聲音帶著一絲危險的誘惑，“那本公可要繼續‘欺負’你了哦……”
    荀灌娘身體一顫！她透過指縫，偷偷看了一眼邵明珠那帶著促狹笑意的俊臉，心中又羞又怕，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她想起父親的話，想起太傅那如同天神下凡般的身影，想起他帶給宛城的希望……
    鬼使神差地，她緩緩放下了捂著臉的手。臉頰依舊紅得滴血，眼神躲閃，不敢看邵明珠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巨大的決心，踮起腳尖，飛快地在邵明珠的唇上蜻蜓點水般地親了一下！
    親完，她立刻像受驚的兔子般，猛地推開邵明珠，轉身就跑！連頭都不敢回！纖細的身影如同風一般衝出了房門，消失在黑暗的走廊裏！隻留下空氣中淡淡的少女馨香和邵明珠唇上那殘留的、柔軟而微涼的觸感。
    邵明珠站在原地，看著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感受著唇上那稍縱即逝的溫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輕輕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
    “嗬……小丫頭……”邵明珠低聲自語，眼中閃爍著愉悅的光芒，“跑得倒挺快……”
    他走到床邊坐下，心情莫名地很好。老在也當了一把禽獸！他自嘲地笑了笑。不過感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