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太傅的罵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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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林郎將、忠勇伯趙駿,正按劍肅立在永康宮外,親自負責天子正宮的戍衛。他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宮牆四周,一絲不苟。突然,他猛地抬頭!隻見永寧宮方向,一道刺眼的紅色焰火帶著淒厲的尖嘯衝天而起!在暮色沉沉的天空中炸開一朵無比醒目、無比刺眼的血色煙花!
    “最高級別遇襲求援信號?!太傅?!”趙駿瞳孔驟然收縮!渾身血液瞬間湧上頭頂!一股巨大的寒意夾雜著滔天怒火席卷全身!
    “大事不好!!”趙駿發出一聲如同炸雷般的怒吼!聲音瞬間傳遍整個永康宮!“太傅遇襲!最高警訊!羽林郎!全體都有!目標永寧宮!隨本將——殺!!!”
    他猛地拔出腰間環首刀!刀鋒在暮色中劃出一道雪亮寒芒!沒有絲毫猶豫!沒有絲毫遲疑!甚至來不及向宮內天子請示!因為那信號代表太傅正麵臨生死危機!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殺!!!”守衛在永康宮外的三百名羽林郎瞬間爆發出震天怒吼!他們早已在邵明珠嚴苛到近乎殘酷的日常訓練中,將“聞警即動、赴湯蹈火”八個字刻進了骨子裏!幾乎在趙駿拔刀怒吼的同時!三百名精銳甲士如同條件反射般!瞬間完成了拔刀、列陣、轉向衝鋒的動作!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如閃電!沒有絲毫拖遝!
    沉重的腳步聲如同悶雷!三百名羽林郎在趙駿的帶領下!如同決堤的洪流!殺氣騰騰!直撲永寧宮方向!盔甲鏗鏘!刀光映著殘陽!卷起漫天煙塵!
    羽林郎將季攸正與欒喜核對今日巡防記錄。突然!窗外那刺破天際的紅色焰火和淒厲尖嘯讓兩人同時跳了起來!
    “最高警訊?!紅色焰火?!太傅遇襲?!在宮內?!”季攸臉色瞬間煞白!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政變!有人造太傅的反!”欒喜反應更快!聲音帶著破音的嘶吼!他猛地撲到值房門口!抓起懸掛在門框上的銅哨!用盡全身力氣吹響!
    “嗶——嗶嗶嗶嗶嗶——!!!”
    尖銳刺耳的銅哨聲瞬間撕裂了皇宮的寧靜!這是羽林軍最高級別的緊急集結哨!
    “羽林郎!緊急集合!最高警訊!目標永寧宮!保護太傅!!!”欒喜一邊狂吹銅哨!一邊聲嘶力竭地大吼!
    幾乎在哨音響起的瞬間!值房周圍!營房內外!所有聽到哨音和看到信號的羽林郎!如同被按下了啟動開關!無論他們正在吃飯、休息、還是巡邏換崗!所有人!瞬間丟下手中一切!以最快的速度衝向兵器架!抓起刀槍!披上甲胄來不及披甲的也顧不上)!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出營房!衝向哨音響起的方向!
    “快快快!甲三隊集合完畢!”
    “乙五隊到齊!”
    “丙七隊跟上!”
    各級軍官的吼聲此起彼伏!混亂中帶著驚人的效率!短短不到半刻鍾!季攸和欒喜身邊已經集結了超過兩百名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羽林郎!這得益於邵明珠平日裏近乎變態的緊急集合訓練!要求所有部隊必須在半刻鍾內完成集結並投入戰鬥!
    “弟兄們!太傅在永寧宮遇險!有人造反!隨本將殺過去!保護太傅!!”季攸拔出佩刀!目眥欲裂!
    “保護太傅!殺!!!”兩百多名羽林郎齊聲怒吼!聲震雲霄!在季攸和欒喜的帶領下!如同另一股鋼鐵洪流!朝著永寧宮方向狂飆突進!
    虎賁中郎將王磊剛巡視完東門防務,正站在城樓上眺望。突然!永寧宮方向升起的血色煙花讓他渾身一激靈!
    “太傅的……最高求援信號?!在宮裏?!”王磊瞬間頭皮發麻!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竄天靈蓋!他太清楚這個信號的含義了!非生死存亡關頭!太傅絕不會動用!
    “操!有人要翻天!”王磊瞬間反應過來!他猛地轉身!對著戍所內執勤的一百多名虎賁軍將士發出炸雷般的怒吼:“虎賁軍!全體都有!最高警訊!太傅遇襲!目標永寧宮!跟老子走!!!”
    “吼!!!”一百多名虎賁軍精銳沒有絲毫猶豫!甚至不需要集結哨!在王磊怒吼的瞬間!他們已經如同條件反射般抓起兵器!列隊完畢!動作之快!如同演練了千百遍!
    “開門!!”王磊衝到東門內側!對著守門士卒怒吼!
    “將軍!宮門落鎖時辰未到!但按規矩……”守門伯長有些遲疑。
    “規矩你媽!太傅都快沒命了!還講規矩?!給老子開!!”王磊一腳踹開擋路的士卒!親自拔掉門栓!猛地推開沉重的宮門!
    “弟兄們!衝!!”王磊一馬當先!手持長槊!如同猛虎下山!帶著一百多名虎賁軍!如同一柄鋒利的尖刀!直插永寧宮!
    內閣大學士謝玄微正與劉殷、邵明遠等人商議政務。突然!窗外那刺目的紅光和隱約傳來的喊殺聲讓所有人臉色大變!
    “紅色焰火?!最高警訊?!永寧宮方向?!”謝玄微猛地衝到窗前!看著那朵在暮色中緩緩消散的血色煙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不好!太傅在宮內遇襲!這是……政變!”
    劉殷也驚得站了起來:“政變?!誰?!誰敢?!”
    謝玄微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無數念頭!他猛地轉身!目光銳利如刀!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迫:“是陛下!還有南陽王司馬保!他們……動手了!”
    “什麽?!”邵明遠又驚又怒!“他們怎麽敢?!”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謝玄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飛快地從懷中掏出一枚古樸的青銅私印!上麵刻著一個篆體的“邵”字!這是邵明珠賦予他作為軍師祭酒的最高特權!關鍵時刻可憑此印調動解煩軍、飛熊軍兩支直屬精銳!
    “明遠!”謝玄微將私印塞到邵明遠手中!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你立刻持此印!快馬出宮!直奔五軍營駐地!調解煩軍、飛熊軍!立刻封鎖洛陽所有城門!許進不許出!尤其是南陽王司馬保和北宮純!絕不能讓他們跑了!違令者!格殺勿論!”
    “是!”邵明遠深知事態緊急!接過私印!二話不說!轉身就衝出了值房!
    “劉大人!拓跋侍郎!段侍郎!慕容侍郎!崔侍郎!盧侍郎!”謝玄微目光掃過在場所有內閣成員和禦前侍郎拓跋豈耶、段龕、慕容儁、崔宏、崔舉、盧清)!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急迫!“隨本官立刻前往永寧宮!保護太傅!快!!”
    “是!”眾人齊聲應道!臉上都帶著震驚和凝重!他們深知太傅一旦出事!這剛剛穩定的天下立刻就會分崩離析!
    謝玄微一馬當先衝出值房!劉殷緊隨其後!拓跋豈耶、段龕、慕容儁等鮮卑、段部、慕容部的年輕俊傑也毫不猶豫地跟上!崔宏、崔舉、盧清等漢族士族代表也深知利害!此刻也顧不得許多!紛紛跟上!
    一行人腳步匆匆!心急如焚!朝著喊殺聲震天的永寧宮方向狂奔而去!
    “太傅……您……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謝玄微一邊狂奔!一邊在心中瘋狂祈禱!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後背!他無法想象!如果邵明珠倒下!這好不容易打下的基業!這剛剛看到一絲中興希望的大晉!將會陷入何等恐怖的深淵!
    整個洛陽皇宮!在這一刻!徹底沸騰了!四麵八方!無數股力量!如同百川歸海!帶著滔天的殺氣和無比的忠誠!朝著永寧宮!那風暴的中心!瘋狂匯聚! ”
    宮門緊閉!殺聲震天!
    冉閔、段文鴛、慕容垂三人如同三座移動的鋼鐵堡壘!將邵明珠死死護在中央!三人背靠背,組成一個無懈可擊的鐵三角!手中長兵器舞動如風!帶起片片血雨腥風!
    “噗嗤!”冉閔手中的雙刃矛如同毒龍出海!一矛洞穿一名衝在最前的死士胸膛!巨大的力量將屍體挑飛!狠狠砸向後麵湧來的敵人!他怒吼一聲!反手一矛橫掃!又將兩名試圖偷襲的羽林郎攔腰斬斷!鮮血內髒噴灑一地!他雙目赤紅!如同地獄修羅!口中狂吼:“擋我者死!!!”
    段文鴛手中丈八馬槊更是如同一條翻江倒海的銀龍!槊影重重!快如閃電!每一次突刺都精準地洞穿敵人的咽喉或心髒!他身法靈動!在狹窄的宮門前輾轉騰挪!一人獨擋西側湧來的敵人!馬槊所過之處!殘肢斷臂橫飛!慘叫聲不絕於耳!他厲聲喝道:“鼠輩安敢犯太傅虎威?!找死!”
    慕容垂年紀最小!卻最為沉穩!他手持方天畫戟!大開大合!勢大力沉!畫戟揮舞間!帶著沉悶的破空聲!每一次劈砍都如同泰山壓頂!將衝上來的敵人連人帶甲劈成兩半!他負責殿後和掩護!畫戟舞得密不透風!將射來的冷箭和從側麵撲來的敵人盡數格殺!他眼神銳利如鷹!口中低喝:“保護太傅!寸步不讓!”
    三十名司馬保豢養的死士!個個悍不畏死!加上五十名被趙鐵柱煽動叛變的羽林郎!八十多人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湧上!他們嘶吼著!揮舞著刀槍!試圖衝破冉閔三人的防線!將中間的邵明珠亂刃分屍!
    然而!這三人!冉閔!段文鴛!慕容垂!皆是萬中無一的絕世猛將!更是邵明珠傾注心血培養的年輕一代翹楚!他們年紀雖小!但武藝早已登堂入室!更兼身披邵明珠賜予的頂級明光鎧!防禦力驚人!尋常刀劍難傷!
    一時間!八十多人竟被這三人死死擋住!宮門前狹窄的空間成了天然的屏障!三人配合默契!攻守兼備!如同絞肉機般收割著叛軍的生命!地上很快躺滿了屍體!鮮血染紅了漢白玉的地麵!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邵明珠被護在中央!看著眼前這慘烈的廝殺!看著三個少年浴血奮戰的身影!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憤怒!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憋屈和恥辱!
    “娘的!”邵明珠狠狠啐了一口!拔出腰間的環首刀!刀鋒在暮色中閃爍著寒光!他眼中怒火熊熊!“老子縱橫天下!大敗石勒!滅劉聰!擒劉曜!破王敦!何等威風!今天居然在自家老巢!被自己養的狗給咬了?!還是在老子絕對控製的皇宮裏?!讓老子最信任的羽林郎造了反?!真他娘的滑天下之大稽!操!”
    他越想越氣!一股邪火直衝腦門!他猛地一跺腳!就要往前衝:“冉閔!段文鴛!給老子讓開!老子親自剁了這幫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義父!不可!”冉閔聽到邵明珠要衝陣,嚇得魂飛魄散!他一邊奮力格擋開幾把劈來的鋼刀!一邊頭也不回地急吼:“慕容垂!頂住正麵!段文鴛!你開路!往宮門方向殺!我護著義父!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把義父送出去!隻要打開宮門!義父就死不了了!”
    “冉閔!你個逆子!”邵明珠一聽“死不了”三個字,氣得差點跳腳!他指著冉閔的後腦勺破口大罵:“你他娘的咒老子死是吧?!老子一堆媳婦兒等著我呢!老子還沒活夠呢!你個小兔崽子!等這事完了!看老子不抽死你!”
    冉閔:“……”
    他心中一陣無語!都什麽時候了!義父還在這挑字眼!他隻能一邊奮力廝殺一邊無奈喊道:“義父!孩兒口誤!您老千萬別挑理了!現在保命要緊啊!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孩兒……孩兒也不活了!”
    段文鴛也急得大喊:“太傅!您快別罵街了!省點力氣!冉閔說得對!慕容垂!你掩護!冉閔!護好太傅!跟我衝!目標——宮門!!”
    段文鴛手中馬槊猛地爆發出刺目寒光!如同一條暴怒的銀龍!他不再固守!而是主動出擊!朝著宮門方向猛衝!馬槊所向披靡!硬生生在密集的叛軍中撕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跟上!”冉閔見狀!立刻一把拉住邵明珠的手臂!將他護在自己身後!雙刃矛左右開弓!將兩側撲上來的敵人刺翻!緊跟著段文鴛的步伐!慕容垂則默契地殿後!方天畫戟舞得如同風車!將試圖追擊的敵人死死擋住!
    三人配合天衣無縫!如同一柄鋒利的錐子!朝著緊閉的宮門方向艱難卻堅定地推進!所過之處!人仰馬翻!血流成河!
    “廢物!一群廢物!!”
    躲在叛軍後方指揮的司馬保!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三十名死士和五十名叛變的羽林郎!竟然被三個毛頭小子死死擋住!久攻不下!氣得暴跳如雷!他指著邵明珠瘋狂叫囂:“邵明珠!你這個亂臣賊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插翅難逃!還不束手就擒!本王給你留個全屍!!”
    “我留你媽!”邵明珠被冉閔拉著往前衝!還不忘回頭破口大罵!聲音洪亮!穿透力極強!“司馬保!你個老王八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老子當年就該讓你在關中喂了野狗!省得你今天跳出來惡心人!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跟老子叫囂?!你媽喊你回家吃飯呢!趕緊滾蛋!別在這丟人現眼!!”
    “你……你……你……”司馬保被邵明珠這粗俗又惡毒的罵街氣得渾身發抖!臉色由紅轉青!由青轉紫!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指著邵明珠!手指哆嗦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給……給我殺!殺了他!碎屍萬段!!”
    叛軍們被司馬保的怒吼刺激!更加瘋狂地撲了上來!攻勢愈發猛烈!冉閔三人壓力陡增!尤其是殿後的慕容垂!麵對數倍於己的敵人圍攻!已經有些左支右絀!明光鎧上多了幾道深深的刀痕!甚至手臂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染紅了臂甲!但他咬緊牙關!一聲不吭!死死擋住追兵!
    “頂住!慕容垂!”冉閔看到慕容垂受傷!心急如焚!怒吼道!
    “放心!死不了!”慕容垂咬牙回應!眼神依舊銳利!手中畫戟揮舞得更快!如同瘋魔!
    邵明珠看著三個少年浴血奮戰!身上都掛了彩!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憤怒!他猛地掙脫冉閔的手!環首刀一指前方宮門!厲聲吼道:“別管老子!給老子殺!殺穿他們!打開宮門!老子今天倒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敢關老子的門!!”
    他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如同滾滾悶雷!由遠及近!迅速逼近!
    “保護太傅!殺——!!!”趙駿那如同炸雷般的怒吼!第一個傳來!
    緊接著!季攸、欒喜的吼聲也響起:“羽林郎!殺賊!保護太傅!!”
    王磊的虎吼更是震耳欲聾:“虎賁軍!破門!救太傅!!”
    援軍!終於到了!
    永寧宮門前!戰局瞬間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