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沃克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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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血脈的徹底覺醒與圓滿,費德西爾清晰地感知到體內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能量的流轉確實變得前所未有的迅捷而流暢,仿佛原本淤塞的河道被徹底疏通,並拓寬成了奔湧的大江。
    然而,福兮禍所伏,這種蛻變也帶來了新的挑戰。
    他的三大丹田竟在血脈之力的衝擊下再度擴容,每一個丹田的容量都暴漲至先前的五倍有餘。
    下丹田氣海浩瀚如淵,中丹田鬥核璀璨如星,上丹田識海又稱紫府)更是渺無邊際。
    這意味著,從此以後,他的每一次晉升都需要積累相當於同階修士五倍以上的能量,必須將三大丹田同時充盈至圓滿,方能衝擊下一個境界。
    晉升難度倍增固然令人頭痛,但帶來的好處也極為顯著。
    如此浩瀚的丹田,賦予了他遠超同階的恐怖持久力。
    在與他人交鋒時,他幾乎無需顧慮能量會枯竭,無論是施展耗能巨大的高階魔法,還是持續輸出鬥氣鏖戰,都遊刃有餘。
    正如某些冒險者笑談所言,這位殿下恐怕永遠不需要擔心‘藍量’不夠用。
    費德西爾內視著體內那三個如同無底洞般的丹田,心中了然。
    這條路固然更為艱難,卻也將為他打下古今罕有的堅實道基,使其在同境界內難逢敵手,甚至擁有越階挑戰的雄厚資本。
    ……手動分割線……
    泉水女神神殿內,莊嚴肅穆的氣氛被激烈的爭吵撕裂。
    數百支鯨脂蠟燭在神像前劇烈搖曳,將審判台上眾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鑲嵌著珍珠母貝的穹頂上,仿佛群魔亂舞。
    大祭司沃克蘭德跪在女神像前,素白的祭袍映襯得她臉色愈發蒼白。
    但她的脊背挺得筆直,翡翠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褻瀆!這是對女神的褻瀆!”
    首席老祭司瑪格麗特用權杖重重敲擊大理石地麵,蒼老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身為大祭司,竟在萬眾矚目下與男子摟抱!即便他是王子,也玷汙了神職的聖潔!”
    另一位保守派祭司埃莉諾立刻附和。
    “聖典第七章明確記載:‘神之侍女當守身如玉,遠離塵欲’。沃克蘭德的行為已經嚴重違背教義!”
    支持沃克蘭德的米拉祭司急忙辯解。
    “但聖典第十三章也說過:‘慈悲乃女神最高美德’!沃克蘭德當時是在為受傷的將士治療,那是慈悲之舉!”
    “治療需要摟抱嗎?”
    瑪格麗特冷笑。
    “需要讓整個軍隊看見他們的祭司與王子親密無間嗎?這會讓信徒如何看待神殿的威嚴?”
    審判席上頓時分成兩派激烈爭論。
    保守派堅持要嚴懲以正視聽,改革派則認為教義應當與時俱進。
    雙方引經據典,言辭犀利,燭火隨著聲浪起伏明滅。
    “還記得三年前的案例嗎?”
    保守派的布倫特祭司高喊。
    “隻是將手放於平民男子胸口治療,艾琳祭司就被剝奪神職!”
    “那是迂腐的舊例!”
    改革派的索菲亞祭司反駁。
    “女神教導我們要心懷眾生,而不是固步自封!”
    沃克蘭德始終沉默不語,隻有緊握的拳頭泄露著她內心的波瀾。
    她想起那個血色的黃昏,費德西爾渾身是傷卻還在指揮救治傷員。
    她想起自己不顧一切動用本源神力為他療傷時,感受到的那顆純粹而勇敢的心。
    “看!她甚至不知悔改!”
    瑪格麗特敏銳地捕捉到沃克蘭德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
    “還在回味那段不潔的關係!”
    形勢急轉直下,改革派漸漸被壓製,保守派開始占據上風。
    米拉祭司焦急地看向沃克蘭德,卻見她隻是輕輕搖頭。
    就在這時,沃克蘭德的貼身小牧師莉娜悄悄溜出側門,發瘋似的奔向統帥府。
    這個年僅十四歲的女孩赤腳跑過碎石路,腳底被劃破也渾然不覺。
    “殿下!救救大祭司!”
    莉娜衝破衛兵阻攔,跪倒在費德西爾麵前泣不成聲。
    “他們要用火刑……說要用聖火淨化不潔……”
    費德西爾猛地起身,龍鱗槍感應到主人的怒意發出嗡鳴。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直接武力幹預隻會坐實保守派的指控。
    “格勒,立即去請庫伯城所有商會代表。”
    “菲德爾,召集我們救治過的傷兵和民眾。”
    “俞刳幹,你去一趟……,不,我親自去!”
    一道道命令迅速下達,費德西爾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既然他們要用教義審判,我們就用民心反擊。”
    與此同時,神殿內的審判已進入最後階段,瑪格麗特祭司正在宣讀判決書。
    “……鑒於沃克蘭德嚴重違背教義,現判處——”
    “且慢!”
    神殿大門轟然開啟,費德西爾的身影出現在眩目的光暈中。
    他身後是成千上萬的庫伯城民眾,人人手捧泉水女神的神像。
    “女神在上!”
    費德西爾的聲音傳遍神殿。
    “若救治傷者、守護生命也算褻瀆,那我願意與她一同承受神罰!”
    人群中爆發出海嘯般的聲浪。
    “支持大祭司!”
    “她是我們的守護者!”
    保守派祭司們驚呆了。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場麵,更沒想到費德西爾會用這種方式破局。
    沃克蘭德抬起頭,與費德西爾四目相對。
    看到費德西爾周身沐浴在夕陽的金輝中時,沃克蘭德感覺整顆心都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暖流包裹。
    連日來的惶恐、委屈和不安,在這一刻奇跡般地平複下來。
    她看著他堅定而溫柔的目光,仿佛在無聲地告訴她:別怕,我來了。
    一股難以抑製的笑意悄悄染上她的唇角。
    是啊,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這個男子願意為了她直麵整個神殿的權威,願意站在萬千信徒麵前為她辯護。
    在生死關頭都不曾退縮的她,此刻卻因為他的到來而眼眶發熱。
    沃克蘭德輕輕整理了下有些淩亂的祭袍,緩步走向費德西爾。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她向著這位年輕的王子行了一個最莊重的神禮。
    不是出於身份尊卑,而是發自內心的感激與敬重。
    然後,她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決定。
    轉身走向神殿中央的女神像,沃克蘭德的步伐異常輕盈,仿佛卸下了千鈞重擔。
    跪在象牙雕琢的祈禱墊上,她仰望著女神慈悲的麵容,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仁慈的女神啊!”
    她的聲音清澈如泉,回蕩在寂靜的神殿中。
    “您最虔誠的侍女今日要在您麵前,坦誠自己的心跡。”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費德西爾下意識上前半步,卻被沃克蘭德用眼神製止。
    “多年來,我謹守教義,潔身自好,將一切都奉獻給信仰。”
    她的聲音微微發顫,但依然堅定。
    “直到遇見那個人——”
    她轉頭望向費德西爾,眼中滿溢的柔情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在他身負重傷時,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在他凱旋歸來時,我體會到了難以言表的喜悅。當他站在萬千敵軍前守護將士時,我明白了什麽是真正的勇敢;當他為平民療傷治病時,我懂得了什麽是慈悲的真諦。”
    淚水終於滑落,但她的聲音卻愈發堅定。
    “是的,我動了凡心。不是一時衝動,而是在生死與共中萌發的真摯情感。我不願否認這份心意,即便要因此接受任何懲罰。”
    她俯身叩首,長袍如白蓮般在身後鋪展。
    “若這份心意是罪,我甘願承受一切神罰。隻求女神明鑒,這份感情從未玷汙過信仰,反而讓我更加理解了您教導我們要珍視的:生命、勇氣與愛。”
    整個神殿鴉雀無聲,唯有燭火劈啪作響。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沃克蘭德保持著叩首的姿勢,仿佛一尊等待審判的白玉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