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見真情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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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回到她該回的地方。”老者應答道。
    “她會平安嗎?”蘇硯問。
    老者點頭:“會。”
    蘇硯轉身,緊緊地抱住了自家姑娘,往日低沉平靜的聲音發顫:“攬月,一定要記得我……可好?”
    江攬月回抱住他,沙啞著聲音:
    “會的。”
    漸漸地,兩人額頭相抵,蘇硯左手撫上她的臉頰,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淚珠:
    “哭了,就不好看了。”
    “蘇硯……”江攬月捏了捏他的胳膊。
    這煞風景的。
    他們現在是在分別,好吧!
    男人被自家姑娘的動作惹的撲哧一笑,清澈的嗓音縈繞在她耳邊。
    他親了親她的額間:“不逗你了,在我這兒,你就是最美的。”
    “這還差不多”,江攬月聲音哽咽。
    “蘇硯,你一定要平安。”江攬月雙手捧著男人的臉,一臉認真。
    現如今,他們暴露了太多,她隻擔心這場任務完結之後,他們的力量也會被暫時封印,屆時……永安帝那兒……
    江攬月不敢深想。
    蘇硯笑著,卻是紅了眼睛:“這點兒能力還是有的,娘子放心。”
    看著他這副難過得要死,卻又裝作十分輕鬆的樣子,江攬月隻覺心髒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痛意。
    她明白,他不想讓她更加傷心。
    江攬月嗚咽一聲,她又緊緊抱住了他,她的頭靠在他的懷中,哭著說:
    “蘇硯,我舍不得你。”
    “也舍不得我們的朋友。”
    淚珠大塊大塊滴落,她哭得稀裏嘩啦。
    雖是不忍,但老者還是不得不提醒:“時間快到了,該啟程了。”
    蘇硯抱著她,一手替她輕輕順氣:
    “媳婦兒,過完這一生,我們……就可以再次重逢。”
    “在曆劫的最後一世,能夠與你相逢,我很幸運。”
    “我也很幸福,能娶到你。”
    “所以這一世,我很知足。”
    江攬月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她望著他:
    “我也是。”
    光圈慢慢包裹住了她,在她消失的最後一刻,蘇硯聽見自家姑娘啞著聲音說:
    “我會想你的。”
    他忽得就笑了,隻此一句,他深感幸福。
    被人惦記的感覺,真好。
    手心的溫度漸漸回落,蘇硯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又重新回握住。
    那裏,是方才分別前,他們仍舊舍不得鬆開的手的遺溫。
    這點遺溫,也讓他在這片孤涼的天地裏,不算太冷。
    老者笑了一聲:
    “神君,期待你們回歸。”
    語落,虛影消失,一切又重歸平靜。
    祁鬱忽然道:“江姑娘呢?”
    蘇硯垂眉,低聲道:“回家了。”
    祁鬱一頓:“什麽?”
    蘇硯沒有再回答,他才想起,方才老者應當是使用了時間靜止術。
    在這方天地裏,除了他們三個人,其餘人都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感受到蘇硯低落的情緒,祁鬱忽然明白了。
    他拍了拍蘇硯的肩膀,一臉惆悵:
    “好兄弟,會再見的。”
    “嗯,會再見的。”蘇硯重複道。
    現代。
    江攬月又重新睜開了眼睛。
    窗外的大雨仍舊還在下,她一把拉上窗簾,捂著發痛的後腦勺,又重新坐回到了床上。
    她輕歎一口氣:“不就是趕個論文嘛,怎麽頭會疼成這樣……”
    而且,不知為何,她的心好痛。
    撕心裂肺的。
    淚珠從眼眶中劃落,她一把抹掉。
    “沒出息的樣兒!”
    不就是論文難度有些大,那又如何?
    眼看著自己今晚應該是睡不著了,她打開燈,重新坐回到桌前,打開電腦,開始趕論文。
    喜炮聲劈裏啪啦,鑼鼓喧天。
    祁鬱和楚煙終於成婚了。
    城內,熱鬧不已。
    祁馨忽覺一陣傷感:“顧卿雲,你說月月什麽時候會回來啊?”
    自從月月離開後,神君更不愛說話了。
    她現在都不敢單獨和他商議事情,太冷了,簡直像座冰雕一樣。
    顧卿雲飲了一口酒,低聲道:“會回來的,我們也會回去的。”
    另一旁。
    魏景煦醉醺醺地拉著祁鬱:“祁公子,你若是待我妹妹不好,我一定饒不了你。”
    祁鬱開懷一笑:“大舅子,你放心,妹夫一定會奉煙兒為心中明珠。”
    魏景煦滿意一笑:“你可得記住了。”
    “那是自然。”
    楚星眠拉著莫星羨,在不遠處,一臉興奮:“爹,舅舅……”
    “你們看,煙花!”
    夜空中,五彩斑斕的煙花炸起,給這本就喜氣的夜晚增添了無盡暖意。
    “真好看,你們注意安全,莫要摔了!”祁鬱不放心地叮囑。
    “好!”楚星眠又拉著莫星羨去了祁馨和顧卿雲那兒。
    “這兩個孩子……”祁鬱傻傻地笑著。
    蕭景純和依雲笑得開心,依雲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蕭景純,你說這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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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景純為她碗中添置了一些菜,溫柔地說:“是男是女,都是我們的寶貝。”
    再過三個月,他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蘇硯坐在另一邊,靜靜地看著空中的煙花。
    他不由得想起,他成婚那日的煙花,也是這般美好。
    想著想著,他又悶頭喝了一口酒。
    凜冽的氣息下肚,心中的痛苦也不曾消解半分。
    他從懷中掏出了從前為自家姑娘雕刻的木頭小人,海棠花靜靜地落在她身上,那時一切都還很美好。
    他輕輕撫摸著它,思念著她的姑娘。
    “吾妻攬月,你可安好?”
    月色依舊美好。
    溫暖的燈籠被風吹得搖曳,院內喜樂四溢,宴席正酣。
    他的話語落下,無人回應。
    ……
    永樂二十三年,永安帝蕭琰退位。
    天下震驚。
    同年,當朝太子蕭景塵即位。
    開啟永寧元年。
    莫星羨也被推到了右丞相的位置。
    少年丞相,震動朝野。
    眾人無一不驚歎於新皇的膽識。
    隻有蕭景塵明白,莫星羨的實力,遠比他發揮出來的還要恐怖。
    ……
    經過先前一事,蕭琰也看開了許多。
    終日沉溺在這權力高峰上,總歸讓他這個玩弄權力的人也成了權力的附庸。
    人生在世,若是隻有鬥爭,那豈不是太單薄了。
    何不瀟灑一場?
    於是,他遣散了後宮,安排好了後續事宜後,帶著楚懷瑜開始了他們的愜意遊曆生活。
    出宮那一日,數十年來,他頭一次感到無比輕鬆:“瑜兒,我從未發現這山山水水如同現在一般美如畫。”
    楚懷瑜低頭輕笑:“是啊,這山水,真好。”
    蕭琰握住她的手:“瑜兒,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楚懷瑜雖是搖著頭,心中卻是泛起一點澀意,她輕聲道:“你待我好,我們又有了這麽好的兒子,我也就知足了。”
    其餘的,她已無力追究。
    這麽多年,她也都習慣了。
    幸運的是:
    少年夫妻,而今仍是夫妻。
    蕭琰握著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他目視遠方:
    “瑜兒,若有來生,我不做皇帝,隻娶你一人足矣。”
    這是他的本心。
    可這一生,他的身份,決定了他必須得平衡好朝政。
    也就,做了許多身不由己之事。
    可幸的是,他們還有很多以後。
    現代。
    多年後。
    江攬月拿起書桌上的一塊玉玨,垂暮的老人精氣神仍在,她捧著那塊玉玨坐在院中的太師椅上,微風輕揚,樹葉漸落。
    她仔細地觀察著這塊玉玨,如同往日閑時習慣一般,盯著這物發起了呆。
    她憶起,許多年前這東西就已經出現在她手中了,是……她大學趕那篇最難的論文的那一天。
    可是,她並不清楚它的來曆,唯一的疑惑便是:每每看到它時,她的眼前總會浮現一個朦朧的身影,年輕、矜貴。
    這麽想著,她也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天氣晴朗。
    ……
    再次睜眼。
    江攬月一陣恍惚,眼前的俊美男人在對著她笑,笑得欣喜:
    “攬月,你回來了。”
    回到了天界。
    倏忽間,江攬月紅了眼睛。
    他,正是她手中玉玨的主人。
    也正是他們分離那天,她從他腰間拽走的。
    江攬月恢複了年輕時的容貌,她一下子撲進他的懷中:
    “蘇硯,見到你真好。”
    蘇硯眼尾泛紅,回抱住自家姑娘:
    “是啊,真好。”
    老者和江斯遠從不遠處走來,老者笑著說:“三魂七魄修複完成,恭喜神君神女。”
    江斯遠也笑:“攬月,你們好好敘舊,我和老頭兒先走了哈。”
    語落,眼看老者還要說些什麽,卻偏被江斯遠給生生拽走,他邊走邊嘟囔:“人倆孩子好不容易見麵,咱們就不要當電燈泡了……”
    江攬月被自家師父逗笑,她重新看向麵前的男人,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
    “還和以前一樣,是我喜歡的。”
    蘇硯撲哧地笑了出來。
    江攬月一臉高興:“哎,對了,快說說我走之後都發生了些什麽事?”
    蘇硯拉著人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先說哪個?”
    “都行,都行……”
    蘇硯一臉柔和,一一細數著先前的事:
    “你離開後不久,江師傅和南風他們也先返回了天界。”
    “顧卿雲和祁馨在遊玩遍全國後,也回來了。”
    “祁鬱和楚煙成婚,他們很幸福。楚煙和魏景煦的生意也做遍了全國。”
    江攬月眼睛微亮:“他們終於和好了!”
    男人柔和一笑:“是啊。”
    “寧姐姐呢?”江攬月問。
    “她像以前一樣,四處闖蕩,快意人生。”蘇硯回應道。
    江攬月提起的心也放了下來,隻要昱寧還好,那就好。
    “那……後來呢?”她問。
    “永樂二十三年,蕭琰宣布退位,蕭景塵登基,休養生息,穩固天下,百姓安好,海晏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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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羨在他登基的第一年,拔擢為右丞相,爾後政績卓越,又被升為了左丞相兼禦史大夫。”
    “子羨回到了家鄉瑞城,重振起莫家門楣。”
    蘇硯細細地說著,江攬月也聽得津津有味。
    見他停下來,江攬月不由追問:
    “爹呢?”
    蘇硯微頓:“爹他一直待在雪城,和蘇家軍一起,維護邊城安定,日子過得很好。”
    江攬月靠在他懷中,輕聲說:“大家都好,就好。”
    “對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又抬頭看他。
    蘇硯嘴角噙著笑意:
    “在永安國三十歲那年,得了絕症,先一步回來等你。”
    當時太醫斷定他心脈受損,身體早已強撐不住。
    隻有他知道,自己是相思成疾。
    江攬月鼻尖一酸,抱緊了他。
    他輕撫著她的背,溫和地說著:
    “蘇明和蘇霽他們倒是晚我一步,後來的消息也是他們告訴我的。”
    “當年麥城一戰,蕭景塵損耗極大,後來又因操勞政事,身體到底是虧空不少。”
    “永寧十年,永寧帝薨。”
    “不過,他是一位極好的帝王,我們沒看錯人。”
    “蘇明和蘇霽說,蕭景塵走的那天,是個新年,城內熱鬧不已,他走得很安詳。”
    “後來,根據遺詔,立四王爺嫡子為皇,交由星羨輔佐,天下依舊太平。”
    江攬月有些惆悵:“蕭景塵真的可惜了。”
    蘇硯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溫聲道:
    “哪有什麽可惜不可惜,隻有值得不值得。”
    “對於蕭景塵來說,他做的事,也算是完成了他的理想。”
    江攬月抬頭:“你剛才說立四王爺,也就是蕭景文的孩子為新皇,那……蕭景塵膝下……”
    “他未立皇後,一生亦未娶妻,後宮不曾有人。”蘇硯解釋道,“當年他應當早就知道自己身子骨撐不了太久,才未想過這些事。”
    “他是個頂好的人,為君、為臣、為人都是。”江攬月感歎道。
    “嗯”,蘇硯輕聲回應。
    “那……北漠國最後如何了?”她又問。
    蘇硯回答道:
    “北漠國仍是北漠國,蕭景塵沒動他們。”
    “他說,若永安國失去對手,那麽在未來,若是大家長時間生活在平和安逸的環境中,早晚會漸漸遺失危機意識,屆時……若是朝廷腐敗滋生嚴重,朝中人忙於你我鬥爭,忽略了外部其他環境,那麽這個國家將會陷於危險之境地。”
    “有北漠國在,他們才能時刻居安思危,同心協力地發展好永安國。”
    說完了永安國的事,見江攬月還欲再問些什麽,蘇硯笑著將人一把抱起,朝著屋內走去,他低笑著說:
    “他們的事兒都說完了,也該輪到我們的事兒了。”
    “我回來後,已經將成婚事宜安排好了,你看我們什麽時候舉行儀式?”
    江攬月心中驚喜,她沒想到蘇硯居然早已做好了這些準備。
    她老臉一紅,埋在他的懷中:“看你。”
    蘇硯被惹得桃花眼彎起:“好,回頭我找江師傅定日子!”
    時間不語,以歲月見真情。
    他的至寶,如今在懷。
    而他們,還有很多時間相伴。
    ——全文完——
    完結感言:
    這本書曆時很久,終於寫完啦!
    2022年的秋天,我忽然有了寫一部小說的念頭,眼前也忽然浮現出了一個寫論文的身影,但是當時也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念頭而已哈哈。不過,一件發自內心想要去做的事情但凡有了一個念頭之後,一切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2023年1、2月份左右,我開始了小說創作之路。剛開始,確實很難,亦需要不斷學習揣摩,我才明白原來那些能夠寫出一部完整的故事的小說作者,真的……很厲害!隨著故事大致形態的出現,我的寫作熱情亦隨之被漸漸喚醒。
    2023年3月份開始,我記得我當時做夢都在構思每段故事的情節,上課的時候,吃飯的路上,看風景時……當時真的很開心,每天就寫一些,我很知足。2023年3月11號那天,我終於簽約啦!這無疑給了我莫大的鼓勵,但當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這才是一切真正的開始。
    從2023年寫到今天,有過欣喜,有過迷茫,有過懷疑,有過放棄的念頭,也有過痛苦,但那些都轉而為今的平靜。慶幸的是,當我痛苦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再堅持一點點。也還好,我堅持了下來。
    故事寫到後來,我成了故事本身的描述者,而不是它的“操控者”,因為故事裏的每個人物都有著他們自己的人生世界,而我隻是將它們寫了出來。我見證了書中人物的成長,也見證了我的成長。我深感榮幸。
    最後,我想說的是:
    這是我的第一本長篇,很感謝一直以來支持我的小夥伴,謝謝你們,讓我在迷茫的時候仍有力量能夠堅持下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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