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深淵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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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硯的掌心死死攥著虛空之戒,戒指表麵暗紫色的符文如同蟄伏的蜈蚣,在皮膚下詭異地蠕動,每一下顫動都帶著灼人的溫度,仿佛要將他的血肉都灼燒殆盡。四周彌漫的霧氣愈發濃稠,如同凝固的黑膠,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砂礫,刮擦著幹澀的喉嚨。他艱難地吞咽著因恐懼而幹涸的唾液,剛要開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死寂,頭頂的漩渦猛然炸開刺目的紫光,如同末日的閃電撕裂蒼穹。那雙懸浮在翻滾雲層中的巨眼驟然收縮,漆黑如墨的光柱裹挾著毀天滅地的威壓轟然墜落,所過之處,空氣發出尖銳的撕裂聲,仿佛整個空間都在這股力量下痛苦哀嚎。
    伊莎貝爾的瞳孔猛地收縮,她一把拽住沈硯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嵌入他的皮肉:“快躲!” 兩人狼狽地翻滾在地,沈硯能清晰感受到伊莎貝爾劇烈顫抖的指尖。腳下的地麵傳來令人牙酸的龜裂聲,裂縫中滲出的黑色黏液正貪婪地腐蝕著岩石,升起陣陣刺鼻的白煙。無數記憶碎片如鋒利的刀片在沈硯腦海中飛旋:小柒在廢墟中遞來半塊發黴麵包時清澈的眼眸、父親將平衡之匙碎片塞進他手中時布滿老繭的手、燼界百姓在戰火中絕望的哭嚎。“不能死在這!絕對不能!” 他在心底發出困獸般的嘶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滲出,在地麵暈開暗紅的花。而此刻,從裂縫中傳來的尖嘯聲與四周骸骨相互摩擦的吱呀聲交織,像是千萬冤魂在地獄深處的哀嚎,直鑽骨髓,讓他渾身的寒毛根根倒豎,仿佛有無數冰冷的手正從深淵伸出,要將他拖入萬劫不複的黑暗。
    “這股氣息…… 是深淵本源的力量!” 伊莎貝爾貼在沈硯耳邊嘶吼,她的聲音像是被砂紙反複打磨過,在顫抖中帶著嘶啞。她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指尖紊亂的虛空能量如同即將熄滅的紫色螢火,在恐懼的浪潮中瑟瑟發抖。沈硯看著她微微顫抖的指尖,愧疚如同洶湧的潮水將他淹沒,每一個因自己而讓她陷入險境的畫麵都在腦海中循環播放。還未等他從自責的泥沼中掙脫,四周的空間如同被無形的大手肆意揉捏的麵團,開始扭曲變形。空氣變得粘稠而滾燙,無數泛著幽光的紫色觸手從裂縫中探出,宛如從地獄爬出的惡魔之舌,表麵纏繞的幽紫色火焰貪婪地舔舐著空氣,所過之處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焦糊味,混合著腐肉與鐵鏽的腥氣,讓人胃部翻湧。
    伊莎貝爾突然將沈硯猛地推開,自己卻被一條觸手擦過肩膀,紫色的能量護盾瞬間黯淡了幾分:“別愣著!攻擊它們的關節!” 沈硯揮舞著星隕劍奮力砍向觸手,劍刃卻如同陷入粘稠的瀝青,每一次揮動都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震得虎口發麻。腐蝕性的液體濺在鎧甲上,騰起陣陣白煙,灼燒的疼痛從皮膚直抵骨髓,空氣中彌漫的焦糊味愈發濃烈。他咬著牙,額頭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豆大的汗珠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滴落,滴在地麵瞬間蒸發。“必須找到突破口!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然而,隨著攻擊一次次無功而返,四周不斷逼近的觸手在地麵拖曳出長長的痕跡,如同死神的爪印,絕望如同濃重的黑霧,一點一點吞噬著他的意誌。他開始質疑自己,這樣弱小的自己,真的能肩負起守護燼界、拯救小柒和父親的重任嗎?
    突然,一股劇痛如同千萬根鋼針同時紮進頭顱,沈硯眼前炸開一片刺目的白光,踉蹌著跪倒在地。伊莎貝爾轉身扶住他,指甲深深掐進他的臂膀:“沈硯!清醒點!” 虛空之戒的力量如同脫韁的瘋馬,在經脈中橫衝直撞,所到之處,經脈仿佛被烈火焚燒,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幾近昏厥。與此同時,整個空間開始劇烈震顫,古老祭壇上黑袍身影圍著巨大法陣吟唱的畫麵、深淵中緩緩蘇醒的巨大黑影、小柒淚流滿麵的模樣,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每一幅畫麵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敲擊著他的心髒。“小柒…… 我一定會救你!就算拚上這條命!” 他痛苦地抱住頭,單膝重重跪在地上,鮮血順著嘴角滑落,滴落在地麵,暈染開一朵朵妖冶的血花。四周的骸骨在震動中相互碰撞,發出清脆而詭異的聲響,仿佛在為他的命運敲響喪鍾。但話音剛落,強烈的自我懷疑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麵對這神秘而強大的力量,自己真的有能力掌控嗎?星隕劍劇烈震顫,發出刺耳的嗡鳴,與四周空間扭曲時發出的嗚咽聲交織,仿佛也在為他的命運而悲鳴,他感覺自己就像一葉孤舟,在無邊的黑暗海洋中,隨時會被洶湧的海浪吞噬。
    “沈硯!” 伊莎貝爾的驚呼被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淹沒。契約獸倒下的地方,骸骨如同被無形的線操控的木偶,詭異地重組,化作一個手持骨矛的巨人。巨人如同巍峨的山嶽般矗立在他們麵前,腳下的地麵不堪重負,發出不堪入耳的呻吟。巨人眼中跳動的幽紫色火焰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鬼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威壓,火焰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像是在嘲笑他們的渺小。伊莎貝爾的虛空羽翼劇烈抖動,她伸手攔住想要衝上前的沈硯,聲音裏帶著少見的顫音:“等等!它的行動有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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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硯望著巨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瞬間將他淹沒,喉嚨像是被巨石堵住,艱難地擠出一句:“這怎麽打?” 他想起與契約獸戰鬥時的艱難,而眼前的巨人,強大得仿佛不可戰勝。四周的空氣愈發壓抑,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沉重而艱難。但很快,父親的諄諄教誨、燼界百姓的殷切期盼在腦海中浮現,他猛地握緊星隕劍,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衝破皮膚。“就算拚盡最後一滴血,也不能讓它得逞!” 然而,在這堅定的信念之下,內心深處那一絲恐懼如同頑強的野草,不斷生長,他害怕自己無法完成使命,害怕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巨人揮動骨矛,黑色的能量波如同洶湧的黑色巨浪呼嘯而來,掀起的氣流將地麵的碎石卷起,打在身上生疼,伊莎貝爾撐起虛空屏障,屏障表麵泛起密密麻麻的裂痕,沈硯死死盯著屏障,心髒提到了嗓子眼,每一秒都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結果的恐懼與擔憂。
    遠處傳來的悠揚笛聲如同來自幽冥的召喚,空靈而詭異,穿透了戰鬥的轟鳴,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笛聲所到之處,漂浮的骸骨碎片開始有規律地顫動,發出細碎的共鳴聲。伊莎貝爾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猛地將沈硯護在身後,虛空能量在指尖瘋狂凝聚:“是深淵的調律者!小心他的音波攻擊!”
    當身著白色長袍的身影踏著骸骨走來時,沈硯警惕地眯起眼睛,眼神中滿是戒備與疑惑,如同麵對狡猾的獵物的獵人。地麵上的骸骨在白袍人走過時,發出詭異的沙沙聲,仿佛在為他的到來而低語。“這人到底什麽來曆?” 他在心中反複思索,不放過對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聽到白袍人說虛空之戒不是他們能掌控的東西,沈硯心中不由地動搖,腦海中肆虐的劇痛、不受控製的力量,都在印證著對方的話。而此時,周圍的霧氣開始詭異地旋轉,形成一個個小型漩渦,仿佛在呼應著白袍人的話語。但緊接著,小柒天真的笑容、父親信任的眼神、燼界的未來在腦海中一一閃過,他眼神再次堅定起來,如同燃燒的火焰:“不管多難,我都要掌握它,守護燼界!”
    伊莎貝爾擋在他身前與白袍人對峙,銀發在能量波動中狂舞,她的聲音冷得像冰:“說你的條件,別浪費時間。” 看著她單薄卻堅定的背影,沈硯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濕潤。過往伊莎貝爾為他出生入死的畫麵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過,每一個畫麵都讓他更加堅定要保護好她的決心。“絕不能再讓她為我受傷!” 當白袍人突然出手搶奪戒指時,沈硯隻感覺心髒驟停,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如同冰冷的電流瞬間傳遍全身。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伊莎貝爾的虛空羽翼瞬間破碎,她卻反手將沈硯推開,自己被白光擊中,咳著血單膝跪地。好在水晶及時迸發強光,驅散了周圍的黑暗,他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聽到白袍人說要合作,沈硯眼神中依然滿是戒備,無數個疑問在腦海中盤旋:“他真的可信嗎?會不會是陷阱?” 此時,天空中的漩渦愈發洶湧,雲層翻滾得更加劇烈,不時有紫色的閃電劃破天際,仿佛預示著更大的危機即將降臨,沈硯深吸一口氣,盡管內心依然被不安和恐懼籠罩,但他已經做好了迎接挑戰的準備,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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