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祠淵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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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屏障迸發的強光逐漸消散,飛船如同一片在驚濤駭浪中漂泊許久後終於脫險的枯葉,劇烈顫抖著。沈硯撞在艙壁上,戰甲與金屬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五髒六腑仿佛都要被震碎。他的耳邊嗡嗡作響,夜影那句 “沈何祠堂... 地下三層...” 的聲音卻異常清晰,如同刻進了靈魂深處。儀表盤上的指示燈瘋狂閃爍,如同瀕死之人的心跳,忽明忽暗,警報聲也因係統受損變得斷斷續續,像是在發出虛弱的嗚咽。
    “穩定係統失效!我們在被吸向霧核!” 藍溟的嘶吼穿透刺耳的警報聲。他的手指在操作台上來回亂舞,額頭上的汗水大顆大顆地滴落在鍵盤上,暈開深色的痕跡,眼睛死死盯著不斷跳動的數據流,鏡片後的眼神充滿了絕望與焦慮。紅衣女子虛弱地倚在牆角,發絲淩亂地貼在蒼白的臉上,玉佩的裂痕又深了幾分,金色符文如同風中殘燭,忽閃忽滅。她看著沈硯,眼中滿是擔憂:“沈硯,那股力量... 像是夜影在燃燒最後的印記。他一定是拚盡了全力,才把我們從鬼門關拉回來。”
    沈硯掙紮著起身,戰甲下的夜影紋身還在發燙,仿佛有一團火在皮膚下亂竄。銀色麵具女子的話、夜影每次欲言又止的神情,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讓他心中五味雜陳。但此刻容不得他細想,生死危機還未解除。他握緊星隕劍,劍身的女媧石碎片與遠處巨物胸腔處的晶體產生共鳴,隱隱傳來低沉的嗡鳴,仿佛在呼喚著什麽。“不管夜影的目的是什麽,現在我們必須先活下去。藍溟,還有多少能量能用於突圍?” 沈硯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藍溟苦笑著搖頭,手指在儀表盤上快速滑動:“引擎能量隻剩 7,護盾完全破裂,通訊係統也癱瘓了。按照現在的吸力,不出十分鍾,我們就會被蝕星霧徹底吞噬。” 他的聲音中帶著無奈和絕望,“沈硯,你說夜影提到的沈何祠堂... 真的能救我們嗎?”
    沈硯沒有回答,隻是死死盯著前方濃稠如墨的蝕星霧。就在飛船即將被徹底吞噬時,前方的灰霧突然如同被無形大手撕開一道縫隙。縫隙中,一座古老的建築若隱若現,飛簷鬥拱,青磚黛瓦,正是沈何祠堂。沈硯瞳孔驟縮,在沈家祖祠的記憶中,這座祠堂本該在千年之前的熵能戰爭中化為灰燼,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更詭異的是,祠堂的牆壁上爬滿暗紫色藤蔓,每一片葉子都閃爍著與蝕星霧相同的幽光,大門兩側的石獅子眼中,竟流淌著猩紅的血淚,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千年的冤屈與詛咒。
    “強行啟動應急引擎!” 沈硯大喊,聲音中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藍溟咬著牙,將最後的能量注入引擎。飛船如同一顆失控的流星,劃破蝕星霧,撞向祠堂前的廣場。劇烈的震動中,沈硯看到祠堂匾額上的 “沈何祠堂” 四字正在扭曲變形,“沈” 字的最後一筆化作蛇形,“何” 字中間的 “口” 變成了彼岸花的圖案,這詭異的變化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塵埃落定,沈硯率先走出飛船。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竄上頭頂,地麵是冰冷的玄武岩,每一塊石板上都刻著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仿佛記錄著某個不為人知的恐怖秘密。他的腳步剛踏上石板,符文便亮起血紅色的光芒,如同被喚醒的惡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鐵鏽味,仿佛是鮮血凝固後的氣息。紅衣女子和藍溟緊跟其後,玉佩與量子掃描器同時發出尖銳的警報。
    “這裏的能量強度... 是瑟蘭星祭壇的十倍。” 藍溟的聲音顫抖,眼鏡因劇烈震動歪斜地掛在鼻梁上,“而且有十七個不同的能量源,就像... 十七個小型熵能核心。這些能量源的波動頻率很奇怪,似乎在按照某種規律共鳴,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情況。”
    紅衣女子輕撫著裂痕累累的玉佩,金色符文在她指尖微微發燙:“我的玉佩反應也很異常,它在畏懼,我能感覺到。沈硯,這裏的氣息... 和我家族古籍中記載的‘永夜禁地’如出一轍,但那應該隻是傳說中的地方。”
    沈硯走向祠堂大門,星隕劍剛觸碰到門環,整座建築便開始搖晃,仿佛沉睡千年的巨獸被驚醒。門緩緩打開,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讓人作嘔。門內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兩側的牆壁上掛著數百盞青銅燈,燈油竟是暗紅色的液體,在幽暗中泛著詭異的光澤。當沈硯的身影踏入甬道,青銅燈突然齊刷刷亮起,跳動的火苗發出 “劈啪” 的聲響,照亮了牆壁上的壁畫。
    那些壁畫描繪著沈何兩家先祖與神秘勢力的戰鬥。但與沈家祖祠的壁畫不同,這裏的先祖們眼神空洞,手中的武器滴著鮮血,腳下是堆積如山的屍體。沈硯的目光停留在一幅壁畫上:一位與他長相相似的男子,胸口鑲嵌著完整的女媧石,被十二位頭戴彼岸花麵具的人按在祭壇上,而祭壇的形狀,正是一個巨大的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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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可能...” 紅衣女子的聲音充滿震驚,身體微微顫抖,“我何家古籍記載,先祖們是為了守護宇宙和平而戰,可這些壁畫... 完全顛覆了我從小接受的認知。難道我們何家一直都被蒙在鼓裏?”
    她的話被甬道盡頭傳來的鎖鏈聲打斷。沈硯握緊劍,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跳上。甬道盡頭是一扇巨大的石門,石門上雕刻著相互纏繞的兩條巨蛇,蛇的口中銜著一顆暗紫色的晶體,與巨物體內的晶體一模一樣。蛇的鱗片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會活過來將他們吞噬。
    藍溟的量子掃描器突然發出尖銳的長鳴:“石門後檢測到生命體征!不... 不對,是十七個意識體,它們的波動頻率和星蝕之主的錨點完全一致!這些意識體之間似乎存在某種聯係,像是一個巨大網絡的節點。”
    沈硯深吸一口氣,將雙劍插入石門的縫隙。女媧石碎片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石門緩緩升起,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險些將他拽入其中。門後的景象讓眾人倒吸一口冷氣,一個巨大的圓形大廳出現在眼前,地麵是由暗紫色晶體拚接而成的星圖,星圖中央,十七個水晶棺整齊排列。每個棺內都沉睡著一個人,他們的麵容與沈硯、紅衣女子、藍溟有幾分相似,胸口處都鑲嵌著不同形狀的女媧石碎片。沈硯的目光落在最中央的水晶棺上,棺內之人竟與他長得一模一樣,胸口的女媧石完整無缺,而他的眉心,赫然有一個彼岸花的印記。
    “歡迎回家,沈家的末裔。”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大廳回蕩,仿佛來自九幽地獄。沈硯猛地轉身,隻見銀色麵具女子站在台階上,她的身後,十二位戴著彼岸花麵具的人緩緩現身,他們的服飾上繡著與壁畫中相同的圖騰。為首的麵具人摘下兜帽,露出與沈硯七分相似的麵容,他的嘴角勾起殘酷的弧度:“我是你的先祖,沈無涯,也是永夜教團的初代教主。孩子,你終於來了,這場跨越千年的棋局,也該落下帷幕了。”
    沈硯隻覺一陣天旋地轉,手中的劍差點掉落,心中的震驚與憤怒幾乎將他淹沒:“不可能!沈家世代都是守護宇宙的英雄,怎麽會...”
    沈無涯一步步走下台階,他的每一步都讓地麵的星圖泛起漣漪:“千年前,我們發現了星蝕之主的秘密。與其對抗注定滅亡,不如成為它的代言人。沈何兩家表麵上是守護者,實則是在為星蝕之主的蘇醒做準備。夜影,不過是我們安插在你身邊的棋子,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是為了引導你走到這裏。你以為他的犧牲是為了正義?太天真了。”
    紅衣女子突然衝上前,玉佩的光芒暴漲:“你胡說!我何家世代都在封印星蝕之主!先祖們用生命換來的和平,容不得你這樣汙蔑!”
    沈無涯冷笑一聲,抬手一揮,一道暗紫色光束擊中玉佩。紅衣女子倒飛出去,鮮血噴湧而出:“封印?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讓星蝕之主積蓄力量。你手中的玉佩,本就是打開封印的鑰匙之一。你們這些後輩,不過是按照我們早已寫好的劇本在表演罷了。”
    藍溟的四海之力在大廳中匯聚成水刃,卻在靠近沈無涯時瞬間蒸發:“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就算星蝕之主蘇醒,你們也不過是它的傀儡,這樣做有什麽意義?”
    沈無涯望向中央的水晶棺,眼神中充滿狂熱:“集齊十七塊女媧石碎片,喚醒星蝕之主,讓宇宙重歸混沌,再由我們建立新的秩序。而你,沈硯,作為沈家血脈的最後傳承者,將成為獻祭的核心。當星蝕之主吞噬你的力量,新的時代就會降臨。”
    沈硯感覺體內的女媧石碎片在瘋狂跳動,夜影的紋身也開始灼燒。他想起何卉的犧牲,想起夜影最後的笑容,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我不會讓你們得逞!” 他怒吼一聲,雙劍揮出,金色劍氣與暗紫色能量在大廳中激烈碰撞。然而,沈無涯隻是輕輕一揮手,一道無形的屏障便將他的攻擊彈回。
    “天真的孩子。” 沈無涯走向水晶棺,手掌按在棺蓋上,“你以為夜影真的背叛了你?他不過是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你。看看這個。” 棺內沈硯的倒影突然睜開眼睛,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一段記憶湧入沈硯的腦海:夜影在實驗室中,將一塊特殊的芯片植入他的戰甲,那芯片裏,藏著對抗星蝕之主的真正方法 —— 利用十七塊女媧石碎片的共鳴,引發熵能逆循環。
    沈無涯的笑聲在大廳中回蕩:“可惜,一切都太遲了。啟動星蝕熔爐!” 十二位麵具人同時結印,地麵的星圖亮起刺目的光芒,十七個水晶棺緩緩升起,沈硯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飛向中央的水晶棺。他看到紅衣女子和藍溟在奮力抵抗,卻被強大的力量壓製。紅衣女子一邊掙紮一邊大喊:“沈硯!我們不能放棄,一定還有辦法!” 藍溟也咬牙喊道:“沈硯,相信夜影留給你的線索,我們能找到破局的關鍵!”
    就在沈硯即將被吸入水晶棺時,他戰甲上的夜影紋身突然化作一道流光,注入他的體內。夜影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沈硯,相信自己,還有... 找到熵能之眼。” 沈硯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他調動體內所有力量,女媧石碎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場關乎宇宙存亡的最終決戰,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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