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山洞外就傳來鳥鳴聲，很輕，卻足夠把我從淺眠中驚醒。我睜開眼，首先摸到的就是腿上的星隕劍，劍身還帶著溫熱，像有人整夜都在握著它。沈硯靠在對麵的石壁上，呼吸均勻，看來是真累壞了 —— 他的戰甲上還沾著昆侖秘境的焦土，臉上的血漬沒擦幹淨，在晨光裏泛著暗沉的紅。
    我輕輕起身，盡量不發出聲音，可剛站起來，腿還是軟了一下 —— 昨天膝蓋的傷口已經結痂，可一用力還是扯得疼。走到洞口，藤蔓上還掛著露水，碰一下就順著葉子滑下來，滴在手背上，涼絲絲的。外麵的天剛蒙蒙亮，遠處的山影還藏在薄霧裏，隻有東邊的天空泛著一點淺橙，空氣裏滿是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比山洞裏悶著的氣息舒服多了。
    “醒了？” 沈硯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我回頭，看見他正揉著眼睛站起來，戰甲又發出 “哢嗒” 一聲響，這次聽著比昨天更脆，“我還以為你要再睡會兒。”
    “睡不著，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我把星隕劍背在背上，摸了摸懷裏的星圖，紙已經幹了，卻還是有點皺，“我們早點出發吧，爭取今天能到星淵入口。”
    沈硯點頭，從儲物格裏掏出最後一塊壓縮餅幹，掰成兩半遞給我“先墊墊肚子，路上不一定有時間吃東西。” 我接過餅幹，咬了一口，幹得噎人，趕緊拿出昨天剩下的半瓶水喝了兩口。晨光慢慢爬上山頭，把薄霧染成了金色，我們收拾好東西，朝著星淵的方向出發。
    走了沒多遠，我就覺得不對勁 —— 腳下的草越來越少，地麵漸漸變得光禿禿的，連泥土都從之前的深褐變成了淺灰，踩上去硬邦邦的，像踩在石頭上。更奇怪的是，周圍的鳥叫聲慢慢消失了，連風都變得安靜，隻剩下我和沈硯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山穀裏回蕩，聽得人心裏發毛。
    “你有沒有覺得…… 這裏有點怪？” 沈硯突然停下腳步，聲音壓得很低，手按在了腰間的斷劍上。我也停下，握緊了星隕劍的劍柄 —— 掌心的劍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舊友的意識碎片飄過來，帶著一絲警惕“前麵…… 有數據流的痕跡。”
    我順著他的指引往前看，果然在前麵的斷石後麵，藏著幾道淡紫色的光，像之前昆侖秘境裏的數據流，卻比那個更淡，幾乎要和晨霧混在一起。“是‘永恒計劃’的人？” 沈硯的聲音裏帶著慌，我們倆慢慢繞到斷石側麵，卻沒看到人，隻有地上留著幾道淺淺的腳印，旁邊散落著幾片黑色的碎片，像是某種鎧甲的殘片。
    “他們應該剛走沒多久。” 我撿起一片碎片，指尖碰到的瞬間，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 碎片裏藏著一絲殘留的意識，冰冷、機械，和之前那個頭戴王冠的神秘人一模一樣“星淵之底，等著你們……” 刺痛感突然消失，碎片 “哢嚓” 一聲碎成了粉末，隨風飄走了。
    “他們在等著我們？” 沈硯的眉頭皺得更緊，“會不會是陷阱？” 我搖頭，掌心的星隕劍又震了一下，舊友的意識碎片帶著安撫“不是陷阱…… 是…… 他們也需要我們去鴻蒙殿。”
    “需要我們？” 我愣了一下，還想再問，卻聽見前麵傳來 “轟隆” 一聲響。我們趕緊跑過去，眼前的景象讓我心裏一沉 —— 星淵入口竟然變了樣。之前我們來的時候，入口是一道窄窄的裂縫，藏在斷山後麵，可現在，裂縫變得寬了好幾倍，周圍的岩石都變成了黑色，上麵爬滿了紫色的數據流，像藤蔓一樣纏繞著，所過之處，岩石都在慢慢融化，變成一灘灘黑水。
    更嚇人的是，入口處的空氣裏，飄著無數細小的黑色顆粒，像灰塵一樣，卻帶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 是深淵之影的黑霧！我趕緊捂住口鼻，拉著沈硯往後退了兩步“這些顆粒有問題，別吸進去。”
    沈硯點頭，從戰甲的儲物格裏翻出兩個簡易的過濾麵罩，遞給我一個“還好之前多帶了兩個，沒想到現在用上了。” 我們戴上麵罩，再靠近入口，果然沒那麽難受了。裂縫裏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隻能聽見裏麵傳來 “呼呼” 的風聲，像有人在裏麵喘氣，偶爾還夾雜著細微的 “滋滋” 聲，不知道是數據流還是別的什麽。
    “我們要進去嗎？” 沈硯的聲音透過麵罩傳出來，有點悶，卻帶著堅定。我摸了摸背上的星隕劍，掌心傳來一陣暖意，舊友的意識碎片飄過來“進去…… 鴻蒙殿的鑰匙，在入口裏麵。”
    我深吸一口氣，從懷裏掏出星圖，展開來看 —— 上麵標注的星淵入口，和現在這個裂縫一模一樣，隻是在入口裏麵一點的位置，畫著一個小小的圓圈，旁邊寫著 “鑰匙藏於石眼”。“石眼？” 我喃喃自語，抬頭往裂縫裏看，果然在入口左側的岩壁上，有一個圓形的凹陷，像一隻眼睛，裏麵泛著淡淡的紫光，和星圖上畫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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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進去找鑰匙，拿到鑰匙就去鴻蒙殿。” 我把星圖折好放進懷裏，握緊星隕劍，“你跟在我後麵，注意周圍的數據流，有情況就喊我。” 沈硯點頭，跟在我身後，我們倆慢慢走進裂縫。
    剛進去，就覺得一股寒氣撲麵而來，比外麵冷多了，連呼吸都帶著白氣。岩壁上的數據流越來越多，泛著幽紫的光，把裂縫照得忽明忽暗。走了沒幾步，我就看到了那個 “石眼”—— 凹陷裏的紫光越來越亮，裏麵好像藏著什麽東西，圓圓的，像一顆珠子。
    我慢慢走過去，伸手想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可剛碰到，掌心的星隕劍突然劇烈震動起來，舊友的意識碎片變得急促“小心！是…… 是陷阱！”
    話音剛落，石眼裏的紫光突然暴漲，一道黑色的觸手從裏麵竄出來，朝著我的臉抓來！我趕緊往後退，星隕劍一揮，斬斷了觸手，可觸手斷口處又冒出好幾道新的觸手，像藤蔓一樣朝著我和沈硯纏來。岩壁上的數據流也開始瘋狂湧動，形成一道道鋒利的刃，朝著我們飛射而來。
    “快走！” 我拉著沈硯往後跑，星隕劍在身前劃出一道光盾，擋住了飛射而來的刃。可觸手和數據流越來越多，我們被逼得退到了裂縫入口，再退一步就要出去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沈硯大喊，金色鎖鏈突然從他手腕上竄出來，纏住了幾道最靠近的觸手，“你去拿鑰匙，我來擋住它們！”
    我點頭，趁著沈硯纏住觸手的空檔，再次衝向石眼 —— 這次我沒敢用手碰，而是用星隕劍的劍尖輕輕挑了一下，裏麵的東西掉了出來，是一顆黑色的珠子，上麵刻著和星圖上一樣的符文。“拿到了！” 我大喊，把珠子放進懷裏，轉身幫沈硯斬斷觸手。
    就在我們準備往外跑的時候，裂縫深處突然傳來一陣 “轟隆” 聲，地麵開始劇烈震動，岩壁上的石頭不斷往下掉。“不好！裂縫要塌了！” 沈硯大喊，拉著我往入口跑。我們剛衝出裂縫，身後就傳來 “轟隆” 一聲巨響，裂縫口被落下的巨石堵住了，隻留下幾道細小的縫隙，裏麵的紫光慢慢消失。
    我和沈硯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麵罩早就被剛才的震動甩掉了，嘴裏滿是塵土的味道。我摸了摸懷裏的珠子，還在，上麵的符文泛著淡淡的光。“還好拿到了鑰匙。” 沈硯的聲音裏帶著慶幸，他的戰甲又壞了一塊，露出裏麵的傷口，還在滲血。
    “接下來，就是星淵之底的鴻蒙殿了。” 我把珠子拿出來，放在手心 —— 珠子突然發出一陣微光，和星隕劍產生了共鳴，劍身的北鬥七星紋路亮了起來，舊友的意識碎片飄過來，帶著一絲期待“鴻蒙殿…… 終於要到了。”
    我抬頭看向星淵深處，那裏還是黑漆漆的，隻有偶爾傳來的 “呼呼” 風聲，像在召喚我們，又像在警告我們。我握緊手心的珠子和背上的星隕劍，深吸一口氣 —— 不管前麵有什麽等著我們，我都要走下去，為了舊友，為了沈硯，也為了阻止 “永恒計劃”。畢竟，鴻蒙殿就在前麵，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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