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籠罩的木葉後山，一片朦朧，仿佛被一層灰色的薄紗所覆蓋。
    青石板小徑上的積水宛如一麵鏡子，倒映出灰蒙蒙的天光，給人一種靜謐而又略帶憂傷的感覺。
    羽曦手提竹簍，悠然地行走在這條小徑上。
    她的步伐輕盈而優雅，仿佛與這雨幕融為一體。
    竹簍裏的兩條銀魚偶爾撲騰一下，濺起的水花沾濕了她的袖口，但她似乎並不在意。
    當她走到府邸門前的石階時，一抹醒目的白發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自來也，他正挽著袖子，手持掃帚，將積水推向兩側的排水溝。
    他的動作熟練而有力，每一下都能將積水掃得幹幹淨淨。
    在自來也的身旁，大筒木輝夜靜靜地站著。
    她手持木勺，銀發如瀑般垂落在腰際，宛如仙子一般。
    她的動作輕柔而細致，正一勺一勺地舀起台階凹陷處的積水，仿佛在雕琢一件藝術品。
    羽曦在台階下駐足，紙傘微微後傾，露出了她那張似笑非笑的麵容。
    她的目光落在自來也身上，嘴角微微上揚，調侃道：“喲，這不是自來也小鬼嗎？怎麽跑到我家門口來啦？”
    自來也猛地抬頭，掃帚“啪”地掉進水裏。
    “羽曦大人！”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跳下台階，然而就在即將落地的瞬間。
    他的腳卻不小心踩到了台階上的青苔，整個人失去平衡，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直直地向前滑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大筒木輝夜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閃現而出。
    她的動作快如閃電，纖細的手指如同精準的鉗子一般，牢牢地拎住了自來也的後衣領，成功地阻止了他繼續向前滑行。
    “小心。”輝夜的聲音如同冰泉一般清冷，卻又帶著幾分無奈。
    自來也的身體在空中懸停了片刻，然後緩緩地落回地麵。
    羽曦看著這一幕，不禁輕笑出聲。
    她將手中的竹簍遞給輝夜，微笑著說道：“今晚加菜。”
    輝夜接過竹簍，微微頷首示意，然後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她的步伐輕盈而優雅，仿佛不沾一絲塵埃。
    輝夜收起手中的紙傘，傘上的水珠順著傘骨滑落。
    滴落在青石板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然後迅速暈開，在青石板上留下深色的痕跡。
    羽曦看著輝夜漸行漸遠的背影，轉頭看向自來也，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問道：“所以，自來也小鬼，你這麽急匆匆地跑過來，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該不會是專程來幫我掃水的吧？”
    自來也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罕見的窘迫之色。
    猶豫了一下，自來也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其實……我是來請教問題的。”
    他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羽曦見狀，心中略感好奇，她挑了挑眉，問道：“哦？什麽問題能讓你如此為難？進屋說。”
    茶室裏的熏香嫋嫋升起，窗外雨聲漸密。
    自來也跪坐在蒲團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
    羽曦斜倚在窗邊的軟榻上，金色長發如墨潑灑在素白的墊子上。
    輝夜慢慢從廚房走出，然後跪坐在茶案前，素手執壺，動作行雲流水。
    自來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輝夜大人，閑聊時提到…”
    他的目光在兩位女子之間遊移，“她說你們已經...活了一千多年？”
    羽曦啜了一口茶，茶湯在舌尖泛起微苦的回甘。“準確地說，是一千兩百三十七年。”
    她放下茶盞，瓷器與木案相觸發出清脆的聲響，“怎麽，很驚訝？”
    自來也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可是...這怎麽可能？人類怎麽可能活這麽久？就算是初代火影大人也...”
    羽曦望向窗外的雨簾，“我們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範疇。”
    雨聲忽然變大，茶室內的光線暗了幾分。
    自來也感到一陣眩暈，仿佛腳下的地麵正在塌陷。
    “我不明白...”自來也的聲音有些發抖，“大蛇丸那家夥拚了命地追求長生不老，甚至不惜進行那些禁忌實驗，究竟有什麽意義？”
    “大蛇丸的路走錯了。”羽曦的聲音平靜如水，
    “他用別人的生命延續自己的存在，靈魂早已千瘡百孔。”她指尖凝聚出一顆晶瑩的水珠，“真正的長生需要完整的靈魂，否則隻是行屍走肉罷了。”
    水珠中浮現出影像：一個蒼白消瘦的男人在陰暗的地下實驗室裏，對著鏡子撕下自己腐爛的臉皮，底下露出另一張同樣開始潰爛的麵孔。
    自來也胃部一陣絞痛，認出那是他昔日的同伴。
    “他...已經變成這樣了嗎？”自來也的聲音嘶啞。
    羽曦冷笑：“靈魂的重量會體現在肉體上。不斷更換容器，卻裝著一個日益腐朽的靈魂...”
    她搖了搖頭，“可悲的是，他明明有天賦走正道。”
    茶室陷入沉默，隻有雨聲敲打屋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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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來也想起少年時代，大蛇丸在實驗室裏專注研究禁術的樣子，那時的眼睛雖然冷漠，至少還有生氣。
    “那你們呢？”自來也突然抬頭，“千年時光...不會感到孤獨嗎？”
    輝夜與羽曦對視一眼，某種無需言語的交流在她們之間流動。
    羽曦的表情第一次柔和下來："因為我們有彼此。
    她伸手拂過輝夜額前的碎發，“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有人陪你喝酒看月亮。”
    “是的呢！”輝夜回應道
    自來也看著她們，忽然有種錯覺，仿佛時間在這間茶室裏失去了意義。
    窗外雨聲漸歇，一縷陽光穿透雲層，在榻榻米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所以長生不老的意義是...”自來也喃喃自語。
    “不是長生本身有意義。”羽曦站起身推開窗戶，雨後清新的空氣湧入茶室，
    “而是你用永恒的時間去做什麽。”她回頭看向自來也，陽光為她鍍上一層金邊。
    輝夜走到羽曦身旁，兩人的影子在陽光中交融。“孤獨與否，取決於你心裏裝著誰。”她輕聲說，“我們見證了無數文明的興衰，但最重要的還是...”
    “是否有人會記得你。”羽曦接話，兩人相視一笑。
    自來也感到眼眶發熱。
    他想起自己漂泊半生，最終在妙木山找到歸宿；想起綱手賭場失意時喝得爛醉的樣子；想起大蛇丸離開那天下著的小雨。
    或許生命的意義不在於長短，而在於那些讓你願意為之停留的瞬間。
    廚房飄來煮魚的香氣，“壞，得趕緊。”大筒木輝夜連忙起身去廚房。
    羽曦伸了個懶腰：“留下來吃飯吧！”
    自來也點了點頭。
    飯後便離開了。
    陽光徹底驅散了陰雲，屋簷滴水的聲音漸漸停歇。
    府邸後院的櫻花被雨水打落不少，粉白的花瓣沾濕在青苔上，宛如一幅水墨畫。
    新的花苞已在枝頭孕育，等待著下一輪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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