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川劇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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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說得好!”秦瀚開懷大笑,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讓那些外國佬賺得盆滿缽滿,對我們有啥好處?
    先讓咱們自己人吃飽喝足了再說!”
    “那建廠的事,現在就可以啟動了?”
    “當然!工程就包給我們江錦集團了。
    芯片廠這玩意兒,我們之前建了不少,有經驗,專業對口,童叟無欺。
    我再給你新成立一個項目組,專門負責跟你們AMC的技術對接,用最快速度把合作落到實處。
    怎麽樣?哥們兒這盟友,夠不夠鐵?”
    又一道電流劃過心頭。
    蘇皓笑了,他提起酒瓶,也給秦瀚的杯子倒得冒了尖。
    “秦董,咱倆這關係,那是必須的!”
    “哈哈哈,那可不!”秦瀚樂得合不攏嘴,
    “我跟你講啊,我平常都沒這麽放鬆過!也就隻在你小子麵前才這樣!哈哈,來,走一個?”
    “幹了!”
    “叮”的一聲脆響,兩隻酒杯碰到了一起。
    一場足以撼動全球半導體格局的驚天合作,就在這家煙火氣十足的燒烤店裏,輕描淡寫地定了下來。
    蘇皓也覺得,比起那個高高在上、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江錦集團董事長,
    還是眼前這個擼著串兒、喝多了就拉著他稱兄道弟的鄰家大哥形象,更對他的胃口。
    ……
    “哎,我說,讓你喊哥,多喊幾聲我聽聽!昂?”
    “哎喲,我的哥,又喝高了不是。快上車吧,回家好好歇著。”
    “嘶……這點酒,還真放不倒我,我跟你講……我平常不這樣……就跟你在一起,特舒坦!”
    “來來來,您慢點,上車,小心頭。”
    “我……我沒醉!”
    “行行行,您沒醉,左手畫龍右手還畫彩虹了!好了,路上小心。”
    秦瀚咧著嘴,樂嗬嗬地笑著,點了點頭,被司機扶進了車裏。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秦瀚前一秒還掛著憨厚傻笑,仿佛喝斷片兒了的臉,瞬間如川劇變臉般,冰冷、肅殺,再無半分酒氣。
    那副笑得跟地主家傻兒子似的表情,像是被按下了重啟鍵,瞬間回檔,重新加載成了那張屬於江錦集團掌舵人的、冷硬如鐵的麵孔。
    這倒不是刻意為之,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本能。
    秦瀚靠在座椅上,閉目沉思。
    他自己都覺得邪門。
    每次見蘇皓之前,他都告誡自己要端著,要保持一個商業大佬該有的姿態和城府。
    可幾杯酒下肚,那身久經商場磨礪出的堅硬鎧甲,總會不知不覺地片片剝落。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真的隻是在和一個投緣的親兄弟,痛痛快快地推心置腹。
    蘇皓那小子身上,就像是帶著某種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能瞬間瓦解一切防禦的致命魔力。
    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放下所有防備。
    可一旦像現在這樣,車門關上,與他隔絕,那股魔力便煙消雲散。
    他又會瞬間變回那個運籌帷幄、殺伐果斷的江錦集團董事長,秦瀚。
    他強行壓下直衝腦門的酒意,用那雙恢複了清明的、銳利如鷹隼的眼睛看著身旁的秘書。
    “董事長,您還好嗎?要不要來點解酒藥……”
    “不用。”秦瀚聲音平穩,聽不出一絲醉意,
    “給集團那邊打電話,讓他們準備一下,要蓋幾個新廠。擬一份企劃案過來。
    這個新廠區,既要能生產我們自己的芯片,也要集成所有能跟AMC進行技術合作的配套設施。”
    “啊?難道說……蘇董他同意把地皮讓出來了?”
    “不是讓。”秦瀚糾正道,
    “我們甚至不是在蓋自己的工廠,實際上,我們是在給AMC蓋工廠。
    告訴他們,一釘一卯都不能偷工減料,給我往最高規格裏建。
    那地方,以後可能就是咱們江錦集團的半個飯碗!”
    “是,董事長!”
    其實,剛才在酒桌上,秦瀚一直在故意試探蘇皓。
    他想看看,這小子提前買下那塊地,到底是不是真的衝著建廠去的。
    ‘可他一聽建廠,連半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就順著往下聊了……’
    秦瀚的後背,此刻竟滲出了一絲冷汗。
    這說明,蘇皓這個年輕人,很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把今天的一切都算計在內了!
    他的每一步,每一個看似不經意的舉動,背後都隱藏著無比精妙、環環相扣的恐怖算計!
    這他娘的還是人腦嗎?
    這分明是一頭披著人皮的陸地神仙,每一步都踏在命運的節點上,算無遺策!
    可偏偏,跟他喝酒聊天的時候,那小子又單純得像一張白紙,人畜無害,讓你覺得他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算計不過來。
    怎麽看都不像是個能布下如此驚天大局的狠角色。
    ‘所以老爹在世時總說,千萬別以貌取人,真他娘的是至理名言!’
    秦董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老爺子表麵看上去也是個和藹可親的老頭,可隻有身邊的人才知道,那副皮囊之下,藏著一頭何等凶猛的洪荒凶獸!
    他從小就親眼見過,那些被父親盯上的人,人生會變得何其淒慘與絕望。
    ‘這種人……絕對,絕對不能與之為敵!’
    再說,都到這份上了,也早就過了能當敵人的階段了。
    跨越了純粹的商業關係,從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角度看,他發現自己是發自內心地欣賞蘇皓這個年輕人。
    那種欣賞,強烈到讓他對那個能和蘇皓稱兄道弟的黃峰文,嫉妒得牙根都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