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秦董。方幻投資新成立了一家資管公司，看樣子是準備承接國家隊的一部分資金了。”
    江錦集團總部，董事長秦瀚正聽著手下的匯報一份讓他頗感興趣的報告。
    “如果他們真的承接了那筆龐大的資金，他們將從千億規模的私募公司，一躍成為萬億級別的，哪怕在國際上也是無可爭議的金融大鱷。”
    “華夏戰略投資基金那邊，之前不是在內部鬧得沸沸揚揚的嗎？”
    “是的。據說上麵已經蓋棺定論了，吳建霖雖然用主權基金的錢去搞做空，確實是天大的錯誤，但架不住人家結果好啊！
    一口氣把資產翻了一倍！並為國家爭取到了巨大的戰略空間。”
    秦瀚回想起這件事，覺得十分耐人尋味。
    “還有個消息，秦董。吳建霖前腳剛退休，後腳就進了方幻資管，當了榮譽顧問。”
    “哦？等等……這麽說來……”
    “是的。”手下心領神會，
    “那次驚世駭俗的萬億級別的全球做空，根本就不是國家隊的手筆。
    吳建霖隻是台前的那顆棋子。背後真正的操盤手，就是方幻！
    搞不好，他從一開始，就是蘇皓那邊的人！”
    果然如此。
    秦瀚心想，這邏輯就通順了。
    他就說，方幻怎麽可能單純出於好心，去收留一個提前退休的官員。
    原來，這根本就不是收留，而是兌現承諾，是給一枚功勳卓著的棋子，一個應得的歸宿！
    “有沒有其他的負麵輿論？”
    “沒有。結果太完美了，誰也說不出負麵的話。
    更何況，就連美國那邊，都對華夏戰略投資基金讚不絕口，一個負麵聲音都沒有。”
    最搞笑的，就是美國總統懂王的反應。
    不管他最初的目的是什麽，但夏國國家隊這一手，硬生生把崩盤的美國股市給救活了。
    以至於懂王本人，都公開對方幻投資以及華夏戰略投資基金大加讚揚。
    “美國那邊，之前不是磨刀霍霍，準備把他們生吞了嗎？”
    “大家一開始也以為是這樣。
    但現在看美國的輿論，白房子甚至公開致謝，說感謝夏國國家基金的‘果斷決策和辛勤努力’...
    所以…現在外麵流傳的一個陰謀論，恐怕是真的。”
    “陰謀論？”
    “您之前不也覺得奇怪嗎？一個夏國的主權基金，怎麽可能如此深度地幹預美國股市，而白房子卻毫無反應？”
    這也是秦瀚最想不通的地方。
    懂王那個老瘋子，是對海外資本極度敏感的貿易保護主義者，總覺得把所有海外資本都擋在國門之外，才能讓美國再次偉大。
    可就是這麽一個人，卻匪夷所思地，親自批準了夏國主權財富基金入市，在美國股市裏興風作浪。
    “表麵上看，國家隊那筆錢根本就是炮灰，像是飛蛾撲火，必死無疑。
    但結果恰恰相反，美國股市被救活了，他們自己也賺得盆滿缽滿。
    這和美國政府第一次救市失敗時的情況，完全不同。”
    “所以，那個陰謀論是……”
    “是的。極度排斥外資的懂王，卻主動引進了‘方幻投資’和‘夏國基金’這兩股龐大的海外資本。
    而這兩個資本，賺到了天文數字的利潤，而美國股市也因此得救。
    經此一役，之前對夏國基金和方幻做空的負麵輿論，也全都被洗得幹幹淨淨。
    這幾乎等同於……
    懂王親自下場，幫他們徹底洗白惡意做空的罵名，還讓他們名利雙收！”
    這騷操作，如果這都不是陰謀，那世界上就沒有陰謀了。
    “等等…那你的意思是…”
    秦瀚的瞳孔猛然收縮，他瞬間明白了這背後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含義。
    “如果這是真的，那豈不是意味著，方幻投資…不，是那個蘇皓…”
    他娘的……蘇皓他，竟然跟懂王也是一夥的！？”
    ***
    “現在，市麵上的油儲罐，還有貨嗎？”
    方幻海運的會議室裏，杜遠航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位高管。
    “有！杜總，何止是有，簡直是滿坑滿穀，就跟不要錢似的！
    那些儲油罐，現在都快被人當垃圾給甩賣了！”
    “價格呢？”
    “嘿，甭提了。自從沙特和毛熊那邊放出風聲，說要握手言和、攜手減產，這儲油罐的價格就跟坐了滑梯似的，‘嗖嗖’往下跌。
    大夥兒都尋思著，這減產協議一簽，原油價格就會回暖，到時候誰還需要空置的儲油罐？都等著清庫存呢。”
    減產協議即將順利達成的消息，如同春風過境，吹遍了全球每一個角落。
    受此影響，原油期貨價格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緩慢爬升。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那些曾經是“香餑餑”的儲油設施，如今正被各路人馬像甩賣燙手山芋一樣，瘋狂拋售。
    “可是……杜總，”一位高管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三個大字，“看不懂”。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蘇董他……真是這麽指示的？
    讓我們立刻、馬上，開始收購市麵上所有的儲油設施？”
    “對，原話是，‘有一個買一個，有多少要多少’。”杜遠航言簡意賅。
    “但這不合常理啊！減產協議一落地，這些儲油罐可就徹底成了擺設，放在那兒都得虧倉儲費啊！”
    誠然，如今的方幻航運，在蘇皓一係列神鬼莫測的操作下，現金流充沛得能淹死人，買下這些儲油罐，不過是九牛一毛。
    可錢再多，也不是這麽個燒法啊！
    這跟把成捆的鈔票往火坑裏扔，有啥區別？
    整個高管團隊都麵露疑色。
    他們都是在商海裏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手，卻死活看不懂這步棋的邏輯。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下這命令的不是別人，是蘇董啊！”另一位高管沉吟道，
    “蘇董做的決策，什麽時候錯過？會不會…這些儲油罐有別的用處？”
    “你的意思是，他買這些罐子，壓根就不是為了裝油，而是另有他用？”
    “對！否則的話，買下這些‘廢鐵’的理由，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什麽可能？”
    那位高管深吸一口氣，吐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除非……那所謂的減產協議，會突然談崩！
    不僅崩了，油價還會瞬間雪崩，跌穿地心！”
    會議室裏，死一般的寂靜。
    金針落地可聞。
    幾秒後，這詭異的沉默被一陣壓抑不住的“噗嗤”聲打破，緊接著，爆發一陣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