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總部，主席辦公室。
    “主席閣下，不行！這絕對不行！”
    當默克爾主席宣布，要解除對“方幻投資”所有限製的時候，整個歐盟議會都炸了鍋。
    反對聲如山呼海嘯，幾乎要將她淹沒。
    所有人都覺得她瘋了，而且瘋得不輕！
    但，激昂的情緒終究是短暫的。
    過了許久，當他們冷靜下來，不得不麵對那比冰水還要刺骨的現實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若不立刻引入這筆救市資金，歐洲企業倒閉的多米諾骨牌將應聲倒下，引發一場無法挽回的金融雪崩。
    為“方幻投資”打開大門，現在，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當然…隻有默克爾自己知道，她之所以如此拚命地去遊說，不僅僅是為了歐洲的經濟，更是因為她個人感受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來自靈魂深處的威脅。
    甚至，外麵已經開始流傳，說默克爾是不是收了方幻的黑錢。
    ‘你們這群蠢貨，懂個屁！’
    默克爾心中苦澀，要是真收了錢，她心裏還好受點。
    當她收到那份厚達數百頁、卻通篇空白的“文件”時所感受到的那種恐懼；
    那種被無形之物抵住咽喉，仿佛被深淵凝視的窒息感，是任何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都絕對無法體會的！
    “情況怎麽樣了？他們開始入場了嗎？”
    “是的，主席閣下。方幻投資正按照約定，優先收購那些企業債，第一步的CDS市場穩定工作進行得很順利。”
    今天是資金入場的第一天。
    因此，默克爾主席一整天都死死地盯著盤麵，關注著那筆天量資金的每一個動向。
    雖然給了對方“自由通行證”，但姿態還是要做的，至少要讓別人知道，一切都在歐盟的監督之下。
    “很好。”
    看來，那群東方人很有契約精神。
    他們先是履行承諾，買入那些即將破產的公司的債券，把懸崖邊上的企業一個個拉了回來。
    “那之後呢？”
    “在完成公司債的收購後，他們就可以…開始大規模地進入股票市場了。”
    果然，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
    默克爾心想，他們肯定是像在美國那樣，通過大量買入，拉高股價，持有個幾個月再從容出貨。
    用這種方式，他們拯救美國股市的同時，也在美國市場賺取了巨額利潤。
    雖然一想到也要被他們割一波韭菜，心裏就隱隱作痛。
    但隻要能用這種方法救活歐洲市場，也無所謂了。
    她甚至開始覺得，將這頭金融巨獸引入歐洲，是無比正確的決定。
    “但是…”助手的聲音突然變得古怪起來，“但是他們接下來的動作，有點…有點奇怪。”
    “嗯？哪裏奇怪？”
    “我們原以為，他們會像在美國市場一樣，在大量買入股票後持有一段時間。
    可沒想到，他們剛買進去沒多久，就…就立刻全都賣掉了。”
    “噗——！”
    默克爾剛喝進嘴裏的一口水，當場就噴了出來。
    “你，你說什麽？！立刻就賣了？！他們才剛買了多久？！”
    “是的。”助手的臉色也變得煞白，
    “有的單子，從買入到賣出，隻隔了幾分鍾。
    更誇張的…甚至是在幾秒鍾之內完成的！”
    “！？”
    默克爾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一個荒謬到讓她頭皮發麻的念頭，猛然躥了出來。
    這…這意味著什麽？！
    方幻投資！
    他們是在……
    做！短！線！？
    用那幾萬億的資金…
    在整個歐洲市場裏…
    炒短線？！
    ***
    方幻集團的高層會議上，氣氛凝重。
    “啥玩意？抽調人手？”
    黃峰文盯著手裏的報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啊，是的，黃董。
    方幻投資那邊，從方幻集團各部門，以及我們旗下的方幻交易所，緊急抽調了一批員工。”
    “為什麽？！他們方幻投資的人手不夠了？不夠就趕緊去招人啊！
    再說了，這麽搞，萬一集團和交易所那邊人手不夠，出了岔子怎麽辦！”
    黃峰文心裏“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方幻投資，是他整個商業版圖的絕對核心。
    從核心裏抽人，就等於從心髒裏抽血，這說明一線的人手已經緊張到了何種地步。
    別的地方缺人也就罷了，方幻投資怎麽能缺人！
    “林凡，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黃峰文的聲音沉了下來。
    “這個…黃董，您先別急。這次抽調人手隻是暫時的，隻要…
    蘇董正在推進的那個項目順利收尾，所有人員都會立刻歸位。”
    “項目？方幻投資現在除了進軍歐洲市場，還有什麽獨立的超大項目在跑？”黃峰文追問。
    “是的，黃董，”林凡的聲音壓得很低，“就是那個項目。”
    “嗯？”
    黃峰文一臉懵逼地歪了歪頭，滿座的集團高管們也大多麵麵相覷，雲裏霧裏。
    不過，人群中，有那麽幾位似乎嗅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氣息，臉色微微變了。
    “等等，林董，”其中一人顫聲問道，
    “您說的……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
    那人的話音未落，林凡卻緩緩地、沉重地，點了點頭。
    “恐怕……就是您想的那個。”
    “啥玩意兒？！”一瞬間，驚呼聲四起。
    黃峰文感覺自己就像個被全班同學孤立的小學生，被一道無形的牆給隔絕了，全世界都懂了，就他一個人還蒙在鼓裏。
    “都打什麽啞謎呢！到底是什麽？！”他沒好氣地吼道。
    “黃董，”林凡終於揭開了謎底，
    “蘇董這次抽調人手，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交易。”
    “交易？交易員，咱們方幻投資不多得是嗎？”黃峰文更迷糊了。
    “是的，方幻投資所有交易員都上陣了。但……蘇董覺得，還遠遠不夠。”
    “遠遠不夠？他要那麽多人幹嘛？又不是像當年那樣，組個團去刷……”
    黃峰文自己嘀咕著，話到嘴邊，卻猛地頓住了。
    他像被一道閃電擊中，某個塵封在記憶深處、瘋狂到極致的場景浮現在腦海。
    “臥槽……難道是？！”
    林凡閉上眼，沉重地點了點頭。
    黃峰文感覺喉嚨發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這，這次的規模，到底是多大？”
    “按照我們和歐盟的協議，為了穩定他們的信用違約互換（CDS）市場，我們首先要購入價值約一萬億的歐洲公司債券及相關金融產品。
    這是歐盟的請求，作為交換，他們承諾，完成這個任務後，剩下的資金，方幻投資可以‘酌情處理’。
    而蘇董，正準備調動剩下的三萬億資金。”
    黃峰文仍是覺得難以置信：
    “那，那你的意思是，他要拿三萬億…去玩超短線？！！”
    “是的。所以，蘇董需要大量的交易員來執行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