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來來低頭，把目光再次放到手裏的書本上。在兩個小時內找到線索，是她想當然了。
    男子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掃了一眼。
    小聲問：
    “女士，我的入館時間要截止了，請問，可以和你加個聯係方式嗎？”
    龍來來抬頭，“不可以。”
    她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加了聯係方式也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男子靜站了幾秒。
    “抱歉打擾了。”
    龍來來沒有抬頭看他離去的身影。
    身旁一名年輕女子輕哼了一聲，紅唇輕啟。
    “黑妹。”
    龍來來對周圍的感知，即使不主動，也有一定的敏銳度。知道這女子剛才是看著她說話。
    她抬眸往女子看了片刻。
    這名女子和龍來來差不多高，穿著一條淡藍緊身長裙，黑直的長發過肩。
    清秀的五官。
    隻敷了薄薄一層粉，就顯得小臉潔白無瑕。
    裸露的纖長四肢，淡青色的血管有些明顯，帶著細瘦的軟綿綿的弱。
    龍來來有用不完的力氣，揍個年輕女子自然不在話下。但處於和平狀態的現代社會，她得入鄉隨俗，不能隨便動手打人。
    她吵架是弱項，想了想。
    盯著女子，小聲說了句：
    “白臉妹。”
    然後就把視線轉回到書上。
    女子皺眉瞪了她一眼，忽然從龍來來身旁走過，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啊呀！”
    女子感覺撞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肩膀一陣疼痛，還被一股反作用力撞歪出去。她腳下原就不穩 ，還絆倒一位蹲著找書的小女孩。
    女子一頭撞到旁邊的支撐圓柱上。
    小女孩大約十四五歲，身形嬌小，被女子的腿絆住時，無法控製地往跟前的書架一撲。
    原以為會被堅硬的書架隔板撞痛，卻發現自己的手正好撐在隔板上，不隻沒摔實，頭也沒撞到。
    龍來來聽到女子額頭咚地一聲撞到石頭柱子上，給她分了個眼神。她沒有出手，隻是建了個精神力屏障把她隔擋開。
    就算女子撞壞腦袋，她也覺得自己這樣屬於自衛。
    女子捂著痛得像要裂開的腦袋，眼裏帶著憤怒。
    “你敢推我！”
    之前不管出聲，還是兩人摔跤，發出來的聲音都很小。
    但女子這一聲控訴，卻是一句尖銳高音，一下子就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時，龍來來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今天進入圖書館的時間將要結束，需要收拾一下，離開這個圖書館了。
    年輕女子看到龍來來將拿出來的書一一放入書架，轉身要走，也不去摸她紅得發亮的大鼓包了。
    而是伸手就要扯龍來來的手腕，“推了我，你打算就這樣離開？”
    龍來來不想給她抓，手腕就不會被抓到。
    隨意躲閃了幾下，她正想快步走，把這個女子甩脫在後麵，就有20來歲的圖書館安保人員找過來。
    “圖書館內不得大聲喧嘩，你們在搞什麽！”
    龍來來道：“抱歉吵到大家了，我現在就走。”
    她可不想等工作人員說出驅趕的話，埋著頭往電扶梯的位置走去。
    “不許走，你是保安，幫我把她攔住，她推我，害我受傷了！”
    “還有這個小妹妹，撞到書架上了，我被她推倒的時候絆倒的！”
    龍來來生氣。
    “我沒推你。”
    女子堅持，“你沒推，我怎麽會摔，這裏那麽寬，我又不是不會走路！”
    旁邊有人開始圍觀。
    保安彎腰，問那小妹妹有沒有摔痛。
    小妹妹站起來，怯怯地搖頭。“我摔的時候扶住書架了，沒事。”
    小小的退後幾步，很想跑掉的樣子。
    保安轉頭問了一下圍觀群眾。
    “請問有誰看到剛才的情況？”
    大家紛紛搖頭。進來的人大多對閱讀的書籍有目標，不是在找書，就是在看書，並沒有人時刻盯著別人。
    龍來來空間裏的砍刀蠢蠢欲動。習慣用武力解決問題之後，實在不想耍嘴皮子。
    法治社會。
    龍來來默念了幾句。
    保安手一揮。“你們三個，和我到辦公室來。”
    龍來來伸出手機展示了一下提醒短信。“我的入館截止時間到了。”
    保安小哥愣了一下。“沒關係，我會找人在係統後台備注清楚，不會對你的超時行為進行處罰。”
    那就沒關係了。
    小女孩試探著舉起一隻手。“保安大哥，我可以不去嗎？我沒受傷，也不追究誰的責任。”
    保安想了想。
    “你也要去登記一下信息。”
    女孩低頭不說話。
    保安叔叔道：“這是為你們好。跟上！”
    龍來來很幹脆地跟著走。
    女子按著頭上的腫包，吸了口氣，也迅速跟上。
    小女孩不情不願地跟在後麵。保安確定她跟著了，也沒有要求一定要與大家挨近了走。
    圖書館內隔出一個房間，就是保安所說的辦公室了。
    他推開門，沒有關上，示意三人進去。
    辦公室裏有一個中年保安，以及另一名年輕保安。
    “怎麽了？”
    中年保安放下寫報告的筆，從座位上站起，快步走到幾人麵前。他麵相不怒自威，講話的聲音也渾厚有力。
    往幾人麵前一站，就仿佛給她們無形的壓力。
    “這位女士摔了，絆倒一個小妹妹，說是另一位女士推的。”
    將幾人帶過來的那名年輕保安，沒帶偏向地簡單描述了一下情況。
    龍來來不急著解釋，環視了一個辦公室，裏麵有9個監控顯示屏，都是圖書館中的畫麵。
    畫麵有近景，遠景。
    近的地方清晰度還好。
    中年保安拿出三張表三支筆，分給三人。
    “把你們的個人信息填一下，當時情況也詳細寫一寫。”
    龍來來拿著紙筆，被指引到一個座位去寫字。
    她不想下筆，考慮拿出混沌鈴，把這些人迷惑後離開這裏的可操作性。
    沒有難度。
    隻是沒必要。
    如果隻是這樣平常的、生活中的小糾紛，都不耐煩去處理，需要使用混沌鈴。那她的生活裏還有什麽？
    任務，以及打打殺殺？
    她看著桌上的表格，個人信息欄中，必填項為姓名，電話號碼，身份證號。
    這些信息她有。
    隻要以後沒人追著她的電話打，打不通就報警查她，就沒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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