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夜一副任人擺弄的架勢，讓瞎眼少年僵硬在原地。
    少年完好的那隻眼睛裏閃過一絲絲遲疑，很快被血色覆蓋，他抬手，生生挖出了寧夜的右眼球。
    寧夜眉頭都沒皺一下，也不去管空洞眼眶正在往外嘩嘩流血。
    另一隻眼睛閉上，接著曬太陽。
    剛挖出來的血淋淋的眼球似乎還會動，詭異少年看著掌心的眼球，又看看躺平的寧夜，表情再次裂開。
    他頭也不回轉身離去，跑得飛快。
    全程隻過去了不到十秒鍾，水友們還遲遲沒有從血腥的畫麵中走出來。
    “臥槽，狼人啊！”
    “看得我呲牙咧嘴，他不疼嗎，我都替他疼……”
    “哦，傳說中的東方勇士。”
    “……”
    就在這時，畫麵中再次走來一個令水友們熟悉的詭異，一個拄著拐杖的老爺爺。
    他顫顫巍巍地走到了寧夜麵前，佝僂著腰，問寧夜：“小東西，看到我孫子了嗎？”
    寧夜睜眼，搖頭。
    詭異老爺爺渾身往外冒黑霧，陰惻惻地盯著寧夜，發出磨牙的聲音，語氣涼颼颼地問：“那你可以幫我找找我的孫子嗎，他就在這附近丟的。”
    寧夜剛要再次搖頭，腦海裏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那傻子要作死，你們誰出去一下？”
    “人家才不去，這麽大太陽，會曬黑的~”
    “大家別吵…”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隻要不做好人，就會加速永夜降臨，死吧都死吧，這該死的世界……”
    幾個比寧夜存在感還低的副人格在吵個不停，而主人格和主要人格已經陷入了沉睡，這也是寧夜能聽到他們吵架聲音的原因。
    寧夜被吵得頭疼，但他的眼睛卻突然亮得驚人。
    他蹭的一下爬了起來，在詭異老爺爺呆愣的目光中，搶走了他的拐杖，以極快的速度給他腦袋來了一棍子。
    咚！
    拐杖落下，隻聽砰的一聲，詭異老爺爺化為黑霧鑽進了地下。
    寧夜抬頭看天，太陽光似乎變暗了一點。
    寧夜麵露思索之色，眼神在來來往往的詭異路人身上掃過，又是一拐杖將一個正要過馬路的老奶奶給打成了飛灰。
    這一次，天空明顯暗了下來。
    一瞬間，思路打開了，與其自己擺爛等死，不如加快進度，拉所有人陪葬。
    而且，這次似乎有點不一樣了，那幾個礙事的都不在了。
    這一次，沒有誰可以攔著他死了。
    思及此，寧夜笑了。
    他仰望天空，叉腰大笑：“哈哈哈哈哈——”
    “這操蛋的世界，毀滅吧！哈哈哈哈——”
    直播間民眾：“……”
    彈幕尖叫！
    夏國分析組，氣氛也再次變得沉重，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如果我們分析的沒錯，做好人可以緩慢永夜降臨的進度，甚至有概率阻止永夜，做壞人則會加速永夜降臨。”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永夜降臨，可能會影響現實世界。”
    “要不提示一下他？”
    “這…你覺得他會聽嗎？”
    “唉…”
    夏軍眉頭緊蹙，問院長：“知道人格切換的方式嗎？”他現在迫切希望主人格餘夜能回來。
    院長被問住了。
    “不確定，且不穩定。”
    眾人：“……”
    盯著大屏幕上正在肆無忌憚殺詭異，搞破壞的寧夜，眾人的心情愈發沉重。
    …
    暗夜之塔。
    桀桀桀的笑聲回蕩在大堂內，底下的詭異們神色各異，竊竊私語。
    青叔看著王座之上笑得毫無形象的白厭，下意識皺起了眉頭，然後看向他身旁閉眼擼貓的白夜，想要說什麽，卻被林姨拉住了
    白厭笑了足足三分鍾才停下，手指輕敲王座。
    對白夜道：“不錯，這個人我喜歡。”
    白夜抬眸，嘴角微勾：“我也喜歡。”
    聞言，白厭臉上笑容又擴大了幾分，掌心凝聚紅色霧氣，紅霧又一陣五顏六色變幻後化為了白霧，白霧化為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
    小貓跳到了白夜的頭頂上，白貓與白發碰撞，又融合，乍一看，像是做了個奇葩發型。
    白夜將頭頂的小貓抓到懷裏，就聽身旁傳來略顯僵硬的聲音。
    “好好養。”白厭頓了頓，“這是乖孩子的獎勵。”
    說罷，他閉上了眼睛，重新恢複了高深莫測的姿態。
    白夜的眼底閃過一絲久違的人性化的情緒，將炸毛的黑貓丟到一邊，輕輕撫摸新的小貓。
    小貓不太乖，繃直著身體，好像在受刑。
    白夜也不惱，自顧自為它順毛，動作比為黑貓順毛時要溫柔許多。
    前方大屏幕上，幾百個直播間畫麵裏，選中者們在不同的進度裏驚險求生。
    白夜目光掃過，在夏國天選者直播間停頓了一下，最後落在了德意誌國的直播間。
    此刻，利奧他正在和警察對峙。
    他手持加特林，破門而入的警察們都戒備地拿槍對準了他。
    利奧站在冰箱前，一臉的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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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他打了聲噴嚏。
    …
    怪談世界。
    德意誌國利奧因其行事作風，天賦能力，甚至名字都與昔日的英雄相似，也是備受關注的選中者之一。
    此刻，他被詭異警察包圍住了。
    藏獒汪汪叫著想來幫忙，但是利奧不願意，一腳把它踢開了。
    詭異一家人都坐在沙發上，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因為之前利奧對他們的態度實在不算友好，他們其實不太喜歡他。
    氣氛已經僵持了半分鍾。
    利奧還在糾結，還是那句話，他可以死，但不能乖乖送死，他不想死得憋屈。
    但現在更讓他憋屈的是槍裏沒子彈！
    昨晚他的腦海裏多了一些記憶，記憶裏他叫利昂，也是德意誌國人，也曾經是選中者。
    他是利奧，更是利昂。
    他記得他的名字，從昨晚開始，他就是利昂了。
    但利昂沒想到，幾百年後的自己那麽蠢，居然為了裝逼早早地用掉了子彈。
    時間不多了，他倒是想搞事情，但不行。
    沒子彈。
    而且他現在又是代表德意誌國，他不能作死。
    他後退兩步，打開了冰箱。
    散發黑氣的頭發率先鑽出來，在空中飛舞，接著紅衣小女孩走了出來。
    在她走出來的瞬間，利昂對著詭異警察大喊：“都別動！”
    說話間，他將加特林調轉槍口對準了自己，扣動扳機。
    同一時間，紅衣小女孩發動攻擊。
    一掌掏心。
    利昂睜著眼睛，嘴裏不斷給自己洗腦：“我這是自盡，是自盡 ，是自盡……”
    耳邊傳來熟悉的機械音。
    【叮！
    恭喜德意誌國天選者利奧…滋滋…利昂…通關副本第一階段怪談之家，通關獎勵與評分將於副本結束後進行清算，十秒鍾後即將開啟副本第二階段，怪談之都……】
    通報落下，全球震驚！
    不是因為他通關，而是那則通報，彈幕推向了高潮。
    “臥槽！”
    “納尼！”
    “hat？”
    “？？？”
    另一邊。
    此刻，寧夜一反之前的懶散作派，積極地探索副本。
    一個個詭異路人被他的拐杖打散，化為黑霧鑽入地底，路邊的垃圾桶都要被他踹一腳。
    遇到求助的詭異，寧夜主打一個叛逆。
    將快要過完馬路的老奶奶送回了反方向。
    將乞丐碗裏的錢搶走。
    和打小三團體一起群毆可憐的哭泣的疑似小三的女孩。
    無視掉進下水井的詭異小男孩的求救，順便把井蓋重新蓋上。
    在大馬路上亂竄，引起連環車禍，爆炸聲不斷。
    大街上都是詭異的慘叫聲，不斷有黑霧鑽進地底。
    如此行為，他玩得不亦樂乎，寧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與快樂，隔著屏幕水友們都能感受到他的happy.
    他是happy了，但是夏國人們不happy.
    在他的一係列騷操作下，天空越來越暗。
    太陽都萎縮了，隻有原來的一半。
    到了這時候，寧夜發現他的行為好像又不起作用了。
    寧夜這才停下來，坐在搶來的車子上思考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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