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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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終於迎來了歌唱比賽決賽的日子。
    可本該滿心興奮的萱萱,卻在來比賽場地的路上睡著了。
    宋雨萌看著萱萱幾乎每根手指都纏著的膠帶,心裏滿是心疼。這一個月來,萱萱的堅強和刻苦讓她這個做母親的都忍不住多次勸說,讓萱萱先放下籃球訓練,全身心準備聲樂比賽。
    畢竟比賽一年才一次,而籃球訓練隨時都能開始。
    但萱萱每次都笑著拒絕。
    她心裏清楚,自己和初夏作為特招隊員進入提高班,之前的基礎雖然還算牢固,但那也隻是相較於u6、u8的選手而言。
    能進入提高班訓練的都是u10、u12的隊員,和他們相比,萱萱和初夏那點優勢瞬間就沒了。
    不僅如此,在第一次隊內訓練時,她們就被老隊員“完虐”。雖說主要原因是身高差距,但萱萱和初夏都不是輕易服輸的性格。被虐之後,她們嘴上不說,卻在背後暗暗較勁。
    既然身高差距無法彌補,那就用更熟練的技巧和更靈活的身法來彌補。
    於是,在幼兒園的白天,別的小孩子都在玩玩具、做遊戲,隻有萱萱一個人拿著籃球,不停地練習各種運球技術和過人技巧。
    到了晚上,她又拿起吉他,一遍又一遍地演唱那首《不再猶豫》。為了真正還原經典,萱萱在粵語發音和吉他彈奏上都下了苦功夫。
    頻繁地用手,導致她原本細嫩的小手反複磨破、愈合又再次磨破。
    到最後,她的十根手指沒有一處完好,平時都纏著膠帶,隻有在真正比賽的時候才會取下來。
    “萱萱,萱萱,醒醒,我們到了。”宋雨萌輕聲呼喚著。
    “嗯?到了嗎?”萱萱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母親身上。
    她立刻笑嘻嘻地在母親身上伸了個懶腰,撒嬌道:“舒服!媽媽抱。”
    看著跟自己撒嬌的女兒,宋雨萌心疼的情緒暫時被壓了下去,笑著迎上去,在萱萱臉上親了一下,說道:“媽媽的大寶貝,你睡好了?睡好了我們就要進去了,剛剛李老師都來電話催我們了。”
    “著什麽急,讓我再抱一會兒嘛。媽媽真香。”萱萱賴在母親身上不肯起來。
    見女兒這樣,宋雨萌隻好由著她,抱著她下了車,和唐彥峰一起朝著演播大廳走去。
    今天是西北賽區的決賽,之前已經淘汰了不少選手,按道理人應該不多。可主辦方把好多類別的比賽都安排在了一起,所以剛到廣場,萱萱就感覺今天的人比預賽時還要多。
    而且因為今天的比賽會有電視台來攝像,要求比賽會場保持安靜,不能太過喧鬧,那些不放心孩子一個人待太久的家長們隻能帶著孩子在外麵等候,這使得場外成了最熱鬧的地方。
    三人費了好大勁才從混亂的人群中擠過去。剛走到會展中心大門口,就聽到一個操著獨特口音的人喊道:“這邊,這邊,萱萱媽,萱萱爸,我們在這邊。”
    不用回頭,萱萱就知道一定是她那個“顯眼包”老師在叫。當然,這個人不是李慧,而是她的粵語兼吉他老師小羅。
    這一個月相處下來,萱萱發現小羅不僅膽子大,敢追李慧,還是個十足的“顯眼包”。
    人少的時候還不明顯,可一旦到了人多的地方,他就興奮得不行,特別愛表現自己。
    這也讓一向冷淡、不喜歡與人交流的李慧每次和他出去都離得遠遠的,生怕別人知道他們是一起的。
    這不,當宋雨萌和唐彥峰拉著萱萱走到小羅身邊時,果然沒看到李慧的身影。
    直到宋雨萌問起,李慧才從不遠處的大柱子後麵轉了出來。 “李老師好!小羅老師好!”見到李慧和小羅,萱萱立刻熱情地打招呼。
    李慧本來想跟萱萱說兩句鼓勵的話,可還沒等她開口,小羅就興奮地跑過來,上下打量著萱萱,然後誇張地大叫起來:“哇,小靚仔啊,不,不,不,小靚仔都形容不了你。隻能用酷蓋來形容,萱萱你今天的造型簡直酷斃了。這是誰幫你選的衣服?是雨萌姐嗎?眼光真是太好了。”
    聽了他的彩虹屁,李慧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萱萱也被他的熱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隻能躲在母親懷裏,假裝沒聽見。
    但小羅的誇讚根本停不下來,一直在那兒表揚萱萱今天的穿著獨特,讓人印象深刻。
    也難怪小羅這麽誇,萱萱今天的衣服確實是宋雨萌精心挑選的。
    今天萱萱沒穿女孩子都喜歡的公主裙,也沒穿當下流行的漢服,而是穿了一套超酷的衣服。
    裏麵是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外麵套著一件掛滿各種金屬配飾的短款牛仔夾克,下麵搭配一條深色緊腿牛仔褲,再配上一雙黑色小皮靴。
    就這身打扮,她還沒表演,就能讓人感受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搖滾的氣息。萱萱的長頭發隨意地披在肩上,既不淩亂也不刻板,反而增添了一種不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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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萱萱剛一出現,小羅就忍不住誇讚,實在是因為她的穿著和今天要表演的歌曲太契合了。
    不過李慧最看不慣小羅在這麽多人麵前表現得如此誇張,雖然他說的是實話,但李慧就是不喜歡這種感覺。
    於是,她沒好氣地說道:“好啦,好啦,別在這裏說了,我們快進去吧。一會兒萱萱該比賽了。”
    經她這麽一提醒,小羅這才閉上嘴巴,跟著眾人一起往裏走。 這時,宋雨萌把萱萱放到地上,讓她和唐彥峰、小羅走在前麵,自己故意落後幾步,來到李慧身邊,低聲調侃道:“我看你們發展得不錯啊,看來我們的‘男生絕緣體’終於也要‘導電’了啊。”
    李慧被她這麽一說,臉一下子就紅了,但還是嘴硬道:“什麽導電啊,我都要煩死了。”
    “別嘴硬了,如果不是很排斥,就試著接受看看吧。你也是30多的老姑娘了,你家裏早就催你了吧!”
    “家裏那點壓力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主要是這個家夥真的太粘人了,我走哪兒他跟哪兒,趕都趕不走。我這也是沒辦法,要不你給我想個招,讓他別來煩我得了。”
    宋雨萌笑了笑,也不戳破她口是心非的樣子,說道:“還是算了吧,這個招還是不出的好!你啊,就享福吧。現在能像他這樣有耐心追女孩子的男生可不多了。你自己把握好度,別把人家真給逼走了,到時候再哭著來找我就晚了!”
    李慧其實並不排斥小羅,不然她也不會給小羅那麽多接近自己的機會。
    她心裏也明白自己應該適可而止,不能真的把小羅推開。但在宋雨萌麵前,她又不想丟麵子,隻能繼續嘴硬道:“我才不會後悔呢,讓那家夥滾得遠遠的才好。”
    宋雨萌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很快,幾人就來到了選手等待區外。
    因為今天是西北賽區的決賽,李慧沒辦法給萱萱走後門,所以他們隻能把萱萱送到這裏,然後離開。
    把萱萱送到選手區後,宋雨萌幾人前往觀眾席。剛坐下,宋雨萌就連吸了好幾口氣,說道:“我怎麽一進來就這麽緊張!”
    李慧剛想開口安慰宋雨萌幾句,小羅就搶著說道:“雨萌姐,不用擔心,萱萱的水平早就遠超同齡人了,而且她這次準備得這麽充分,肯定沒問題的!”
    “也不知道她今天的狀態怎麽樣?今天的舞台可比上次大了很多啊,而且還有電視台在錄像,你說她萬一緊張了怎麽辦?身邊又沒個人安慰她!”
    其實這是賽會組特意的安排,他們就是想讓小選手們獨自麵對比賽,如果這樣都能發揮出色,那才是真有實力。
    李慧知道這些內幕,但還沒等她向宋雨萌解釋,小羅又搶著說道:“雨萌姐,別擔心啦!萱萱可是有顆大心髒的,什麽場合都不會緊張,就算緊張了也能很快調整好,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李慧實在受不了他這麽多話,狠狠打了他一下,說道:“你怎麽這麽囉嗦,煩不煩!看比賽還管不住你的嘴,從現在開始把你的嘴給我閉上,實在想說話,那就留著一會兒給萱萱加油!”
    雖然被訓了一頓,但小羅一點也不生氣,仍然笑嗬嗬地看著李慧,還做了個在嘴上拉拉鏈的動作,表示會聽從李慧的安排。
    看著李慧想發火又找不到理由的樣子,宋雨萌立刻被逗笑了,原本緊張的情緒也消散了不少。
    後台,選手等待區。
    今天的後台不像第一次比賽時那麽混亂,要安靜得多。
    雖然也有不少人在交談,但聲音都不大,大家似乎都在刻意壓低聲音。
    什麽時候小孩子都這麽懂事聽話了?
    萱萱心裏正琢磨著選手等待區為什麽這麽安靜,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突然從她身邊響起:“自己找座位坐好,到你表演的時候自然會有人來叫你。記住不要講話,否則我就請你出去,聽懂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萱萱急忙扭頭去看,這才發現選手區門口坐著一個中年女人。
    女人相貌普通,但表情異常嚴肅,渾身散發著十足的氣勢,一看就不好惹。
    看到她,萱萱終於明白為什麽今天的小選手們都這麽乖了,原來是被她給嚇的。
    女人剛說完,就有一個孩子說話聲音大了一點。
    隻見女人也沒有大喊大叫,隻是冷冷地丟過去一個嚇人的眼神,那個孩子就瞬間閉上了嘴,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由此可見這個中年女人的威懾力有多強。
    雖然中年女人能震懾住這裏的其他小孩子,但萱萱卻不怕她。當然,她也不會沒事找事,故意去挑釁對方來證明自己的與眾不同。
    所以,她也是像其他孩子一樣,乖乖地從女人身邊走過去。 可她剛走了兩步,就又被女人給拉住了。
    萱萱正疑惑的時候,隻見女人也不說話,隻是朝一個角落指了指,好像是讓萱萱到那裏去。
    萱萱這才看到,那裏確實有一個空位。不過,她也注意到房間裏其他地方還有不少空位,可女人卻特意給她指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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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萱以為這是女人給她指定的位置,也沒多想,就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可剛走兩步,她就停住了。
    她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抬頭看了看空位旁邊那個和她今天穿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兒,臉上立刻露出錯愕的表情。
    什麽情況?這也能撞衫?要不要這麽巧?
    兩人不僅穿著風格相同、款式相似的衣服,就連氣質都有幾分相像,都給人一種酷酷的感覺。
    如果不是萱萱留著披肩長發,而那個女孩留著清爽短發,其他人還真難分辨出兩人誰是誰。
    想到這裏,萱萱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門口的中年女人,心想:“她不會是把我和這個女孩當成一個組合了吧。不然怎麽會特意把我指向這裏呢。”
    這種撞衫要是發生在成人世界裏,兩人肯定是能躲多遠躲多遠,絕對不會湊在一起。
    但在孩子的世界裏,他們不僅不會覺得尷尬,反而會對對方產生好奇和莫名的親近感。
    萱萱雖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小孩子,但她也沒有立刻轉身離開,而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朝著那個角落走去。
    而那個小女孩看到萱萱後,眼神中也明顯有著些許好奇。
    隨著慢慢走近,萱萱也終於看清了小女孩的長相,並小小的驚訝了一回。
    因為小女孩是萱萱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沒有之一。
    她有著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眉毛又細又長,形狀整齊得如同精心描繪上去的一般。小巧可愛的鼻子,搭配著櫻桃般紅潤的小嘴,每一處都精致無比,挑不出絲毫瑕疵。
    尤其是她那雙大而明亮的眸子,仿佛藏著萬千星辰,靈動極了。
    不過小女孩坐在那裏卻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這獨特的氣質中有著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平靜和成熟,這也是萱萱對她產生濃厚興趣的原因之一。
    在萱萱觀察她的同時,她也同樣目不轉睛地看著萱萱,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看我們今天穿了一樣的衣服!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盡管女孩的眼睛如此靈動、明亮,但她的眼神卻讓萱萱感到有些怪異。因為那眼神中沒有初次見麵時應有的緊張與忐忑,反而透著一種老友重逢時才有的自然與驚喜。
    她認識我?
    可萱萱很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對方。
    以她現在過目不忘的本事,如果真的見過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怎麽可能忘記?
    萱萱滿心好奇地在女孩身邊坐下,率先開口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唐雨萱,你叫我萱萱就可以。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趙亞楠。”
    聽到對方的名字後,萱萱頓時愣住了。因為小女孩居然跟萱萱前世重名了。
    兩人撞衫不說,就連名字都這麽巧合。這不禁讓萱萱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多起來。
    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又指了指對方的衣服,直接問道:“還真是巧啊,我們今天都穿著同樣的服裝。”
    趙亞楠語氣篤定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們表演的都是搖滾樂。”
    聽到對方的回答,萱萱更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什麽?你怎麽知道我要表演搖滾歌曲?”
    趙亞楠見萱萱如此驚訝,覺得十分有趣,臉上難得地露出了笑容,說道“因為我認識你啊!”
    “什麽?我們真的認識?”
    什麽時候認識的?還是說她也是重生者?
    想到這個可能,萱萱感覺後背一陣發涼,裏麵的t恤瞬間就被冷汗濕透了。
    再聯想到對方成熟的舉止和神態,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心中認定了這個想法後,萱萱再看趙亞楠此時的笑容,頓時覺得那笑容裏似乎藏著深意。
    萱萱突然站起身,警惕地看著對方,質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故意接近我?”
    可能是起身太急,她把椅子都碰倒了,“咣當”一聲,整個選手區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朝她這邊看過來。
    門口的中年女人皺起了眉頭,語氣不善地問道“怎麽了?你們有什麽矛盾可以出去解決,別在這裏影響其他人。”
    萱萱這才意識到大家都在看自己,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扶起椅子又坐了回去。
    萱萱本來想借此機會遠離這個叫趙亞楠的神秘女孩,可不知道是被萱萱的態度嚇到了,還是椅子倒下的聲音嚇到了她。
    趙亞楠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緊張和無助的神情。 這讓萱萱有些尷尬,同時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於是,她隻好放緩了語氣,試探著問道“我們之前見過嗎?在哪裏見過?”
    趙亞楠似乎真的被嚇到了,隻是一個勁地搖頭,沒有回答萱萱的問題。
    萱萱見狀隻能耐下心來露出一個笑臉,再次溫柔地問道:“亞楠,你能告訴我,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嗎?我是真的記不起來了。”
    可能是見萱萱態度又變得溫和,趙亞楠緊張的情緒緩和了一些,但她還是先搖了搖頭,然後才小聲說出兩個字,“李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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