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父母可以選擇孩子,可孩子不能選擇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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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戰津看著林盼娣遞來的手帕,確實是林菀君平日裏用的。
    他笑著接過手帕,說道:“大姐這麽遠趕來給我們送行,辛苦了。”
    林盼娣點了點頭,犀利的眼神掃過被自己開瓢的羅金平。
    “這狗東西與我那不成器的弟弟關係匪淺,十有八九是從林耀祖口中得知我妹腰間有顆痣。”
    她走到羅金平麵前厲聲問道:“你說看到我妹腰間的痣,那我問你,是在左邊還是右邊?是紅痣還是黑痣?”
    羅金平眼珠子骨碌碌轉,說道:“左……左邊,紅痣?”
    “錯了!”
    林盼娣話音落,手裏的青磚就往羅金平腦門砸去。
    “右邊!我記錯了,是右邊有顆黑痣!”
    羅金平抱著狗頭大喊,生怕自己再被開瓢。
    可下一刻,青磚還是砸在他腦門上,比上次更重,血冒得更高。
    林盼娣一字一頓說道:“我妹腰間確實有顆痣,在後腰中間位置,是一顆顏色很淺的棕灰色痣!”
    “你口口聲聲說親眼看到,卻連位置和顏色都搞不清楚,栽贓的手段如此低劣,難怪能和林耀祖做朋友!”
    羅金平一手捂著後腦勺的傷口,一手捂著額頭的傷口,姿勢很擰巴。
    “以後再敢欺負我妹,我就用殺豬刀騸了你!”
    林盼娣狠狠瞪一眼,羅金平落荒而逃了。
    一旁的董瑩盈表情震驚又茫然,還帶著一絲無措。
    她錯了嗎?
    不應該啊,上一世的記憶裏,羅金平分明就是林招娣的姘頭,二人狼狽為奸做了許多壞事。
    林盼娣已經走到董瑩盈麵前。
    “一個小姑娘,手段卻如此卑劣肮髒,竟然用這種手段欺負我妹,若不是我妹夫明察秋毫,我妹恐怕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董瑩盈嘴唇翕動,結結巴巴說道:“我……我沒有故意栽贓,明明……明明他們就是……”
    “姐,算了。”
    林菀君上前阻攔,生怕董瑩盈一時失口說出重生的秘密。
    “她腦子不太正常,時不時發癔症,和一個精神病計較什麽?”
    挽著林盼娣的胳膊將她拖走,林菀君給宋戰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董瑩盈打發了。
    走到家門口,林盼娣沒有進去。
    她握住林菀君的手,布滿滄桑的眼眸間帶著心疼。
    “你這傻孩子,都到我家門口了,怎麽不進去坐坐?要不是你姐夫眼尖看到你的背影,我都不知道你來過!”
    “別人都罵你愚蠢惡毒,可隻有姐知道,你這些年過得多艱難困苦。”
    林盼娣的聲音沙啞,帶著對命運的不甘。
    “父母可以選擇孩子,可孩子不能選擇父母,你,我,兩個被送人的妹妹,還有被溺死在尿盆的妹妹,都是無辜的。”
    “老天爺不眷顧我們沒關係,咱們自己的命自己扛,命運不公,咱們就抗爭到底,雨總會停的,天總會亮的。”
    這是原劇情裏未曾有過的場景。
    關於大姐林盼娣的描述,隻是零碎幾筆匆匆帶過,可此刻對於林菀君來說,大姐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大活人!
    她生於塵埃卻未曾被命運擊倒,像是歲月浪潮中逆行的孤舟,不認輸,不認命,牢牢將人生的舵掌握在自己手中。
    “姐!”
    無法抑製眼眶的淚,林菀君不知道是自己的淚還是林招娣的淚,總之,眼淚洶湧淹沒了心田。
    從她穿書到這裏,就知道自己無依無靠,她不敢鬆懈,不敢流露出半分軟弱,時時刻刻都處於緊繃狀態,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直到此刻,一個與她這具身體有著血脈親情的姐姐出現了,給她撫慰,給她溫情。
    她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緊緊抱著林盼娣,伏在她肩上嗚嗚哭出來。
    林盼娣笑中帶淚,輕輕拍著林菀君的後背。
    “妹夫是個靠得住的男人,往後好好過日子,好好孝順公婆,要是在那邊有困難,就給姐來信,有姐在,什麽都別怕。”
    看,林盼娣自己明明生活的囹圄困囿,可她卻還是願意做妹妹依賴的高山與大樹,無私又偉大。
    宋戰津已經打發走董瑩盈了。
    她一直在自言自語,說什麽“為什麽會這樣?上一世裏根本就沒有林盼娣這個人”,像是著魔了。
    走到門口,看見林菀君伏在林盼娣懷裏哭,他的心裏也有些難受。
    林菀君是個能作妖的,嫁進宋家沒少哭,但每次都是心懷不軌的假哭,他不傻,看得清清楚楚。
    唯獨此刻,林菀君是真的哭了。
    她像是無助的孩子,看上去讓人憐惜又心疼。
    “好了好了,不哭了,妹夫看著呢!”
    林盼娣擦去林菀君臉上的淚,將妹妹交到宋戰津手中。
    “我妹妹就交給你了,若是她犯了錯,你別打她,不想要她也沒關係,把她送到我家,我要。”
    這話又勾得林菀君淚如雨下。
    “姐!”
    她想要再次撲到林盼娣懷裏,卻被大姐推進宋戰津懷裏。
    “很晚了,我該回家了,你姐夫天不亮就要起來殺豬,我要幫他燒水呢!”
    林盼娣摸了摸林菀君的臉,笑著說道:“聽話,好好和妹夫過日子。”
    她轉身走進霏霏細雨中,而在胡同口,一個身形強壯的男人正撐傘迎過來,給林盼娣撐上傘遮擋風雨。
    男人將傘傾斜到林盼娣這邊,任由自己的半邊身子都淋在雨中。
    “白麵和雞蛋都給小妹了,接下來兩個月,咱們全家都得吃玉米麵和麩皮饅頭了,你不會生氣吧?”
    “生什麽氣?她也是我小妹,照顧是應該的,你別擔心,回頭殺豬時我偷偷留點豬板油和豬下水,給孩子們打牙祭!”
    ……
    林菀君靠在宋戰津懷裏,臉上掛著淚花,聲音還微微有些沙啞。
    “看上去,姐的日子也沒那麽糟糕。”
    在原劇情裏,作者隻是用寥寥幾筆描述林盼娣被迫嫁給殺豬匠的不幸,從而襯托林國乾夫婦重男輕女的惡劣行徑。
    可這鮮活的穿書世界裏,其實是貧苦日子裏老夫少妻的溫情陪伴,誰又敢說林盼娣過得不幸福呢?
    回到家,林菀君把雞蛋和烙餅交給李月棠。
    “怎麽不讓你姐進來坐坐呢?”
    李月棠看著噴香的烙餅與溫熱的雞蛋,很是感慨。
    “咱們家落難後,當初阿諛奉承的親戚一個比一個躲得遠,生怕被牽連,隻有你姐來送咱們,甚至把家裏最珍貴的東西都送給咱。”
    她說道:“若是將來咱們能翻身,一定要加倍報答,戰津,你記住了嗎?”
    宋戰津笑著點頭。
    “是,記住了,一定要記住大姨姐的情意,一定要報答!”
    已經深夜十一點多了,睡不了幾個小時就得起床出發趕火車。
    回到臥室,林菀君讓宋戰津麵朝牆回避一下,她要換衣服。
    可宋戰津卻一動不動,就那麽直勾勾看著。
    “你腰上真有顆痣?”
    林菀君瞪眼說道:“你不會還懷疑我和羅金平有私情吧?就他那比月球表麵還坑坑窪窪的臉,你覺得我能下嘴嗎?”
    “我就算有想法,也得先吃你這棵又嫩又香的窩邊草!”
    這話讓宋戰津表情微微愉悅。
    他上前幾步,以不容商榷的強勢手段迫使林菀君扶住書桌背對著他。
    下一秒,他掐腰掀起她濕漉漉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