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自己是遇到鬼了？
    趙建華在心底暗暗給自己打氣。
    都說了建國後不許成精，沒有鬼神，沒有鬼神。
    趙建華狠狠一閉眼，猛吸一口氣，猛地推著自行車往後稍了一下。
    隻聽到慘叫聲響起，禁錮自行車的力道突然就沒了。
    原來是個人啊！趙建華鬆了口氣。
    不過這大晚上貓在別人家門口，也不說話，準沒憋什麽好屁。
    趙建華抓住機會將自行車推了進去，看都沒看外麵是個什麽情形，重重地關上門從裏麵落鎖。
    “老三這個王八蛋，居然下手這麽重！”
    老幺趙建飛在外麵蹲下身子，手死死的捂著不可言說的部位，雙腿並攏姿勢詭異的扭動，額頭疼得瘋狂冒汗。
    頻繁的倒吸氣發出痛呼聲，卻沒有引起小院裏任何人的注意。
    趙有財聽到了外麵的聲音，也懶得出來看。這會兒正帶著尚算清醒的牛廠長和祁隊，在他這幾天捯飭出來的菜園子裏參觀。
    “天氣一天比一天暖了，外麵也能種菜了。我這大棚裏麵比外麵溫度高很多，到了最熱的中午還有陽光，菜長得可好嘞。”
    牛廠長滿意的點了點頭，再看到不遠處就那麽兩隻小豬羔和一小群雞鴨鵝的時候，眉毛緊緊皺起。
    “趙老哥啊，你就養這麽點兒牲畜，都不夠我一個鋼鐵廠分的。”
    反正都打算長時間與趙有財合作了，倒不如加深合作。
    肉聯廠那邊的肉也不是無限供應的，價格還不固定，老是變來變去的。
    倒不如攛掇趙有財多養點兒，就當是給鋼鐵廠專供了。
    趙有財笑了笑說，“牛廠長，我也想多養，就這比別人家多了一頭豬的配置，還是趙大隊長特批的呢。”
    “老頭子我是實在是沒能力再多抓幾隻豬，往你們鋼鐵廠那邊送豬肉了。”
    牛廠長瞬間就明白咋回事兒了，下意識點了點頭。
    倒是自己貪心了，一直以來趙有財在自己麵前都是幹啥都能成的形象。
    所以他就有些先入為主，覺得這老頭兒無所不能了。
    這才下意識說出剛才的話。
    牛廠長頓了頓，說：“養殖場那邊我有關係，明天我去那邊打個招呼，什麽時候方便了我再來你家傳話，咱們一塊過去多拉幾隻豬回來養著。”
    趙有財激動，沒想到自己就是隨口抱怨一句。
    居然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這年頭對家禽養殖有著嚴格的限製。
    但這走了牛廠長的關係抓的豬，肯定不用為了完成任務把大部分交到生產隊。
    隻是這雖然是件好事，自己畢竟沒有養過豬。
    該問清楚的事還是得問清楚，畢竟動物也是會生病的，要是養病了養死了又該怎麽算，疫苗錢誰出。
    還有大概能讓他抓多少隻回來，也得提前問明白，這決定了他要將豬圈的麵積擴充多少倍，爭取讓每隻豬都能住上單間。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再引進一隻公豬回來自己配種。這樣每年都會有很多小豬崽，完全可以隱藏牧場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能解鎖的豬。
    哪怕牧場裏沒有豬可以解鎖，也能做到用不上三年就能實現豬肉自由。
    到時候他在家裏搞養殖，爭取每半年出欄一批豬。
    人選他都已經想好了，就讓沒啥腦子還老惦記占便宜的老大負責養豬。省著他一把子力氣沒處使，淨往媳婦兒身上招呼。
    就在趙有財問出這些問題時，牛廠長頓時一愣，說實話他還真沒想這麽多。
    他光想著給趙有財多抓幾隻豬方便鋼鐵廠買肉的事了，壓根兒沒想到養個豬還這麽麻煩。
    這也不怪他，他也沒養過豬，不太清楚這裏麵的門道。
    “我明天就去問問，把這些事情都問清楚了再來和你說。”
    他也看了一圈趙有財家裏的麵積，說實話，並不算小。
    雖然小院裏房子多，看著有些擁擠，但後院兒的菜地有很大一片。
    要是拿出半片菜地專門搞養殖，怕不是能裝幾十頭豬。
    牛廠長其實也有私心，這年頭肉聯廠批發出來的都是高價肉，不光貴還限量。
    自己要是出錢給趙有財買豬崽，再從趙有財手裏買一手豬肉，這一來一回的差價能省出不少錢。
    一年省出三四千塊錢那是輕輕鬆鬆的事。
    這年頭兒普通人家一年能花三百塊都算家境殷實的了。
    省出來的這些錢完全可以全都落到自己口袋，廠子裏也不會說他貪汙。
    憑本事省下來的錢，那就是他自己的，還能貼補家用。
    別人看著他這個廠長風光，可實際情況隻有他自己清楚。
    眼看著兒子女兒一個個的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手裏沒錢沒房的日子多難熬啊。
    牛廠長也很心酸。
    這要是親戚朋友的孩子，安排進鋼鐵廠上班也沒啥。
    就因為和他這個廠長有直接血緣關係，才不好直接安排進廠子裏。
    幹得好倒是沒啥說的，幹不好就容易惹一身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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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免會有人說自己利用手裏的權力，給自家人謀福利，拿好處。
    真要是那樣，自己可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趙有財不知道牛廠長的想法，要是知道了多少得給他豎個大拇哥。
    這年頭的領導幹部們以權謀私的還是少數，大多還是有信仰的人。
    不像後世，那電網和石油這種公家的單位，快成世襲的了都沒人管。
    還有人恬不知恥地說一家四代堅守崗位，為人民服務。
    ……
    和趙有財的養豬事宜商量完畢後，牛廠長也有些期待，畢竟這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
    尤其是趙有財生意越做越大，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為孩子的工作操心。
    他們兩口子沒有趙豔鳳的魄力，任由兒子去外地自己闖蕩。
    尤其是他媳婦，怕把孩子放到稍遠一些的地方去工作，會被人欺負。
    原本他們兩口子終於也一咬牙一狠心，覺得趙豔鳳的兒子在外地發展得不錯，也準備讓兒子去外地試試。
    直到趙豔鳳的兒子領回來個外地的女朋友回家認門，小兩口以後就在外地安家落戶了。這次回來還要遷戶口，嚇得他媳婦瘋狂搖頭，說啥也不準兒子離太遠。
    三五天的沒見到孩子都想得不行，三年五載的見不到幾麵肯定要瘋。
    現在見到趙有財的生意搞得風生水起，牛廠長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讓自己孩子跟著趙有財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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