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站口的廣告屏紅光還未褪盡，薑塵的劍鞘已經撞開聯盟總部的青銅門。
    沈逸的引力鎖鏈卷著三名昏迷修士退到雕花廊柱後，林若雪的冰魄結界在門框凝結成霜，卻攔不住從地磚裂縫裏湧出的黑霧。
    "三十七人靈脈凍結。"林若雪指尖劃過測靈儀，水晶表麵浮現的星圖缺了三個角。
    她轉身時，薑塵的符幣正釘在玄關的青銅饕餮像眼眶裏，暗金紋路順著獠牙爬滿整麵照壁。
    沈逸突然按住右臂後退半步，引力鎖鏈在他掌心繃成弓弦。
    黑霧凝成的鬼爪擦著他耳際掠過，在漢白玉地麵上犁出五道焦痕。
    薑塵的時空靈眸在此時睜開，瞳孔裏流轉的星河突然被墨汁浸染。
    "退到乾位！"薑塵劍鋒橫掃，劍氣削落三盞宮燈。
    燈油潑灑的瞬間，沈逸的引力場將漫天火雨擰成螺旋，熾白光焰暫時逼退翻湧的黑潮。
    林若雪趁機展開古卷軸，玄天密錄的文字懸浮在三人頭頂，卻在觸及某塊地磚時突然扭曲成蛇形。
    沈逸的引力鎖鏈第二次被彈回時，薑塵注意到他手腕浮現的暗紅血線。
    上古戰場記憶如利刃刺入識海——八百年前那個被萬鬼噬心的雨夜，玄天門初代掌門用本命精血繪製的破煞符正在識海裏燃燒。
    "坎水生金，震木引雷。"薑塵並指抹過劍脊的動作讓沈逸瞳孔微縮，這是他們半月前在古墓裏拓印的殘缺劍訣。
    淡金紋路從薑塵鎖骨蔓延至劍身，聯盟總部穹頂的二十八星宿圖突然大亮，青光順著梁柱傾瀉而下。
    沈逸的引力場在此時暴漲，他將整座大廳的重力扭曲成旋渦。
    黑霧發出類似金屬刮擦的尖嘯，被迫聚攏在薑塵劍尖所指的坤位。
    林若雪拋出的三枚龜甲在空中炸裂，先天八卦的虛影與星宿圖重疊瞬間，薑塵的劍鋒帶著龍吟刺入陣眼。
    金色波紋以劍尖為圓心層層蕩開，黑霧中顯露出無數掙紮的骷髏虛影。
    沈逸的鎖鏈突然纏住薑塵手腕，萬象引力訣的靈力順著劍柄灌注。
    當金光淹沒最後縷黑霧時，薑塵看見某個骷髏額頭的烙印——與地鐵站廣告屏上的玄天門徽記完全相反的五芒星。
    測靈儀發出刺耳鳴響，林若雪看著水晶表麵新出現的血色光點剛要開口，整座建築突然震顫。
    沈逸的引力鎖鏈還纏在承重柱上，此刻卻傳來令人牙酸的崩裂聲。
    薑塵劍鋒上的金光尚未消散，照出地磚縫隙裏滲出的暗金色液體——與他們昨夜在商業區見過的噬靈砂如出一轍。
    "坐標重疊了。"林若雪的聲音被新一輪震動碾碎在空氣裏。
    薑塵的靈眸不受控製地望向西北角，那裏本該是聯盟藏書閣的位置，此刻卻在金色餘暉裏顯露出半座青銅祭壇的虛影。
    沈逸的鎖鏈突然繃斷一截，某種比黑霧更冰冷的氣息擦過他後頸。
    當最後縷黑霧在金光中消散時，三人都看見了地磚上凝結的霜花——分明是玄天門冰係術法留下的印記。
    測靈儀突然安靜下來，水晶表麵倒映著穹頂星宿圖，本該屬於紫微垣的位置空了一塊。
    測靈儀的水晶裂開第三道紋路時，薑塵的劍鋒已經抵住實驗室鏽蝕的鐵門。
    沈逸的引力鎖鏈在虛空中劃出淡銀色軌跡，將企圖鑽入通風管的黑霧硬生生扯回地麵。
    "噬靈砂在門縫結霜了。"林若雪用冰魄凝結的鑷子夾起粒暗金砂礫，砂礫表麵浮現出與骷髏額頭相同的逆五芒星。
    她話音未落，鐵門突然傳出齒輪轉動的悶響，十二道血色符咒沿著門框亮起，將試圖靠近的引力鎖鏈震得嗡嗡作響。
    薑塵的時空靈眸再度睜開，這次他提前按住沈逸肩膀："借你三成靈力。"沈逸腕間的暗紅血線已蔓延至肘關節，聞言卻毫不猶豫將引力場壓縮成拳頭大小的光球。
    當兩股靈力在劍尖交融的刹那，實驗室外牆的混凝土竟如液體般泛起漣漪。
    "破！"
    劍鋒刺入符咒核心的瞬間，薑塵看見八百年前某個相似的場景——玄天門祖師爺的佩劍同樣刺入逆五芒星陣眼，劍身承受不住時空之力崩裂成七段。
    現實中的劍刃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卻在沈逸突然加持的引力扭曲下，硬生生將符咒撕開人形缺口。
    腐壞的空氣撲麵而來。
    林若雪指尖亮起的冰魄光球照亮了布滿抓痕的牆壁，三十七個玻璃培養艙半數碎裂，粘稠的暗綠色液體在地麵結成蛛網狀薄膜。
    最深處操作台上，某種精密儀器還在發出斷續蜂鳴，屏幕上跳動的數據與玄天密錄的文字有七分相似。
    "靈力殘留濃度超標了。"沈逸的測靈表盤指針瘋狂顫抖，他按住浮現血線的右臂，引力鎖鏈自動環繞三人形成防護圈。
    薑塵劍尖挑起半張實驗記錄，發黃的紙頁上赫然畫著正反疊加的五芒星陣圖，邊角標注的日期竟是三個月前。
    林若雪突然按住心口，她的本命冰魄竟與某台儀器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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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用玄天密錄包裹住顫抖的右手去觸碰控製台時，休眠的屏幕突然亮起紅光。
    薑塵的劍比思維更快，劍氣削飛了突然彈射的金屬探頭，卻沒能阻止投影在空中的全息影像——
    十二具懸浮的修士軀體在營養液中沉浮，每人額間都嵌著逆五芒星晶片。
    第七具軀體的麵容讓沈逸的引力場出現刹那紊亂，那是上個月在東海失蹤的元嬰期散修，此刻他丹田處卻湧動著化神期的靈力波動。
    "坐標重疊不是巧合。"薑塵用劍尖劃開地麵薄膜，噬靈砂在劍氣中凝聚成箭頭，直指西北方隱約浮現的青銅祭壇虛影。
    他的時空靈眸突然刺痛，八百年前的雨夜畫麵與此刻重疊，玄天門祖師爺自爆元嬰前刻在石壁上的警告正在識海裏燃燒：逆星為煞，雙陣同輝則天地倒懸。
    實驗室突然響起機械運轉的轟鳴，所有培養艙的玻璃同時炸裂。
    沈逸的引力鎖鏈絞碎飛濺的碎片時，林若雪發現那些軀體額間的晶片正在消融，化作黑霧湧向青銅祭壇虛影。
    薑塵的劍鋒亮起前所未有的金芒，卻在劈向虛影的瞬間，聽見了與自己相同的劍鳴聲從祭壇深處傳來。
    測靈儀在此刻徹底爆裂，水晶碎片在地麵拚出殘缺的星圖。
    沈逸拽著兩人急速後撤，他腕間血線已變成深紫色——這是萬象引力訣超負荷的征兆。
    當最後縷黑霧消失在祭壇虛影中時，實驗室突然恢複死寂，唯有控製台屏幕閃爍著血紅色的倒計時：235959。
    薑塵抹去眼角滲出的血珠，時空靈眸殘留的影像讓他握劍的手微微發顫。
    在方才驚鴻一瞥的時空裂隙裏，他清楚看見某個與自己容貌七分相似的白衣修士，正將滴血的劍尖刺入青銅祭壇核心——而那把劍的紋路，與他此刻手中的佩劍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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