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牆倒映著慶功法陣的金色漣漪，薑塵推開第七個敬酒的同門。
    瑤姬指尖還凝著未散去的治療法訣，沈逸已經用引力觸須攔住三名宗門長老——他們捧著檢測到異常靈波的法器正朝這邊衝來。
    "大都會博物館地下三層，當年存放後母戊鼎的密室。"薑塵扯開繡著誅邪咒紋的西裝領口，時空靈眸殘留的灼痛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那尊青銅爵本該在防彈玻璃罩裏。"
    瑤姬的九尾狐虛影突然炸毛，她拽住薑塵手腕時指甲劃破皮膚："那裏二十年前就改建成靈能反應堆遺址了！"血珠滴在機場大理石地麵，瞬間蒸騰起帶著鐵鏽味的白煙。
    三小時後，紐約哈德遜河泛起詭異的青灰色。
    薑塵踩碎河岸邊第七個監控探頭，時空靈眸穿透三十米厚的鉛合金防護層。
    沈逸留在河麵警戒的引力網突然劇烈震顫——十七個青銅澆築的饕餮紋從河床浮起，每個獸首都銜著半塊龍紋玉佩。
    "退後！"瑤姬甩出的紅綢在接觸到防護層瞬間碳化，薑塵已經徒手撕開正在融化的鉛板。
    時空靈眸強行解析古代禁製產生的反噬，讓他耳孔滲出兩道血線。
    地下密室的空氣粘稠如膠，薑塵手中凝聚的冰劍剛成型就崩碎成渣。
    四壁青銅浮雕的眼眶裏滲出瀝青狀物質，落地化作十二個持戈甲士的虛影。
    這些幻影的青銅麵具左眼都嵌著星髓石，長戈刺穿空氣時竟帶著電磁爆鳴。
    瑤姬的紅綢在密室入口處燃起狐火，火光映出薑塵被劃破的肩胛。
    某個幻影被劍氣劈開的瞬間，分裂成兩個縮小版的持弩手。
    薑塵後仰躲開淬毒弩箭時，突然注意到星髓石在狐火照耀下出現裂紋。
    "閉眼！"他反手將冰劍插入地麵，時空靈眸強行催動的強光如同正午的太陽直射。
    幻影們發出高頻尖叫，星髓石在強光中炸成藍色粉末。
    某個分裂到拳頭大小的幻影來不及消散，撞上西牆第三塊方磚時顯出一道殷商雷紋。
    薑塵抹去眼皮上的冰霜，指尖凝聚的靈力刻刀沿著雷紋邊緣遊走。
    當瑤姬用狐尾卷走最後一點青銅殘渣時，牆磚夾層裏掉出半塊溫熱的赤玉。
    玉麵上用比頭發絲還細的金線嵌著二十八星宿圖，危宿方位缺失的星點正好是星髓石大小。
    河麵突然傳來引力網被撕裂的爆響，沈逸的傳音符在密室炸開："十五架武裝直升機正在組裝某種道術導彈！"薑塵把赤玉塞進瑤姬的狐毛披風，轉身時瞳孔裏旋轉的時空旋渦吞沒了整個密室的光線。
    薑塵彎腰拾起嵌在地縫裏的暗金色石塊，時空靈眸殘留的灼痛感突然變得尖銳。
    這塊巴掌大的符文石表麵布滿蜂窩狀孔洞，每個孔洞裏都漂浮著半凝固的液態靈力——那正是三個月前血洗崆峒山時，他在凶獸遺落的劍鞘上見過的靈力波動。
    "等..."瑤姬的驚呼卡在喉間，薑塵已經用冰霜覆蓋的指尖按上石塊中心。
    他認得這種用隕鐵鍛造的暗紋，二十年前師尊隕落時，那道貫穿胸口的致命傷邊緣就殘留著相似的金屬碎屑。
    符文石突然像活物般蠕動起來，三百二十七個孔洞同時噴出淡紫色霧氣。
    薑塵後頸的寒毛還未完全豎起，時空靈眸已經自動解析出這些霧氣是由三十七種上古禁咒糅合而成的傳送陣。
    他反手甩出的冰刃剛觸及霧氣就融化成水珠，西裝的誅邪咒紋亮到幾乎燃燒起來。
    "鬆手！"沈逸的引力觸須撞碎三道承重牆衝進來時，符文石表麵已經浮現出完整的二十八星宿投影。
    薑塵感覺右手指骨傳來灼燒般的劇痛，危宿方位缺失的星點正與先前獲得的赤玉產生共鳴。
    他強行催動時空靈眸，瞳孔裏旋轉的銀色旋渦突然捕捉到某個熟悉的靈力印記——那是三天前在東京灣斬殺的血魔身上出現過的標記。
    石塊內部傳來齒輪轉動的哢嗒聲，二十八道星芒刺破密室頂部的鉛合金防護層。
    瑤姬甩出的九條狐尾在接觸到星芒的瞬間被割出深可見骨的傷口，沈逸的引力網剛罩住薑塵半個身子就被某種更古老的規則之力撕成碎片。
    薑塵最後看到的畫麵是符文石裂成兩半，露出內部精密運轉的青銅機擴。
    那些刻滿殷商雷紋的齒輪正以違背物理規律的方式逆向旋轉，危宿方位的星髓石碎片自動填補進星圖缺口。
    他想提醒沈逸注意武裝直升機裝載的道術導彈，喉嚨卻被灌入大量帶著鬆脂味的冰冷空氣。
    傳送完成的瞬間，紐約深夜的霓虹燈光被某種粘稠的黑暗徹底吞沒。
    薑塵重重摔在潮濕的腐殖土上，西裝下擺還沾著密室裏的青銅碎渣。
    他本能地召喚冰劍卻隻凝聚出幾片雪花，時空靈眸也像是被蒙上了毛玻璃，隻能勉強看清五步內的景象。
    濃霧中傳來樹木汁液特有的腥甜，月光在霧氣折射下變成詭異的青綠色。
    薑塵摸到腰間別著的半塊赤玉正在發燙，危宿方位的星髓石碎片突然自動懸浮起來，在霧中劃出斷續的金線。
    當他跟著金線走到第七棵歪脖子鬆樹時，樹根處半埋著的青銅爵讓他瞳孔驟縮——這分明就是大都會博物館失蹤的那件商周禮器。
    鬆針上的露珠突然全部靜止在空中，薑塵聽見自己後腦傳來衣物摩擦的窸窣聲。
    他保持著彎腰查看青銅爵的姿勢，右手悄悄凝聚出三寸長的冰刺。
    時空靈眸終於捕捉到左側十五步外有靈力波動，那波動頻率竟與符文石啟動時的頻率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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