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三年前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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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驗室裏燈光昏黃,猶如被歲月侵蝕的殘燭,散發著微弱而不穩定的光,將程真孤獨的身影拉長在斑駁的牆壁上。四周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混合著電子元件的焦糊味和不知名化學藥劑的刺鼻氣味,讓整個空間充滿了壓抑與神秘。
    程真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緊張與不安。她的手微微顫抖著,緩緩拿起神經接駁器,那金屬質地的接駁器在她手中冰冷而沉重,仿佛承載著無數未知的命運。她將接駁器對準頸椎第三節椎骨,停頓了片刻,然後一鼓作氣刺入。刹那間,電解液的腥甜在舌尖炸開,那味道猶如生鏽的鐵片劃過味蕾,帶著一絲金屬的苦澀和令人作嘔的黏稠感,讓她忍不住幹嘔起來。
    與此同時,實驗室的恒溫係統像是突然失靈,一股燥熱迅速彌漫開來。細密的冷汗從程真的額頭滲出,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滴在地麵上瞬間蒸發。冷汗順著她的脊背蜿蜒而下,悄無聲息地鑽進腰間的「邏各斯之鍵」凹槽。這枚古文明遺物,散發著青銅器氧化般的幽綠光澤,表麵的紋理仿佛在訴說著古老而神秘的故事。據說它能短暫凍結係統,在這充滿未知與危機的時刻,它是程真心中最後的依仗,也是她試圖揭開真相的關鍵所在。
    “最後一次校準,記憶溯回坐標2025年3月7日092733。”ai管家的機械音突兀響起,帶著一絲奇異的顫音。這聲音,程真再熟悉不過,那是她三年前親手編寫的語音包,可此刻聽起來,卻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帶著難以言喻的陌生與驚悚。那顫音仿佛是一種不祥的預兆,讓程真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莫名的恐懼在心底蔓延。
    話音剛落,全息屏幕突然迸發刺目藍光,如同一道閃電劃破黑暗。程真下意識地眯起眼睛,抬手遮擋住那刺眼的光芒。待適應光線後,她驚恐地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數據洪流中扭曲成無數碎片。這些碎片如雪花般紛飛,每一塊都在上演著不同的人生可能性。
    某個碎片裏的她,身著整潔的實驗服,站在麻省理工寬敞明亮的實驗室中,專注地繼續著腦機接口研究。她的眼神中滿是對科學的熱忱與執著,周圍擺放著各種先進的實驗設備,顯示屏上跳動著複雜的數據和圖表。另一個碎片裏,她正抱著肺癌晚期的母親,淚水決堤,痛苦與絕望寫滿了臉龐。母親那蒼白消瘦的麵容,無力的雙手緊緊抓住她,眼神中充滿了不舍與眷戀,讓她的心被無盡的痛苦撕裂。而占據主視域的碎片中,25歲的自己正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輸入那串改寫人類命運的代碼。她的臉上帶著堅定的神情,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著她的決心,然而那微微顫抖的指尖卻泄露了她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警告,認知汙染指數突破閾值。”尖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與三年前實驗室的消防鈴詭異地重疊,那聲音仿佛是命運的警鍾,在程真耳邊瘋狂回蕩,讓她的心跳陡然加速,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心頭。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即將陷入無盡的黑暗。
    程真顫抖著伸出手,緩緩觸碰主碎片。指尖剛一接觸,便傳來實體化的灼痛,仿佛觸碰到了燃燒的火焰。她下意識地想要縮回手,但心中的執念讓她強忍著疼痛,繼續探索。三年前的自己從代碼堆裏緩緩抬頭,防護鏡下的麵容泛著青黑,那是連續72小時破解防火牆留下的疲憊痕跡,眼睛裏卻閃爍著狂熱的光芒。
    “你終究還是啟動了涅盤係統。”現在的程真按住對方修改參數的手,卻發現那隻手沒有溫度,冰冷得如同冰塊。她們的手指在量子糾纏中彼此穿透,像兩道錯位的全息投影,虛幻而又不真實。這種奇異的觸感讓程真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對過去自己的陌生感,又有對命運無常的無奈。
    “2028年的冰封末日必須被阻止!”三年前的程真猛地甩開她的手,背後的白板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Λcd宇宙模型、馮·諾依曼探測器理論,還有用紅筆圈出的關鍵句——“人類意識集合體可作為宇宙常數修正器”。這些複雜的理論和公式,仿佛是打開命運之門的密碼,卻又隱藏著無盡的危險。三年前的程真指著白板,激動地解釋著,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偉大的使命。
    此刻的程真突然感到一陣劇烈頭痛,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在刺她的大腦。記憶黑箱裂開縫隙,無數畫麵如潮水般湧來。她看見漫天金屬氫結晶如末日之雨墜落,世界被一片銀藍籠罩。金屬氫結晶撞擊地麵,發出清脆而又恐怖的聲響,每一次撞擊都仿佛是世界末日的倒計時。而三年前的自己正在暴雨中大笑,右手背的「色欲」圖騰首次顯現二進製紋路,那詭異的圖案仿佛是惡魔的烙印,在雨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看看這個!”現在的程真扯開衣領,鎖骨下方浮現49道平行傷疤,每一道都對應一次文明重啟的痛覺記憶,那是她在命運長河中掙紮的印記。這些傷疤如蜈蚣般蜿蜒在她的肌膚上,每一道都承載著一段痛苦的回憶,每一次觸摸都仿佛能感受到當時的絕望與痛苦。而對方頸間掛著母親遺留的十字架項鏈,銀鏈已開始氧化發黑,仿佛在訴說著時光的無情與命運的無常。那氧化的銀鏈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黯淡的光,仿佛在提醒著程真,一切都已改變,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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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實驗室劇烈地震,地麵劇烈搖晃,物品紛紛掉落。三年前的程真在慌亂中撞倒培養艙,淡藍色營養液如靈動的水流在地麵匯聚成鍾表圖案,倒計時顯示距離係統強製更新還剩021733,每一秒的跳動都像是命運的倒計時。程真在搖晃中努力保持平衡,她的眼神緊緊盯著那倒計時,心中充滿了焦慮與恐懼。
    “你收到的未來指令...”現在的程真在搖晃中奮力抓住操作台,卻震驚地發現控製麵板顯示著完全相同的倒計時,“根本就是我此刻正在發送的!”這個發現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她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讓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徹底崩塌。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無數疑問湧上心頭,卻找不到答案。
    無數紙質文檔在空中飛舞,如雪花般紛紛揚揚。程真伸手抓住其中一頁:2025年3月7日的實驗日誌,然而,詭異的是,字跡正以肉眼可見速度消失,仿佛這段曆史正在被悄然抹去。她驚恐地看著手中的紙張,試圖抓住那逐漸消失的字跡,卻無能為力。而三年前的自己突然僵直,瞳孔浮現係統特有的幽藍網格——第一代認知汙染已開始侵蝕。
    “阻止更...新...”對方喉嚨發出金屬摩擦聲,右手不受控地在鍵盤輸入死亡代碼。此刻的程真終於看清那串指令的完整形態:正是母親臨終前心跳監護儀上的波動曲線,那熟悉的曲線,承載著她最痛苦的回憶,卻又與這神秘的係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她看著那曲線,淚水模糊了雙眼,心中充滿了痛苦與迷茫。
    當「邏各斯之鍵」自動激活時,程真在時空亂流中聽見兩個自己的呐喊在莫比烏斯環中無限循環。她最後瞥見三年前的自己用手術刀劃開右手背,將「色欲」圖騰連皮帶肉剜下,血珠在空氣中凝結成克萊因瓶的拓撲結構,那血腥而又詭異的畫麵,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中。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命運的殘酷與無奈,也看到了自己為了改變命運所付出的慘痛代價。
    在這一係列的衝擊中,從電解液的腥甜,到金屬氫結晶的末日景象,再到氧化銀鏈的滄桑,最後到剜肉之痛,構建起四重感官衝擊鏈,讓程真深刻體會到命運的殘酷與無常。實驗室地板的鍾表液漬與係統倒計時相互呼應,形成動態莫比烏斯環,暗示著時空的無限循環與扭曲。紙質文檔字跡消失與記憶黑箱裂解同步發生,強化了存在主義危機,讓程真對自己的存在和世界的真實性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邏各斯之鍵」的青銅氧化對應三年前項鏈發黑,暗示著文明衰變周期律,揭示了這個世界背後隱藏的深層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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